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練舞中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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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在平日裏,法蘭西斯這個旅行奸商對於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不能說算畢恭畢敬的,卻也能夠歸類到不失禮貌的範疇;然而現在,為了指導盧卡斯懂得萊昂內爾式的舞蹈與讓亞曆山大熟悉這些東西,法蘭西斯變得就好像是騎士教官一樣,隻不過他目前負責指導的是萊昂內爾式舞蹈就是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旅行奸商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貴族子嗣或者說萊昂內爾勳爵,再加上彼此已經混在一起共事有了不短的時間,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才能耐著性子讓法蘭西斯來對他們兩個進行引導,否則換成是別人來用長矛矛杆來充當教鞭進行指指點點的話,那麽他會被單手戰斧砍還是被騎士闊劍劈就是一個很難第一時間得到答案的難題了......
    在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在進行萊昂內爾式舞蹈的練習和重溫的同時,布蘭琪與威爾這兩個家夥也都暫停了各自的練習,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另類的‘訓練’,並讓自己牢牢地記住這一切:不管是騎士扈從還是貼身侍女,要跟自己的騎士主人一樣了解有關於禮儀的事情是相當重要的,這一點他們兩個同樣很清楚,或者說在之前去那家裁縫店訂做衣服的時候就領悟到這一點了。
    “咚,咚,咚咚咚......”
    “先一,再二,然三,後四......”
    在長矛矛杆底部敲擊空木桶與法蘭西斯的節奏聲中,盧卡斯這一次對亞曆山大做出的牽手禮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至少法蘭西斯沒有表現出任何需要對其進行糾正的表情來;緊接著,亞曆山大就向盧卡斯微微屈膝,然後兩個流浪騎士就開始按照著法蘭西斯的節奏聲開始圍繞著對方轉起了身來。
    而在這兩個流浪騎士才剛剛算轉了半圈之後,法蘭西斯就在一段節奏聲說完之後借著其旋律念出了另外一句話來:“烏爾裏克爵士不許帶舞,他跳得就跟女孩子似的。”
    聽到了法蘭西斯蹦出了這麽一句很有節奏感的話來,現場的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而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也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舞步,扭過頭來看向了這個剛剛蹦出了相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的旅行奸商。
    為了確保讓盧卡斯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能盡快熟悉該如何跳萊昂內爾式的舞蹈,亞曆山大自然就不得不勉為其難地暫時承擔起了萊昂內爾雙人舞中女方的角色來,以有助於盧卡斯的練習......這也導致了亞曆山大在剛剛的舞蹈練習之中努力嚐試著盡善盡美地演繹好舞蹈中女方的角色,不然的話盧卡斯就很難找得到跳這種舞蹈的訣竅,使其在一周後福爾克斯子爵的宴會中不會出現什麽岔子。
    而現在......法蘭西斯居然蹦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或許盧卡斯偶爾會拿亞曆山大比北方人矯情磨嘰的特點來開玩笑,但能這麽幹是建立在雙方的地位關係是完全平等的,再加上他們兩個相互之間已經很熟絡了,這種玩笑才能開得起;至於法蘭西斯......好吧,不管從哪方麵上來說,他都稍微有點兒不太夠格......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亞曆山大努力讓自己的眼角不進行明顯的抽搐,轉頭看向了盧卡斯,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回複。
    對於亞曆山大朝自己投射過來的有著探尋意味的眼神,盧卡斯並沒有直接開口做出任何答複,而是挪動了幾下自己眼神投射的方向,示意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可以進行適當力道的動手。
    在確定盧卡斯對此不會對他即將做出的行為有任何阻撓之後,亞曆山大就又轉頭看向了法蘭西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緊接著,亞曆山大就直接一拳打了過去,其右拳的著陸地點就是在這個旅行奸商的鼻子上。
    過了半分鍾之後......
    “先一,再二......”用幹淨的碎布條堵住了還在微微留學的左鼻孔,法蘭西斯繼續用長矛的矛杆底部敲擊著空木桶並念出節奏來,讓自己麵前的兩個流浪騎士跳著萊昂內爾雙人舞,並時不時地用空著的左手將左鼻孔裏的碎布條塞得更緊一些,“然後旋轉,旋轉,旋轉......”
