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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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施暴之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龍姐姐,不論肉體還是精神,受創頗為嚴重,休息了足足一個多月,她才終於慢慢好轉。
    這天,眼見著姐姐的臉上不再愁雲慘淡,心情漸漸好起來的龍駿,也有了閑暇的心情,躺在自己狹窄的床上,盯著天花板,幻想著自己也能像那位飛石高手一般,神出鬼沒,滅敵於無形之間!
    直到那天上午,那個舒適而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搬家吧!我都安排好了!以後姐姐有人照顧,你跟我走!”
    男人身穿一套休閑唐裝,平靜如水的麵容,和依舊沉穩雄渾的嗓音搭配在一起,讓龍駿莫名其妙地選擇相信他。
    龍駿義無反顧地帶著姐姐,跟隨這個神秘的男人,遠走他鄉。
    在他鄉,他看見姐姐被安排住進一間設備齊全,舒適寬敞的鄉間大院;
    在那裏,他看見兩個保姆把姐姐伺候得無微不至;
    在那裏,他看見姐姐終於又一次露出燦爛的笑容!
    龍駿放心了,他咬了咬牙,終於加入了五人組!
    “小駿啊,你和朋友們去吧!大老爺們,應該忙一忙自己的事業啊!”
    龍駿的思緒,被闖進屋的龍姐姐打斷。
    “姐,我不放心你,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小駿,聽話,這幾天你也看見了,姐姐在村子裏,和他們相處得有多好!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業,看著你快樂地成長,才是姐姐最大的安慰!”
    “可是……”
    “別可是了,去吧,聽話,姐姐怎麽會一輩子把你拴在身邊呢?那樣做,姐姐才是最痛苦的!放心去吧!”
    “小龍人,sunny已經在村子裏安排了人手,你放心,這次再也不會有人能輕易傷害到姐姐!”
    聽到陳媚解決了自己最後一絲後顧之憂,龍駿終於鼓足了勇氣。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竟冒出一絲驚喜,仿佛自己一直在渴望這個遲來的決定!
    ……....................
    “這是對我們警察部隊的挑釁,這是對人民群眾感情的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刑警隊並不寬大的會議桌兩旁,擁擁擠擠地坐了十幾名身著正裝的警官,大家或低著頭在手裏的筆記本上寫著什麽,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望著投影屏幕上,那一串串可怕的數字和圖片,耳邊,縈繞著葉廳的大發雷霆。
    “歐陽坤!”
    “到!”
    聽到葉廳難得的直呼其名,歐陽坤不禁心中一陣慌張,大家都清楚,被葉廳點了名,說明這次事件已經相當嚴重了!
    “你那腦袋別給我晃來晃去的,你負責盡快查明毒品運動軌跡,並確認此次毒品擴張的源頭,到底是不是丁嘉誠,還是另有其人,但是,不管是誰,你一定要給我控製其動向!”
    “是!”
    “別給我答應得這麽痛快,多長時間,今天你們都得給我立軍令狀,此案如果不能盡快偵破,哼!!老子辭職謝罪之前,先把你們一個個都給禿嚕嘍!”
    “呃~五天!”
    歐陽坤知道,毒品案,自己的緝毒大隊必然首當其衝,按照以往的經驗,查這種案子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甚至更長,才能有點眉目,這一次他明白事關重大,絲毫不敢怠慢。他心中打定了全員加班,不眠不休的主意!
    “王景軍,老子知道你小子路子野,人脈廣,這五天你也別給我閑著,一方麵幫一下歐陽坤,另一方麵,把毒販的運輸路線給老子一條一條地堵死!歐陽負責圍追,你就去堵截,老子看狗日的毒販子們還能跑到哪裏去!”
    “是!”
    給兩位得力手下布置完任務之後,葉廳又麻利地給其他部門分發工作,大家或配合,或輔助,或借調人手,一時之間,各部隊之間的相互協作,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會議開得時間並不長,但因為是聽到王景軍的匯報內容之後,葉廳大為動容,這才連夜通知相關人員,召開的這次緊急會議!
    所以散會之時,四周的高樓都已經陷入沉睡,唯獨他們工作的這個“盆地”,依舊星星點點地忙碌著!
    “歐陽,五天啊,這軍令狀也敢下?聽你的意思,這幾天是打算不休息啦?”
    “沒辦法,案子急,你沒見葉廳發了多大的脾氣嗎?他哪容咱們休息啊!誒對了,上次你的暗線呢?能不能再挖出來用用?”
    會議剛結束,王景軍被歐陽坤這個好搭檔拉上,迫不及待的來到警局的露台上,各自點上一根煙,雲霧繚繞地商議接下來的行動配合。
    “什麽暗不暗線的,別瞎說,人家就是恰好知道點事,給咱幫個忙,可不好把人家這事泄露出去!”
    “嘖嘖嘖~~人家人家的,不說就不說唄,矯情勁的!那你說,咱倆咋配合?葉廳可是要求你支援我的啊!”
