第96章 亞巴頓(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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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玄鑒!
天空之上,一道枯黃的劍光劃破天際,如同秋日裏最後一道餘暉,帶著破曉的淩厲,從天而降。
它瞬間劃破了厚重的雲層,切割開了天地之間的界限。
那虛空之中,一麵虛幻的古樸盾牌憑空浮現。它由無數流動的光粒子編織而成,這些光粒子在虛空中自由穿梭、交織,最後具現化成一麵巨大的盾牌。
當劍光斬在盾牌上時,那些光粒子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再次於盾牌表麵閃耀而出。與枯黃的劍光碰撞在一起,如同煙花般綻放。
那些光粒子在劍氣的衝擊下,不斷綻放、消散,又在瞬間重新匯聚,形成更加堅固的防禦。
在連續的交鋒中,劍光在猛烈爆發了一股力量後,還是突破了盾牌的防禦,一斬而下,盾牌碎裂。
劍光的力量也在此刻達到了極限,它在劈裂盾牌後,也隻向下前進了幾米,便在監獄上空消散無蹤。
隨著盾牌的碎裂,那些四散的光粒子開始緩緩匯聚,最終凝聚成了一小塊玉質的書簡。
書簡的表麵原本光滑圓潤,但此刻卻多出了一道明顯的裂痕,就像一道傷疤,見證了剛才那場虛空中的戰鬥。
書簡帶著微弱的光芒,從空中掉落,輕輕地落在楚軒的身旁。
楚軒一邊繼續抓著約翰的腿,一邊蹲下來將書簡撿起。指尖輕柔的撫摸其上的裂痕,神色漸冷。
族鑒從成年後就一直跟著自己,也無數次在險境之中保護自己,同生共死、答疑解惑、亦師亦友。
遭此破壞,讓楚軒既心疼,又煩躁。
輕輕地吹了吹上麵的灰塵,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放進懷裏,貼近心髒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楚軒心中無名火起,一把將洞中的約翰粗魯拔出。然後從地上提起,一手箍住他的脖頸,一手抓住頭發猛地向後一扯,強迫他抬起頭來。
接著,楚軒也抬頭看向空中的騎士,眼神中透露出淩厲的殺氣。此刻的他,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溫文爾雅變得殺氣凜然。
騎士透過頭盔細縫默默看了楚軒一眼,也不廢話,空中優雅地翻身下馬,輕盈地落在地麵上,如一片羽毛輕輕飄落,連一絲塵土都未曾被驚擾。
未及說話,就在這時,柴辰風拖著疲憊不堪的內瑟斯走了過來,將他隨意地扔在騎士的腳邊。內瑟斯像一條死狗一樣癱軟在地,毫無生氣。
內瑟斯在與柴辰風的戰鬥中,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鬥誌十分頑強,就像一條打不死的小強。無論柴辰風如何一次次將其鬥氣擊潰,再不斷打倒在地,他都會一次次的爬起來再次戰鬥。
最後柴辰風無奈,隻得將椎骨打斷,這才徹底將其製住。內瑟斯往後餘生,也隻能像個廢人一樣苟延殘喘。
柴辰風默默地站到楚軒身後,這個發小他再了解不過了,平時雖然脾氣很好,極少真的生氣。
但一旦觸及到逆鱗,就會戰鬥力爆表,自己現在隻要給他掠陣就好,對麵必沒有好果子吃。
小時候有一次,大過年的,柴辰風到別人家院子裏摘果子。
被主人發現以後吊起來,倒掛在樹上拿棍子打。那時的他還沒有跟楚軒二伯學本事,除了皮糙肉厚一點,就是個普通小孩。
主人家倒也隻是嚇唬嚇唬,抽打幾下給個教訓,也就任他掛著,去楚軒家告狀了。但關鍵是那家的小孩不懂事,趁著大人走了,撿起地上的鞭炮,點燃了就往柴辰風身上扔著玩。
後來等到楚軒趕到時,柴辰風身上滿是焦黑,好幾處地方都被鞭炮炸出了口子。楚軒像瘋了一樣衝進人群,跟那些孩子打成一團。
戰況凶殘到手嘴並用,隻要靠近的就被又咬又撓,沒一會就把那群半大小子哭著給打跑了。
跑的時候,那些孩子身上的衣服沒一件是好的,好幾個孩子身上都有牙印血印。
柴辰風永遠也不會忘記,楚軒把自己從樹上放下來時,咧著缺了兩顆牙的嘴(咬的時候掉的),朝自己溫柔笑著的表情。
當然,也不會忘記後來倆人趁著家長沒來,把人家果樹報複性霍霍光的回憶。
果子是真甜,回家挨的揍也是真疼。
…
“把約翰交給我,不殺你。”
騎士囂張的話語,將柴辰風從回憶中拉回,正想上前,被楚軒伸手攔住。
“沒想到我們亨利大人,還有這麽一手,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楚軒扯了扯約翰的頭發,冷聲調侃。
約翰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有絲毫反抗。生怕楚軒一個不滿意,就把自己擰了脖子。
“怎麽?不是急著救自己‘女婿’麽?”