    不得不說,亞曆山大半分鍾打出去的那一拳頭雖然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但也沒有把那一拳的力度收得有多弱——就法蘭西斯目前的狀態,他的鼻子沒有一天的話是止不住血的,哪怕給塗抹上了一些藥膏也一樣,算得上是給這個旅行奸商的一個小小的教訓了。
    如果懂得如何使用【聚氣】這個技能的話,那麽法蘭西斯想要愈合自己鼻子出血的問題還是非常容易的;隻可惜......這個旅行奸商會幹現在這份工作,就是因為他自身的資質導致他無法學習到貴族騎士所能懂得的各種技能,從而讓他不得不成為了一個戰鬥力不算太弱卻也無法與正常貴族騎士相提並論的旅行商人了。
    當然了,對於法蘭西斯自己而言,他似乎沒有吸取教訓,或者說隻是吸取了常人往往注意不到的另一方麵的教訓就是了......
    “先一,再二......”當法蘭西斯再一次重複了一遍這個簡短的節奏的時候,做著旋轉動作的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兩人就因為沒有掌握好相互之間的距離而碰撞到了一起,並開始有了小小的爭執。
    “你注意著點兒距離!蘭道夫爵士!”
    “我已經夠注意了!反倒是你別一下子靠得那麽近!烏爾裏克爵士!”
    “......然後你還是沒跳對。”
    用著長矛的矛杆底部戳了戳盧卡斯的腰間右側,法蘭西斯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暫時停止了跟亞曆山大發生的小小爭執,讓兩個流浪騎士重新開始了放慢節奏的跳舞,繼續熟悉著萊昂內爾式雙人舞的節奏。
    “先一,再二,然三,後四......”再一次用自己的聲音與長矛矛杆底部弄出了節奏聲來,法蘭西斯看著好不容易都找到了正常感覺來的兩個流浪騎士,突然心裏一動,就又蹦出了另外一句跟旋律無縫對接的話來:“你可以打我一整天,因為你的力道像什麽?”
    聽到法蘭西斯忽然蹦出了這麽一句話來,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再一次近乎同時地停下了舞步,驚異或者惱怒的目光投射到了這個旅行奸商的身上。
    麵對著兩個流浪騎士的注視,法蘭西斯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出了下一個言簡意賅的詞匯來:
    “女孩兒。”
    “......你是不是找打!法蘭西斯!”沉默了兩秒鍾後,亞曆山大直接就向著法蘭西斯走去,而後者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第一時間就跟其拉開了距離,“你覺得我是不是不會砍你還是怎麽著?!”
    “夠了!烏爾裏克爵士!”見到亞曆山大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左側佩戴著的騎士闊劍的劍柄,盧卡斯立刻衝到了兩人之間,將其隔絕開來,“還有法蘭西斯!你今天突然吃錯了什麽東西?啥亂七八糟的玩笑都瞎開?”
    “我僅僅隻是提醒烏爾裏克爵士不要太過沉迷於萊昂內爾式雙人舞中的女方角色,那樣對於他重溫舞技可沒有什麽太好的幫助,甚至會起到反作用,蘭道夫爵士。”跟突然情緒爆炸成獅子一般的亞曆山大相比,法蘭西斯依舊顯得非常冷靜,甚至還保持著微笑,就好像他剛剛什麽也沒幹或者什麽也沒說似的,“隻不過我要是直言提醒的話,恐怕烏爾裏克爵士的反應會比現在還要激烈得多吧?”
    “我可不認為認為,現在烏爾裏克爵士看樣子一劍把你劈了的心都有了,我感覺不會有更糟糕的可能性,法蘭西斯。”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同時也伸手按住了亞曆山大的肩膀,省得這個快要拔出騎士闊劍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準備靠近法蘭西斯將其一劍劈了,“好了!到此為止!法蘭西斯,這種玩笑你就不要開了,怎麽一向精明的你突然犯起了這種糊塗來......烏爾裏克爵士,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可以了嗎?如果他再來這麽一次,那麽你想怎麽砍就怎麽砍,我絕對不加阻攔,如何?”
