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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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翎想不到的是小黑的到來,霍帥營地也迎來了一位重要的人物。
    一隊人馬來到了營地外,綁在營地外木樁上的駱翎一眼就認出了高騎戰馬走在前頭的兩人,這兩人她認識。
    五惡客棧,曾經一起對戰金魅娘。
    駱翎能認出來曾經一麵之緣的舊相識,騎在馬背上的兩人也認出了駱翎。
    “將軍……!”秦峰對駱翎印象尤其深刻,駱翎是他的恩人,如今見駱翎被綁軍營刑場,不由的暗暗吃驚。
    被秦峰叫將軍的人,正是在五惡客棧以一曲笛音對抗幽鈴幻音的青衣公子,當時他還叫做陸子遊。
    “薛將軍,我們霍帥知道薛將軍到來,特命我等迎接!”霍臻的副將楊逸帶著幾名親衛來迎接到來的貴客——神武將軍薛璧。
    薛璧對秦峰使了個眼色,駱翎他也看到,隻有進了霍臻的營帳才能知道事情的緣由。
    等薛璧一行人進霍臻營帳之時,霍臻正在懊惱,表妹穆芸蟬醒了,丫鬟秋菊正跪倒在霍臻和穆芸蟬跟前臉色慘白。
    “小姐我錯了,將軍……他……”
    秋菊沒想過霍臻的軍規如此嚴苛,對駱翎三人懲罰竟然是處斬,她隻想教訓下駱翎,自三人判決之後她已經被嚇壞了。小姐穆芸蟬一醒,秋菊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又重說了一遍,這一回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斷章取義。
    穆芸蟬滿心羞愧,她把秋菊看做家人姐妹,從沒把她當做丫鬟,也從沒對她大聲說過話,而這一次穆芸蟬埋怨道:“秋菊,你怎能如此……輕言,你……這是要害了人家的性命啊!”
    霍臻已是臉色鐵青,他一向治軍嚴明但也從不獨斷專行錯判一例案件,但今天竟如此草率,也沒讓三個士兵有任何機會申述就下了處決令。霍臻已不是懊惱,這是比吃了一場敗仗還要讓他不堪。
    “表哥,他們罪不致死,你能否網開一麵放了他們!”穆芸蟬知道表哥後悔下的判決,想挽回三條性命,如若那三人就此丟了命,她就是醫再多的人,挽救再多人的性命,也抵消不了這一次的罪孽。
    “不行!”霍臻沙啞道,軍令已下怎能說改就改,那他的軍威何在?顏麵何在?
    “表哥,蟬兒求你了!”穆芸蟬也跪倒在霍臻麵前。
    薛璧沒讓人通報就進了霍臻的營帳,剛剛好就趕上這出大戲。
    “霍帥,你這裏好熱鬧啊!”
    薛璧的聲音讓霍臻暗暗咬牙,這貨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出事他就趕上了,分明就是來看他的笑話。
    一個是家世顯赫武功蓋世的鎮國將軍,另一個是皇帝欽點的神武將軍,這兩人都是軍中統帥,軍中的翹楚,隻因霍臻有個親姑媽是當朝皇後,就是這一沾親帶故,霍臻給扯進了太子的陣營。
    薛璧一個布衣出身,無家世無背景,從殿前比武一躍龍門當了武狀元起就開始一步青雲直至今日,朝中有□□和二皇子黨爭權奪勢,可薛璧卻能左右逢源從未加入任何一派係,還能活到如今甚至被當今皇上又欽點了一個督查禦史。
    霍臻不得不佩服薛璧,他甚至羨慕薛璧。霍臻曾經認為他和薛璧同是對手,也能是朋友,但薛璧總給人一種虛假的麵孔,從未以真待人,甚至讓人覺得他會隨時隨地趁人不注意之時在背後捅刀子。
    就如當今鳳儀皇後所說“薛璧此人可用,不可交。”
    薛璧依舊一身布衣青衫,這一身不符合神武將軍的身份倒是很適合督查禦史,很像戲文裏說的督查禦史微服私訪體察民情,薛璧如今是喜歡上了這份差事。
    “薛將軍!”