見騎士對他的話無動於衷,楚軒繼續嘲諷道。他故意將“女婿”二字咬得重重的,仿佛在提醒對方某件重要的事。
雖然騎士的聲音經過神秘頭盔的加持,變得失真且詭異,就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用嘶啞的嗓音在呢喃。
但其實,剛剛族鑒在貼近楚軒心髒的那一刻,就已經將麵前之人的身份,暴露無遺。
教廷大主教,亨利二世。
同時,現在的形態,還有一個更加駭人的名字。
死之暗天使,亞巴頓,人間體·偽!
《啟示錄》記載,末日來臨之際,天空會吹響七聲號角。每一聲號角,都代表著一種災難降臨。
亞巴頓,就是第五聲號角吹響之時,會從地獄的無底深坑中出現的惡之天使。傳說中,他掌管著毀滅和死亡,而那怪異的蝗蟲恰恰就是他標誌性的召喚物。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很多東西了,亡靈戰馬、詭異蝗災。
但這個‘偽’,以及亨利不惜如此暴露的代價,也要將約翰救出的態度……至少肯定不會真是為了他女兒肚中的孩子。
可惜現在族鑒破損,無法得知更具體的信息,楚軒選擇有所保留,從‘女婿’做文章。
“別廢話,敢不敢與我一戰?”
亨利舉起手中的劍,鋒利的劍尖直指楚軒。
楚軒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鬆開約翰的頭發,一掌拍向其額頭。
“意鎖心神,封!”
隨著楚軒的喝聲落下,一道綠光在他掌心匯聚,沒入約翰的識海。約翰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腦海,他的心神瞬間被封印,雙眼變得呆滯無光。
亨利見狀,舉劍向楚軒劈來。
楚軒毫不畏懼,欺身而上,正麵迎敵。
麵對亨利劈來的詭異黑色寶劍,他準確地預判了寶劍的軌跡,選擇側身避過,隨即身若遊龍近到身前。
掌心之中雷光閃爍,凝聚出耀眼的電芒,一道掌心雷就欲貼向亨利胸甲。鐵甲在電流的作用下發出滋滋的聲響,還未貼上便已被燒得通紅。
對這種鐵疙瘩,用電最是酸爽,雖然比不過柴辰風的五雷咒,但絕對夠亨利喝一壺。
亨利不閃不避,胸甲挺直,幾縷黑芒在其表麵流轉不息。轉瞬間,這些黑芒匯聚成一個深邃的黑洞,猶如吞噬一切光明的無底深淵。
黑洞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聲,緊接著,一片蝗蟲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
楚軒的掌心雷威力不夠,在燒焦最前頭那一堆後,隻得暫時後退。
亨利不依不饒,他左手成爪,五指微張,一股毀滅的氣息從指間彌漫開來。這股氣息如同實質,凝聚成一道黑色的爪影追擊而來
“意爆虛懷,震!”
楚軒見狀,雙掌橫推,氣浪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拍出,與亨利左爪毀滅之力於空中相撞。
倆人之間的虛空被這股力量撕裂,一陣陣漣漪在空間中蕩漾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爭鬥,最終同時消散於無形,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楚軒趁此機會,身形如風般向後飄退數米,拉開距離。同時雙手速動,有條不紊的結著法印。
(這貨比想象中要靈活,那一身盔甲似乎並沒有讓他變得笨重,得試試遠程攻擊。)
亨利猛然將手中的劍,一把插入堅硬的土壤之中。隨著劍身的沒入,一股黑暗的氣息瞬間從劍身上蔓延開來,遍布亨利的全身。
他的身體被一片異度空間所籠罩,無數蝗蟲從中飛出,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天空,遮天蔽日,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蟲雲。
“道意辟邪,驅!”
楚軒雙掌合獨鑽印,雙指指尖微微顫動,隨即躍然而出一道道浩然正氣,如同扇形般緩緩展開,將楚軒身前的空間一點點填滿。
蝗蟲像是光遇暗影,觸之則滅。這股正氣仿佛具有傳染性一般,產生了連鎖反應,不斷在蝗蟲群中擴散開來。短短幾秒鍾內,原本囂張無比的蝗蟲群,便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無影無蹤。
亨利拔出寶劍,劈將而出,‘扇形正氣’被一刀兩段,沿著他身旁兩側徐徐而過。
這一下正中楚軒下懷。
獨鑽印,顧名思義,扇形正氣隻是起手,重在鑽!
“意聚心轉,鑽!”
楚軒手印轟出,指尖一股旋轉的氣流瞬間凝聚,猶如離弦之箭疾速射出。
與此同時,剛剛被亨利劈開的扇形正氣,竟然如同有靈性一般,從亨利身後再次包裹而回。它們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亨利的所有躲避餘地,都封鎖得嚴嚴實實,逼得他不得不硬接這一擊。
亨利想舉劍將氣旋挑開,但接觸過正氣的寶劍重如千斤。剛剛下劈還不覺得,此刻再想抬起,難如登天。
氣旋穿心透體而過的瞬間,亨利隻感到一股劇痛傳遍全身。
他身上的盔甲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脆弱,瞬間炸裂開來。隻剩下頭盔還勉強掛在頭上,保護著他的要害部位。
他單膝跪地,一手捂著受傷的胸口,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染紅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