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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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兄弟之間的對話,許凡自然是不會知道,他吃完之後,便被李城主單獨安排人送回住處。【最新章節閱讀】
    吃得不撐,但卻很飽,美食入腹,早早便有了困意。他今夜是很放鬆,進入妙音坊到了這時已經算是定了。
    在仙來峰五年,五年裏,日夜苦修。前三年,摘葉,摘一山葉,春天摘葉,夏天摘葉,秋天還是摘葉……
    每一天都是六指被摸得血肉模糊,雙手腫得痛徹心扉,到最後就連一片茶葉也拿不起來。
    他的師傅南宮道士很是高深,用一種神奇的藥水每夜給他浸洗,第二天,手上便會褪去一層老皮,再現一雙潔白的手。
    三年的修練,三年的觀想,三年的摘葉,終於練成奇功,殘指拈花。
    殘指拈花並非最終,魔琴才是他需要真正掌握的器具。這架琴非同一般,並非凡俗之物,看似纖細的弦線想要彈出琴音是很難得,即使他摘了三年的葉,也隻是能讓琴發出輕吟,第一首琴曲是在日夜修煉琴術的一年後才彈出。第一首琴曲很簡單,僅是十幾秒,可卻把當時的他樂壞了。
    那是多少次割破手指,多少滴鮮血換來的成果,換來的認可?記不清。數不清。道不清,唯有夢在繼續……
    清晨,天空漸漸亮了起來,一輪嫣紅的朝陽從東山後麵突地跳了出來,頓時,大地間霞光四射,流光溢彩。
    雞鳴起身的趕夫,背著竹籃的撿貨郎,挑著扁擔的攤主,拉著車的車夫,行人,遊客、顧客……姑蘇城再次早早的熱鬧非凡起來,展現它繁榮的一幕。
    隻是今天街上的路人們談話聲似乎有些吵鬧,聊著什麽趣事。
    許凡也已經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他在等著早飯。
    突然,樓梯聲從下麵傳來,這步伐有些急,但是木梯一聲聲的哀嚎卻還是那個調兒。
    孫氏兄弟又來了。
    “進來吧。”許凡微微皺眉搖搖笑道,這二位兄弟還真是體貼,準時在早上七點半到此問候一遭。
    孫虎麵色一怔,收回剛要敲門的手,輕輕的推開房門,臉上堆滿笑意。
    “我兄弟二人給公子請安。”孫氏兄弟雙雙抱拳躬身。
    “公子昨夜休息得早,我二人就沒有進來打擾,還望公子莫要見怪。”孫虎低聲道。
    “孫氏兄弟來為公子賀喜,恭喜公子成功奪冠!”孫豹高聲喜色道。
    “公子真是神人,不光有身手莫測高深,琴藝也是天下絕冠!”
    “是啊,消息在街上都已經傳遍了,震驚全城。不過……”
    “不過什麽?”許凡微微皺眉。
    “公子神奇的雙手也被他們都知道了,他們說你……說你……”孫虎結巴,猶猶豫豫的不敢說出口。
    “說我什麽?”