    霍臻的臉很不好看,他不是文官做不來官麵上的文章,而薛璧卻不同,武功謀略和他不分上下,舞文弄墨比那翰林學士也不遑多讓,所以他看薛璧這一身,文不像文人武不像武者,他雖心頭不喜,但仍以將軍對其稱呼,禦史之名不提也罷。
    薛璧笑了笑,一派溫文儒雅與那軍人武者的形象更是相差勝遠。
    薛璧進了營帳,穆芸蟬依舊在跪著,事關三條人命穆芸蟬也顧不上表哥的臉麵。
    “請將軍饒了那三人的性命!”
    穆芸蟬到現在為止任然堅持,隻要沒下令行刑還是有希望,她不再以私情請求,而是以一個當事人,為自己的良心請求。
    “哦,……霍帥這裏還有案情?!”薛璧是明知故問,順著杆子往上爬。
    霍臻眉頭一挑,他知道薛璧要管這檔事了,那三個小兵他的確是誤判,如他重新改判卻有損軍威,但草菅人命也不是他所願,他需要一個台階下,薛璧他要管就讓他管吧!
    “營外刑場的三人觸犯軍規,我下令午時三刻予以處斬。”
    “哦,不知三人觸犯哪一條軍規?”
    “□□之罪”
    霍臻說到這,不禁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表妹。穆芸蟬沒有顯得不適,神情寧靜風清雲淡。
    霍臻停頓了一下,心道表妹也個倔性子。
    “不知受害人……?”
    薛璧繼續問道,其實他早就猜測,當事人應該就是跪倒在地上的兩名年輕女子。
    “是舍妹”
    這一說,薛璧到是想不到了。心道那三人確實膽大包天,霍臻的妹妹也敢上。地上的素衣女子雖是蒙麵,但看身形也是個風華絕代的佳人,是個男人難免不為其美色動心。薛璧有些後悔管這檔事,但心頭總有個清新俊逸的身影,一隻大雕飛落在肩,嘴角一抹邪魅神采飛揚。
    他怎會做這種事?!
    “將軍,那三人都是被冤枉!”
    “都是我胡說,他們沒有對小姐做出禽獸之事。”
    穆芸蟬和秋菊同聲說道,她們都看出這剛到的薛將軍會令事情有所轉機。
    營帳裏,秋菊把事情經過又重複說了一遍,態度勤懇絕無半點虛假。薛璧聽完鬆了口氣,為那人驚世駭俗的作風,又是驚異又是啼笑皆非。到底是塞外異士,不懂中原禮儀。
    “霍將軍的判決是否有些嚴苛了!”
    “你又該如何?”
    “何不————”
    營地外,等待被處決的三人差點要睡過去。
    “大哥,你看午時三刻了!”淩琅向駱翎使了個眼色,他瞄的地方正好有個石雕日規,日規上的指針確實已經到了午時三刻。
    駱翎也很奇怪,因為她的水月心境已經沒了凶險之兆,反而有一絲否極泰來之感。
    從霍臻營帳裏出來的幾位親衛兵,也證實了駱翎的感覺,他們先把淩琅和宋小石兩人放了,也把駱翎身上的捆綁解開。
    “你,跟我們走”其中一個士兵指著駱翎道。
    “大哥!”淩琅和宋小石雖不知道霍帥為什麽單放了他倆,但駱翎一人進營帳他們仍然很擔心。
    “沒事”隻要霍臻放了淩琅和宋小石兩人,她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駱翎一踏進霍臻的營帳,又成了一副懦弱不堪的樣子。薛璧瞧見就是一樂,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彎,駱翎這副形象很得他心。
    “士兵,你叫什麽?”
