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跳樓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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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崢嶸山河路!
    在樓頂出口旁,站著一臉焦急的張玉全。
    張勝利拄著雙拐,站在樓的邊緣,往下看了看,腿肚子有些轉筋,又往後退了兩步。
    “爸!”張玉武站在張玉全身邊,朝張勝利喊道。
    張勝利轉過身來,無精打采的,像極了久病初愈的樣子,“小武啊,你來啦……”
    張玉武一臉無語,說道,“爸呀,您這是幹啥呀!”
    張勝利也不回應,隻是唉聲歎氣。
    張玉武急得不行,扭頭看了眼張玉全,問道,“全兒,到底咋回事兒啊?這尋死覓活的。”
    張玉全哭喪著臉,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弄金雕山旅遊的事兒。”
    “金雕山的事兒?”張玉武一愣,歎了口氣,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推銷方案,推銷不出去,等爸的腿好了,我就回省城了。”
    “忽悠吧,接著忽悠!我這腿啊,就是你給忽悠瘸的!”樓邊上,張勝利苦笑著。
    此時,張玉武簡直快要瘋了,“不是,爸呀,您能不能不作啊。我不是和您說了嗎,等把方案推銷出去就走,您整這麽一出幹啥呀!”
    “咋的,還不承認,是吧?”張勝利冷哼了一下,旋即做出要往下跳的樣子,“我兒子都這麽騙我,我還活著有什麽勁,反正我活著也是拖累,還不如死了!”
    “爸!別!”張玉武急忙往前跑,呼喊阻攔著。
    “你別過來!”張勝利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指著張玉武喊道。
    張玉武驟然停了下來,雙手舉起,溫聲商量道,“好好好,我不過去。您往這邊點行不行,容易掉下去。”
    “好,我往回走一點,你就能聽我的話了?”張勝利打量著張玉武,問道。
    張玉武連連點頭,“能能能,趕緊吧,啥都能。”
    “好,你要說話算話!”張勝利冷著臉,果然往回走了兩步。
    張玉武招了招手,喊道,“再過來一點兒!”
    “不用,我有分寸!”張勝利噘著嘴,跟個老小孩兒似的。
    張玉武一聲歎息,“爸呀,您到底想咋的呀?”
    “嗬,我想咋的?”張勝利急了,“是我要問你,你到底想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自己搞金雕山旅遊!”
    張玉武一愣,“誰跟你嘚吧的啊?”
    “是那個……”張勝利話到嘴邊了,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急忙戛然而止,“反正,你別管是誰說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了!”
    張玉武叉著腰,撇了撇嘴,嘀咕道,“這誰呀,嘴跟棉褲腰似的。”
    突然,張勝利喝問道,“我問你,是不是有這麽個事兒!”
    “爸呀,你聽我說……”張玉武剛要解釋。
    張勝利抬起手,打斷了張玉武的話,質問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玉武無奈地點了點頭“嗯,是。”
    張勝利問,“說,你咋想的!俗話說得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張玉武同誌,你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你攬下這麽個大事兒,你有那個金剛鑽嗎!錢從哪兒出?借嗎?管誰借?到現在,借人家明遠的錢還沒還呢!”
    “爸,這事兒您就別管了,我來想辦法。就算是出事兒了,也和您沒關係。”張玉武說。
    “和我沒關係?”張勝利一愣,哼笑了一下,“咋的,你這是要和我脫離父子關係啊?還和我沒關係?”
    張玉武一臉無語,“爸,我這麽說了嗎?您咋胡攪蠻纏呢?”
    “我胡攪蠻纏?”張勝利皺眉,抬腿摘下布鞋,就砸向了張玉武,“你特麽說誰胡攪蠻纏呢!你照顧我一年多,我是心裏有愧,但我還是你爹!”
    “哎呀,我也沒說不是啊!爸,您能不能冷靜一下?”張玉武長歎了口氣,簡直要被這作人的老爹搞瘋了。
    “我冷靜?就你幹的這事兒,讓我怎麽冷靜?”張勝利憤憤不已,幹脆坐在了地上,“張玉武,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是咋想的?”