    “他們都在傳說公子是六指琴魔。”
    “六指琴魔!”許凡有些愕然,隨後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半晌無語。六指,他並不感到羞愧或是自卑,這雙手早已超出常人十指太多。
    “對了,我們聽李城主府上人說公子今天就要離開,不是是否是真的?”孫虎臉上有幾分傷心,孫豹也露出急切。
    “應該是吧。”
    “公子真要離開的話,還請帶上我兄弟二人,我倆願意永遠相隨,做牛做馬我們也都願意。”二人一聽這話,再次吃了一驚,急切起來。
    許凡眉頭微皺,但心中卻是很感動,很溫馨:“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緣聚緣散,不要如此,再說,我此番是遠遊,上官不可能允許你們同行的。對了,你們不是一直想讓我指點你們功法嗎?其實隻要你們二人運氣時候稍加調整,威力必可再上一境。
    孫虎你的煉氣功法是以暴烈,剛猛的火係為主,對敵時需要將氣勢擴散開來,形成真正的野火燎原之勢。
    孫豹你的功法是以柔綿、暗勁的水係為主,作戰時候必須將水意集中,這樣暗勁才可以爆發更強的威力。你以前作戰時,太過分散。”
    “多謝公子指點,可難道真的無法追隨公子了嗎?”孫虎滿頭大汗,急忙開口。
    “放心,或許以後還會相見的。”許凡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他喉結一動,強顏歡笑道,但是話語間的沉重還是流露出來。
    “公子,剛才我讓後廚做了幾盤小菜。我下去看看好了沒有。”孫虎他快速起身,奪門而出。在身影消失的一霎,隻見他粗獷地把手一揮,在眼角一抹。
    許凡感動的有些眼紅,難以想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大漢竟然在此刻為他流淚。
    不久之後,樓梯再次響起木板的吱呀聲,隻是這次顯得極為沉緩。
    “公子,菜肴簡單,不要見怪。”孫虎笑著走進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盤精致簡單的小菜,還有一些饅頭與稀粥,許凡是不喝酒的,他們也都知道。
    隨後,三人坐在一起,吃起早餐,他們最後的早餐。
    昨晚吃的有些多,本來不是太餓的許凡為了讓這兩兄弟開心,他這頓飯吃得格外多,幾盤菜他一個人吃了大半。
    “我有一件事,忘了說,昨天比賽我獲得獎勵,二百兩黃金,我也用不了,一會我留下二十兩就可以了,其餘的你們兄弟二人……”突然,他的心髒放佛被刀劍刺穿,腦間頓時空白,“這菜……”話還沒有說完,人朝後一倒。整個麵色在這一刻變得紫黑,甚是嚇人。
    “沒氣了!”孫虎臉色一冷,哪有之前的半點傷感,陰厲地嚇人,他手放在許凡鼻孔下試了試。
    “接下來,怎麽辦?”孫豹有些緊張地道,他不知為何心髒這一刻像是被什麽揪住,難受。
    “這兩盤菜我們都已經吃了,把這個喝了,喝了它,我們會立馬中毒,別人看來與姓許的沒有區別,但是我們中毒淺,不會死。”孫虎低聲說道,從身上取出兩隻封口的瓷瓶。
    “大哥,我們這樣好嗎,這姓許的對我們還不錯,還指導我們功法——”
    “別被你的仁慈出賣,像他這種單純的傻瓜早晚會被人害死的,我們這樣也是讓他早投胎。別忘記了,我們這幾天卑躬屈膝的討好他是為了什麽,隻有他死了,樂古天才會遭到報複,以後的姑蘇城才有你我立足之地。我們不是淤泥裏的泥鰍,我們是天上的蛟龍!快喝下了,一會就要來人了!”
    “大哥,他……”
    “別婆婆媽媽的,喝下,咦!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白,你……”
    孫虎本想嗬斥孫豹,但是當他順著孫豹驚恐的目光看向身後時,他眼瞪得老大,眼珠似要崩裂而出。“你沒死!你!你!……”他尖叫一聲,然後死死盯著許凡,如同見了鬼似的。
    許凡不知何時已經在二人身後站了起來。
    “為——什——麽!”許凡此時的臉色真的極為可怕,陰沉發黑的麵孔,能刮下一層寒霜。
    孫虎孫豹兩兄弟驚慌失措,身子下意識想要向後退,但是他們剛有動作,一雙可怕的手便落在他們的脖子上,捏住他們的喉嚨,他們想要呐喊,可卻喊不出聲來,他們死命的掰開喉嚨上的手,可是那手就像一隻鐵箍扼在那裏,仍憑他們怎麽用力就是不鬆分毫。
    他們感到胸腔憋的難受,燒火般的難受,雙腳漸漸脫離地麵。
    突然,兩聲清脆的骨裂聲回蕩在屋內,二人在驚恐中斃命。
    “客官,你們要的茶……啊!你……殺人啦!殺人啦!”這時門開了,是一名端著茶水的小廝,他在開門的一刻,隻見一個瘦瘦的身影,將兩具高大的身軀提起,懸在半空。半空中的兩人脖子畸形彎曲,一對滾圓的眼球破眶而出,恐怖之極!
    他大腦瞬間空白,不由自主地叫了兩嗓子,立馬兩眼一翻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