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常等人身為混混，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
    去大醫院性價比不高，而且還容易引發一些麻煩，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去那種小診所。
    小診所用藥猛，好得快，價格相對實惠的同時，流程還簡單。
    至於下猛藥會不會讓身體留下一些後遺症……他們都來小診所了，還在乎這個？
    齊樂和馮小柚來到診所外。
    看著那刷著劣質紅漆的斑駁木門，深冬的清晨，陽光沒有絲毫暖意，透過淡綠色的劣質玻璃投入診所內，映照出些許浮塵的光影。
    時代真的在退步啊。
    齊樂心中感慨。
    這診所他也來過不少次了，還是第一次生出這種感慨。
    他也是第一次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經曆‘退化期’。
    馮小柚凍的小臉通紅，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雲城氣候宜人，就算是深冬，氣溫也不會跌到零下。
    但早晚也還是很冷，馮小柚隻穿著一條碎花洋裙，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又隻是個普通人，當然受不了上午的寒冷。
    雲城的冬日暖陽，隻出現在中午。
    齊樂很心疼自己這位剛交的女朋友，不惜消耗法力，讓自身微微發熱，為馮小柚帶去些許溫暖。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一路上，馮小柚幾乎整個人都貼在齊樂身上，讓齊樂心中暗爽。
    “小齊，來了啊。”診所裏唯一的醫生見到齊樂，抖了抖手中的報紙，笑道：“他們在裏麵呢，好家夥，這次那小子可傷的不輕啊。”
    醫生姓劉，與齊樂還算熟悉。
    尹常他們整日打架鬥毆，經常光顧劉醫生的診所，時間久了，便成了熟客，這小診所，也算是尹常他們的一個小據點。
    齊樂點點頭，與其寒暄兩句，便拉著馮小柚走進診所。
    “齊哥。”
    混混們見到齊樂，趕忙起身。
    齊樂擺擺手，疑惑道：“尹常，你這……怎麽摔的？”
    病床上的尹常鼻青臉腫，裸露出來的皮膚沒一塊是好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摔的。
    “這個……”尹常沒好意思說自己一時腦抽，也想學白典挨揍覺醒，結果沒成功……
    “齊哥，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尹常上來便直奔主題，並給小弟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出去。
    “什麽事？”因為脫單，齊樂心情很是不錯：“借你醫藥費？行啊，要多少？”
    “不是……齊哥，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公司打算裁員嗎？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有辦法，讓齊哥你在公司裏更進一步……”
    齊樂一愣：“你能有什麽辦法？”
    “就是齊哥你之前說的那個，凶宅的事……”尹常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他怎麽說也是‘道上混’的，有特殊的消息來源，昨天從齊了天恒集團的一些秘聞之後，除了讓小弟們揍自己，便是想方設法的打聽關於‘凶宅’的事。
    還真讓他打聽到了！
    而且因為齊樂，尹常經過多方打聽，已經幾乎確定了，想要收購‘凶宅’的，就是天恒集團的高層！
    大概率可能是為那位老太爺收購的！
    尹常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抓住這次機會，成為修士！
    “你想殺人？”齊樂皺眉：“尹常，你特麽瘋了吧！找死也別拉著我啊！”
    什麽狗屁更進一步，分明就是在找死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說好聽點，他是個修士，說難聽點，他就是個保安！
    他怎麽敢幹這種事啊！
    “小聲點哥！不是殺人！我們隻是提供凶宅的信息……”
    “你知道哪有凶宅？”
    “不知道，但是咱們可以知道……齊哥你想想，如果有這麽一個人，平時幾乎不出門，無父無母也沒有朋友，一個人住……”
    齊樂眉頭越皺越深。
    按照尹常所說，他們確實沒有殺人，隻是提供信息，讓別人去殺，他們坐享其成就好了，到時候將殺人者舉報，他們便可坐收漁利……
    講道理，尹常雖然有野心，但實在是沒什麽腦子，他的計劃漏洞百出，正常人根本就不會同意。
    不過齊樂也不怎麽聰明，他不答應，隻是心裏過不去那一關而已……這跟謀財害命有什麽區別？
    為了自己的前途，去謀害一個陌生人什麽的……
    “不行！”齊樂說什麽都不答應。
    尹常給馮小柚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唱一和，打起了感情牌。
    齊樂不在乎尹常怎麽樣，但馮小柚怎麽說也是他女朋友，二人配合，被吹過但是遲來的枕鞭風不斷消磨齊樂的意誌。
    他想了很多。
    據公司的前輩所說，‘退化期’會變化的就隻是時代和普通人而已。
    剛開始隻是外部環境變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普通人的年齡也會不斷倒退，老年變中年，中年變青年……直至回到其還沒出生的那個時代，消失在曆史之中。
    曆史退化之後，若有哪個修士在過去幹了什麽，影響到某個普通人的父母，導致他們沒有在一起，那麽當曆史複位之後，那個普通人便會消失！
    前輩說的很複雜，齊樂沒帶著自我意識經曆過，也無法理解。
    但他卻很清楚一件事。
    時代正在倒退，再過一段時間，他剛交的女朋友便會成為未成年人，然後成為兒童，再然後，消失在曆史之中……剛脫單的他完全舍不得自己這位一拍即合的女朋友。
    而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馮小柚成為修士……
    於是齊樂同意了。
    隨後，三人便在這小診所內，商議起了‘凶宅計劃’
    ……
    白典離開酒店之後，看著這座僅一夜之間便愈發懷舊的城市，心情很是複雜。
    唯一沒變的就隻有他的自我意識以及記憶，還有修為。
    除此之外，他所有的隨身物品，都發生了變化！
    除了衣著之外，原本的智能手機，也變成了小靈通和銀行卡，還有一堆零錢……
    時代的退步，令科技也跟著一起退步了。
    “沒想到，‘退化期’連物品都沒法保存……”
    白典歎息一聲，隨便找了家餐館，吃早餐。
    他體內正在凝聚的‘曆史印記’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麽。
    但可能是因為還沒孕育完全，白典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好在他有‘刨根問底’，先一步知道了答案。
    “這是……我在過去的身份？”
    白典摸摸下巴：“什麽都沒幹，工作就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