    “歐陽,我說你個大老爺們,堂堂緝毒大隊長,手下好歹也幾十口子精兵強將,你看看我手底下多少人?好意思嗎跟我要支援?”
    “你少跟我這拽包袱,短短五天,要不是我相信你的暗線,我敢下這擔保?景軍,你可別坑我!”
    “歐陽坤,我發現你是純純的不講理啊,這軍令狀可是你自己立的,完事轉頭就都賴我身上啦?”
    “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跟你講,反正我就隻有五天,信不信我先安排五六個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你,挖出你的暗線再說!咱別的不咋地,就是比你人多!”
    “你大爺的,耍流氓耍到我頭上來啦?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五天之後安排個飯局,就犒勞犒勞我隊裏這幾個弟兄,你看咋樣,行,我就去想想辦法去!”
    王景軍知道這個無恥的家夥說得出,做得到,心中頗感無奈,隻好憤怒地搶過歐陽坤的煙盒,抽出一支放在嘴裏點燃,剛想把煙盒還給歐陽坤,想想心裏總有些不平衡,複又抽出一根,架在自己的耳朵上!
    “哈哈哈哈哈,這盒煙都給你,行了吧!不用這麽不解恨,而且,到時候隻要破了案,飯局我安排兩場,一場專門請你們隊,另一場啊,我把所有參戰的弟兄們都算上,你看如何?”
    “行嘞!既然歐陽隊長如此豪邁,那我就不客氣啦!”
    揣著“搶”來的磨砂黃果樹回到隊裏,王景軍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果斷地把各種工作安排給手下的弟兄們,隨後帶著梁靜直奔“幸”咖啡而去!
    站在陽台上苦思冥想,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歐陽,看見王景軍走進了“幸”咖啡,心中很是起疑:
    “咦!這深更半夜的,老王居然還有心思泡咖啡館?”
    “隊長,他們隊裏每天熬夜,王隊長都會去給他們買咖啡的!”
    過來給他送煙的下屬,“合理”地解釋了王景軍去咖啡店的原因,但那酸不溜丟的語氣,卻讓歐陽心有不爽:
    “幹嘛,你們也打算讓我買咖啡?你瞅瞅你們那樣,一個個曬得黢黑黢黑,像個喝咖啡的樣子嗎?再說了,你看看人家,手底下就五個人,咱們呢?二十幾口子啊……要喝自己喝去,老子可供不起你們!”
    和“酸溜溜”的歐陽坤不同,王景軍此刻的心情,充滿了緊張與期待,他不知道林向東能不能給他帶來驚喜。
    “王隊,你覺得帶著小靜來,我就得答應你一些不可思議的要求,是嗎?”
    咖啡館裏,趁著梁靜去裏屋取咖啡杯,林向東趕緊拽住王景軍,對他這次來訪,表達著自己的不忿。
    王景軍並不在乎他的不滿,這次來,他打定了主意,要激一激林向東:
    “切!看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回啊,主要還是你家小靜非要跟著來,她說自從知道你的身份以後,就想找個機會好好重新認識你一下!待會好好展示哈!哦對了,葉廳那邊我也打了招呼,這兩天,小靜就留在你這幫忙!怎麽樣?夠意思吧!”
    “真的假的!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利用小靜,我……”
    林向東正作勢威脅著王景軍,正趕上梁靜端著咖啡杯走出來!
    “向東,接我一把!”
    咖啡衝泡好後,三人圍著卡座坐下,王景軍迫不及待地帶頭發言,開始討論案情!
    “向東,我們葉廳可是相當重視你的分析結果啊!這不,緊急會議剛開完!”
    “王隊,誰重視,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看重的,是如何打掉丁嘉誠!”
    “嗯,那你說說吧,怎麽幹掉他?”
    “呃……王隊,你們這是,來聽工作匯報嗎?”
    看著王景軍大大咧咧地端著咖啡,擺出一副好整似暇的領導架勢,林向東就覺得好笑,似乎自己這間咖啡館,已經成為刑警隊的下屬分支機構了!
    “哈哈!正有這個意思,傍晚你找我的時候,自己說的,抓捕丁嘉誠,你負責!”
    “王隊,我是說我可以幫著想辦法,開玩笑,他身邊這麽多人,這麽多槍,我單槍匹馬的,怎麽負責?難道要我赤手空拳地去抓他?你當是從雞圈裏提一隻雞這麽容易嗎?”
    王景軍嗬嗬一笑,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地看著林向東道:
    “想辦法也行啊,說說看,有什麽好辦法了嗎?”
    林向東很是無奈,他覺得王景軍似乎把自己當成哆啦a夢,想要什麽掏掏口袋就能有……
    “辦法哪有這麽快想到啊!丁嘉誠這一次的警惕性極高,做事情基本都是安排手下去,他自己幾乎沒有留下什麽可供調查的運動軌跡,不過,正因為此,我覺得可以從丁嘉誠身邊的人想想辦法!”