    問話的是霍臻,坐在霍臻左手邊的薛璧其實更想知道。
    “啟稟將軍,小人……叫駱翎”駱翎的偽裝成功的騙倒了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薛璧。
    “駱翎,你可知罪?”薛璧搶在霍臻之前問道,霍臻投來一絲詫異的目光,他也當沒看見。
    “啟稟……大人,小人知罪!”駱翎不知道這隻有一麵之緣的青衣公子是個什麽樣的大人物,叫一聲大人應該不會錯。
    駱翎還沒辯解就認罪,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將軍,大人,小人認罪”駱翎又認罪了一遍。
    這都判了的斬立決還能把淩琅和宋小石給放了,霍臻到底是開了恩,死罪既然免了,接下來肯定是活罪難逃,駱翎想著皮肉之苦自己還撐得住。趕緊認罪趕快判,霍臻不就是要個顏麵嗎,給他就是。
    薛璧想不到事情竟會如此簡單,駱翎很合作的接受軍棍50的判決。駱翎的妥協,駱翎的懦弱,薛璧一時看不明白了。或許那一晚的印象太過深刻,他相信駱翎依舊有個飛揚不羈的靈魂。
    50軍棍對一般人來說是會要了性命,給駱翎行刑的親衛叫李鈞,正是以前被駱翎救過的雜役兵。
    當駱翎推到營帳外趴在地上行刑的時候,手持軍棍的李鈞小聲道:“駱大哥,等下你盡力裝痛苦點,50棍很快就挨過去。”
    駱翎想不到自己被打屁股,還能碰到熟人,看樣子李鈞想要報當日之恩。
    當下爽快的道:“來吧!”
    李鈞的棍子樣子看起來打的凶狠,高高揚起,口裏不忘“嗨”一聲,棍子落在被打之人的屁股上,就是輕輕落下一片鵝毛不痛不癢還剛剛好,駱翎就這樣一連挨了30棍。
    “哎呦……”
    “哎呦……”
    駱翎的喊叫聲淒慘無比,而且越來越弱,咋一聽的人估計這人是快要不行了。聲音傳入霍臻的營帳內,穆芸蟬和秋菊捂著心口臉色慘白,駱翎每一次的叫聲把這兩女人的攪七葷八素,就好像被打的人是她們。
    霍臻覺得這營帳自己快要待不下去了,以往被軍棍處罰的不知有多少人,一個區區的雜役兵,滿營帳裏的人竟還聽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那薛璧又擺出一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臉孔。霍臻心裏明白薛璧此來必有要事,而且是跟他此次到北疆有關,督查禦史之職薛璧是真當上癮了。
    霍臻越是想知道薛璧到他這前線營地來的目的,薛璧越是什麽話也沒說,隻知一個勁的聽那雜役兵發出的慘叫聲。霍臻冷“哼”一聲,也不管營帳裏麵的這幾人,甩袖就出了營帳。
    走出幾步,霍臻在駱翎的跟前停下。
    “弄虛作假,加杖刑50。”
    李鈞嚇得手中的棍子差點要丟掉,霍臻是何等人,怎會被這等小伎倆騙到,在營帳裏的,除了兩個女人全都聽的明白,棍棒落地的聲音太輕。
    “嗬嗬……,霍帥好耳力!”薛璧也出了營帳,聽了這麽長時間,看看真打豈不更過癮。
    “薛將軍,好興致!”霍臻不忘挖苦道。
    有兩大將軍坐鎮,李鈞不得不下重手了,棍棒重重落下————。
    【神武將軍,薛璧!】
    駱翎想不到自己如此有幸在當今兩大將軍麵前打屁股,對於一個以小卒的身份來說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屁股重重的挨了一下,駱翎恨恨的咬牙,尤其聽到兩人在她跟前互相調侃。
    “霍臻,薛璧,你們給我等著!”
    有功力護體再多加50軍棍駱翎也受得了,但有兩位大將軍在駱翎隻能散開功力,重重的受了這幾棍。
    傍晚駱翎是被人攙扶進的雜役營,淩琅和宋小石起初全被駱翎一副慘狀嚇壞。等著隻剩下三人,駱翎才翻過身。
    “大哥,你屁股疼不疼?”宋小石擔心道。
    駱翎現在最恨提起屁股之事,畢竟自己還是個女人,今天的臉全丟光了。
    雜役營帳內,頓時寒氣森森。
    “哥,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