    “......嘁,抱歉,我失態了,蘭道夫爵士。”咬著牙瞪了法蘭西斯幾秒鍾,亞曆山大呼出了一口長氣來,有些憤憤地將已經拔出了大半劍身的騎士闊劍重新收入劍鞘,並轉身向外走去,“我去上個廁所,一會兒再見。”
    說完之後,亞曆山大就向著位於酒館與馬廄之間的幾間小房間那裏走去,那裏正是為酒館裏的人提供的公共廁所,方便大家夥兒的日常‘方便’,並且少見地沒有什麽太過明顯的異味兒......或許,那裏的異味兒僅僅隻是被味道相當明顯的馬廄的氣息給遮掩住了而已,從而給人這種錯覺也說不定。
    “你們的訓練怎麽樣了?布蘭琪?威爾?”見到亞曆山大跟自己等人已經拉開了不短的距離,盧卡斯轉身朝向還在看熱鬧的布蘭琪與威爾問道,語氣顯得稍稍有些嚴肅。
    “騎士老爺!我跟威爾哥都已經練習得很努力啦!”布蘭琪率先開口回答道,語氣顯得很是雀躍,“我跟威爾哥已經能讓雙手與雙臂上都浮現出深藍色的光芒來啦!而且最長能持續十秒鍾了呢!”
    “......是你能保持十秒鍾了,還是威爾?布蘭琪?”聽到布蘭琪的回答之後,盧卡斯沉默了幾秒鍾後問道,對於這個農家小姑娘的資質他還算了解的,一下子就能撐這麽長時間有點兒不太可能。
    “是威爾哥啦!騎士老爺!”布蘭琪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臉上紅彤彤的,“我的話......就隻能六秒鍾啦......”
    “練得不錯,威爾。”向威爾點了點頭稱讚了他一句,盧卡斯接著就又看向了布蘭琪,“你的也不賴,布蘭琪,不過還需要繼續勤加練習。”
    “嗯!明白啦!騎士老爺!”布蘭琪甜甜地笑著點了點頭,得到了自己騎士主人的肯定之後她顯得有些雀躍,“那麽我跟威爾哥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呢?”
    “你們現在可以先停下來了,雖然之前你們就已經停下來了,布蘭琪。”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這句話讓布蘭琪與威爾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來,“休息休息,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們待會兒繼續看我跟烏爾裏克爵士的練習,說不定在下一周的宴會中,你們可能也會用到其中的一些知識或者說技巧。”
    “明白啦!騎士老爺!”
    “遵命!大人!”
    在得到了盧卡斯的命令之後,布蘭琪與威爾這兩個家夥就開始正大光明地進行休息了,顯然他們之前的訓練讓他們各自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為此都不惜提前偷懶了。
    “蘭道夫爵士,借一步說話。”就在盧卡斯剛給自己的騎士扈從與持盾侍女下達完命令之後,法蘭西斯就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語氣顯得有些嚴肅,“是關於剛剛我跟烏爾裏克爵士的......衝突的事情,我需要向您進行一下解釋。”
    “你現在說就可以了,我看布蘭琪與威爾他們兩個已經向酒館走去了,在他們喝完點兒什麽之前,你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進行解釋,法蘭西斯。”盧卡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後做出了回答,他挺奇怪平常還算挺穩重的法蘭西斯為什麽突然整出那麽一出來,也不怕亞曆山大真的會把他給劈了。
    “好吧,其實事情是這麽樣的,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就壓低了聲音,哪怕周圍根本沒有第三個人在也一樣:“您是不是覺得,烏爾裏克爵士有些......呃,矯情?”
    “確實如此,依照我們北方人的標準,他有些太娘娘們們了,法蘭西斯。”盧卡斯點了點頭,“不過我能偶爾拿這點跟他開玩笑,是建立在我跟他的關係還算不錯並且彼此身份地位平等的前提下的,而你那麽整的話就有點兒......呃,恕我直言,是不是有點兒不知死了?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您說話還真的很有北方人簡單直接的風範,蘭道夫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