    “身邊的人?他身邊倒是有幾個像劉三啊之類的馬仔,但是這樣做,不就等同於正常調查嘛,會不會效率不高?”
    聽王景軍的口氣,似乎很是著急,林向東很快想明白了原委,衝著王景軍嘿嘿笑道:
    “效率?怎麽?王隊被上麵限期啦?嗬嗬!”
    “笑個屁,快點想辦法!”
    “喂喂!搞清楚啊,你是刑警隊長!被限期的是你!你可不能這樣無恥地把壓力轉移到我這裏啊!”
    “好啦好啦!我以人格擔保,這個案子一完事,就給你倆放假,放長假!這總行了吧!”
    王景軍無奈,不得不再次祭出“假期”這個唯一他能拿得出手的“誘惑”,盡管他知道,林向東壓根信不過他的這種承諾!
    梁靜安靜地坐在林向東身邊,一邊攪動著咖啡,一邊聽兩人說話,忽然聽說有假放,忍不住斜眼看了看王景軍道:
    “王隊,至於是放假還是寫報告送我回j市,那是後話,現在嘛,你倆能快點進主題嗎?王隊,在隊裏我可從沒見過你像今天這麽,呃~~放鬆哈~~”
    “你們王隊啊,隻要一到我這,就向來如此,習慣性厚臉……呃~~後發製人!”
    “嗬嗬,你們兩口子少拿我開心,咖啡都喝完一杯了,趕緊的向東,有什麽想法趕緊說說,說說!”
    聽著梁靜的調侃,王景軍也不自覺地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挺願意來“幸”咖啡,好像隻有在這裏,他才能感到身心無比放鬆,在隊裏,他是別人的支柱,是全隊的精神領袖,而在這裏,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的確,和警方這種要求嚴謹的國家機器比起來,林向東這樣的人辦起事來,不受約束,確實要快捷得多,要有效率得多!他們完全可以像隱藏在暗處的斥候一樣,在王景軍們正襟危坐地等待領導審批行動方案的過程中,就開始行動!及時給犯罪分子以致命打擊!
    現在的王景軍堅信,同樣痛恨丁嘉誠入骨的林向東,之所以一直如此輕鬆地和自己聊天,他的心裏,就一定已經有了大致的行動方案!
    其實在刑警隊開會的工夫,林向東同樣也沒閑著,他通過視頻電話,和小涇陽一直在進行實際行動的研究和探討!
    這會見梁靜和王景軍一起催促自己,林向東也就收起了調侃的語氣,轉而變得很認真地和兩人說道:
    “王隊,依照我的行動習慣,首先需要一定時間的觀察,通過盡量嚴謹的數據,推算出各種計劃的可行性,和成功率。但是現在時間不夠,人手也不夠,所以,我隻能通過大數據分析,目前來看,比較大的把握是,丁嘉誠不在陽城!”
    “什麽什麽?他不在陽城?你不是說他已經到陽城了嗎?那……那他的貨,怎麽散的?”
    “我猜啊,他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輕易肯定是不會露麵的,所以,他們散貨應該是兩種模式,其一,高價雇馬仔,高頻率小批量散貨,其二,大宗貨源,應該會直接去他藏貨的地方交易,至於他把毒品藏在哪,這就是本案截至目前為止,最關鍵的所在,可惜,恐怕我們還需要不少的時間查找!”
    聽明白了林向東的推論,王景軍在心裏暗暗盤算了一下,感覺那該死的歐陽坤定的五天時間,著實緊張,他騰地站起身來,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囑咐林向東道:
    “嗯,所以說,丁嘉誠應該是蹲守在毒品的藏匿點進行遙控指揮,而由於他是我們關注的焦點,要點,所以,這個藏毒的地點,一定不在我們重點防禦的陽城!有線索就好辦,這樣,我回去安排亞楠查一下陽城周邊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目標,以及側重調查他身邊馬仔們的動向……向東你......”
    “我去負責查他的老窩唄,對吧!”
    “爽快!就知道老弟你在大義麵前,當仁不讓!就這麽定了……”話剛說完,王景軍又回轉身,拿起自己那杯咖啡,一飲而盡,接著望了望去吧台找方糖的梁靜,神秘兮兮地轉頭繼續說道:“對了向東,你這邊隻負責找人哈,有什麽後續行動,都由我們動手!另外嘛,雖然小梁是給你留下來了!但是,老哥哥還是希望你……呃~~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多注意身體啊!哈哈哈哈哈!”
    “你個為老不尊的家夥,滾滾滾!”
    一陣笑罵之中,林向東送走了王景軍,回望屋內,隻剩下正收拾著桌子的梁靜,那情景,像極了一位賢惠的妻子!看著看著,林向東的心中竟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幸福。
    他回手將門窗關好,一把摟住梁靜的肩膀:
    “娘子,別收拾了,有話回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