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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這麽多年我從未質疑過。”
    見霍夫人的表情，霍北辰心裏就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從一開始做錯的事情，是他們，而是她們。
    他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遮住雙眼，遮住頭頂刺眼的光。
    無聲的慘烈從掌心下的眼中流淌而過，最終匯集在胸口，讓他悔不當初。
    “因為信您的話，所以從未去查過。真的就覺得，是她媽媽破壞了我媽媽幸福的家庭……原來是我媽媽破壞了她媽媽的幸福啊。”
    霍北臣很難過。
    他一直信以為真的事情在一瞬間崩塌，這種崩潰如同樹立並堅定了一生的世界觀突然崩塌一樣。
    頓挫的痛碾壓過胸口，霍夫人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媽，你害我害的好苦。”
    霍夫人無聲的流著眼淚，“非她不可嗎？”
    “是，非她不可。”
    霍夫人沉默。
    她何嚐不知道他的這種‘非她不可’？
    當年的自己，不也正是在這種‘非他不可’的占有欲下，做出了那些極端的事情？
    毀了兩代人的一生。
    “那媽媽去求她。”
    霍北臣聞聲，怔了一瞬，他震驚於霍夫人的這句話。
    他的母親，何等驕傲的人，讓她去求在她眼裏破壞她家庭勾引她丈夫的女人的女兒，是何等羞辱？
    “媽媽也可以給她跪下，隻要她原諒，媽媽做什麽都可以。”
    “媽。”
    霍夫人看過來。
    霍北臣沉聲開口，嗓音中卻裹挾著讓霍夫人心驚肉跳又悔恨不已的落寞，“來不及了。”
    霍夫人，“……”
    “哀大莫過於心死。媽媽，她的死心了。做什麽，都沒用了。”
    霍夫人臉上的淚，更濃了，“……是媽媽對不起你。”
    對不起？
    這個世界，如果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解決的，那早就世界太平了。
    “媽，睡吧。”
    “北臣……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
    霍夫人眼睛一亮，“是什麽？”
    “把她媽媽還給她。”
    霍夫人，“……”
    “做不到，對不對？”霍北臣蒼涼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徐徐響起，綿長又戳人，“這是唯一的辦法。媽，沒有辦法了。我徹底失去她了。”
    “早知你對她……”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霍北臣自嘲譏笑著。
    既然回不到當初，那他也不會把她讓給別人。
    就這樣，兩個人，不婚不嫁。
    至死方休。
    看著霍北臣的樣子，霍夫人是真的難過。
    胸口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不上不下的。
    北臣，是媽媽的錯。
    媽媽會盡力彌補的。
    霍夫人下定決心，要替霍北臣做些什麽。
    ……
    雲歡很意外。
    難怪昨晚霍北臣昨晚急衝衝的就走了，原來是這樣。
    她看著病床上的霍夫人，忍不住冷笑。
    她戴著口罩，霍夫人一眼沒認出來，等她給自己換藥的時候，才認出來。
    “……”
    “別亂動。”
    醫者仁心。
    雲歡心裏默念著這四個字。
    薛倩怡現在是病人，她是醫生。
    要拋開雜念，做一個好醫生。
    “是你……”
    霍夫人顫抖的聲音傳來，雲歡換藥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聲音平和，“放心吧，我不會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