    張玉武朗聲說道,“爸,我咋想的,之前已經和您說過了。金雕山的廢棄礦坑,必須要有人處理。”
    “好,有人處理。咋的,你腦袋大,就必須得是你啊?”張勝利冷哼道,“還是說,就你覺悟高?覺悟高能當飯吃嗎?我告訴你小武,這事兒你得聽爸的!爸雖然沒有你學曆高,但是爸的社會經驗比你豐富!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沒等張勝利說完,張玉武接過話茬,“對,您吃過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
    “那是!”張勝利點了點頭,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問道,“哎對了,我說到哪兒了?”
    張玉武說,“爸的社會經驗比你豐富!”
    “哦對。”張勝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俗話說得好,聽人勸吃飽飯!聽人勸不摔跤!這麽大個事兒,可草率不得!爸也不指望你大富大貴,但也不希望你把自己折騰得爬不起來!今兒個,你必須給我一句話!放棄折騰金雕山,馬上回省城!”
    “那您的腿呢?不是還沒好嗎?”張玉武問。
    張勝利噘著嘴,說道,“好得差不多了,這一個月拄著拐可以走了。再有半個月,我估計就好利索了。所以啊,你趕緊給我回省城!”
    “爸,這事兒我不能答應您。”張玉武沉默片刻,說道,“金雕山的廢棄礦坑,我必須要修複完成。金雕山的開發,肯定會有回報!”
    “唉,小武啊,你是油鹽不進啊!”張勝利長歎了口氣,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要往樓邊上走。
    “哥,你趕緊答應爸吧!”張玉全拉了拉張玉武的衣角,焦急地說。
    張玉武掙脫開了張玉全的手,對著張勝利的背影說道,“爸,您要是想跳樓,我不攔著!”
    這句話,讓張勝利停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回頭。
    張玉武瞟了眼一側邊緣,說道,“如果您不同意我搞金雕山開發,那我就從那跳下去!”
    說著,張玉武一路小跑,來到了另一側的樓頂邊緣。
    張勝利急忙轉過身來,看向張玉武,喊道,“小武!你別特麽胡來!”
    張玉武與父親對視著,說道,“爸,咱爺倆一起跳下去,我也好照顧照顧您!您也不寂寞!”
    張勝利眉頭緊鎖,頓時沒了話,“你……你……”
    張玉武趁熱打鐵,又說道,“爸,咱爺倆誰先跳?您先,還是我先?”
    張勝利臉色難看,似乎有些騎虎難下。
    “爸,要不……我小,我先來。我先下去,然後迎著您。”張玉武說完,瞥了眼張玉全,就做出了要往下跳的架勢。
    “小武!等等!”張勝利大喝了一聲。
    張玉武戛然而止,扭頭看向張勝利,問道,“爸,還有啥事兒嗎?”
    張勝利長歎了口氣,滿臉喪氣地走到了張玉武跟前,一把拉起了張玉武的手,拽到了一旁的安全地帶。
    張玉武心裏清楚得很,父親這是被自己製服了,放棄了跳樓的想法,但是他仍舊裝傻充愣,“爸,你幹啥呀?咋的,這是不跳了?”
    張勝利咬著後槽牙,指了指張玉武,說道,“小崽子,你行,你是真行啊!”
    張玉武憋著笑,說道,“爸,我想跟您聊聊。”
    “有什麽可聊的?”張勝利冷哼了一下,“嗬,你無非是要說服我,同意你開發金雕山唄?”
    張玉武嘿嘿一笑,站在了張勝利身後,給張勝利揉肩,“爸,以後可不能整這極端的事兒了。剛才都嚇死我了,要是真掉下去咋整啊?”
    張勝利眼睛一翻,說道,“事到如今,你要是想搞金雕山開發,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啥條件?”張玉武問。
    張勝利想了想,說道,“給你一年時間,如果還搞不起來,那你趕緊回省城!”
    “行,可以!”張玉武點了點頭,又問,“還有嗎?”
    張勝利想了想,“有!”
    “啥?”張玉武注視著父親張勝利。
    張勝利憋了半天,嘴巴一癟,“沒了。”
    張玉武一笑,“行,就聽您的,一年時間,搞不出名堂,我就回省城!”
    張勝利看著張玉武,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張玉武接上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