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往茅坑裏扔石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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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真是死心眼吧,她這前前後後,半個時辰是有的,誰如廁能如半個時辰?
    沈如有些無語,她這琢磨著怎麽換回來,那替她如廁之人,蹲的腳不麻嗎?
    真是……傷腦筋啊!
    “嘿,小孩!”
    沈如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玩的小孩,就打招呼道。
    “客官,你叫我幹嘛?”
    小孩子是酒樓掌櫃的孩子,無事在酒樓裏玩的。
    沈如給了幾塊碎銀子,然後在小孩子耳邊低語了幾聲。
    “客官,這不太好吧!”小孩子拿過錢,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置信看著沈如。
    “錢想要吧,拿了錢,就去吧,沒關係,你個小,別人不會看到的。”
    沈如覺得自己有哄騙小孩的嫌疑,但是眼下困境,唯有此舉了啊!
    拿了幾兩碎銀的小孩估計心裏掙紮了一下,最後還真的去了。
    沒一會兒,茅坑裏傳來人憤怒的聲音。
    “誰那麽缺德,往茅坑裏扔石頭。”
    緊接著,男客女客都喊著叫著跑了出來。
    盯梢的官差隻覺得撲麵而來的屎臭味,下意識地躲避。
    “有人掉茅坑了,趕緊拿水啊!”
    沈如則是站在後院過道刻意捏了嗓子大喊道。
    “人要往大堂去了,趕緊潑水啊!”
    開酒樓的哪能聽到這個啊,立馬有跑堂端了水往後院跑。
    “誰,誰掉茅坑了?”
    伴隨著幾個沾著屎的人迎過來,跑堂端起水就往人身上潑。
    那場景,真是不忍直視,盯梢的官差立馬跑了,仿佛走慢一點,自己都要沾上那汙穢一樣。
    “不好了,頭,那沈大小姐,掉茅坑了!”
    一進雅間,官差就對陳慶喊道。
    一桌的飯菜,都去了大半,陳慶抬著的筷子一時之間也下不去了。
    “什麽,你說什麽?”
    陳慶猛的站了起來,“你盯了個半個時辰,結果她掉茅坑了,你見著了?”
    “盧乙,你該不會看差了吧,半個時辰,人要是跑了,那都能跑出城了。”
    另一個官差調侃道。
    “不可能,我盯得緊的,她進去了就沒出來。”
    “這都說女人麻煩,她進去了我也不能跟著去啊。”
    叫盧乙的官差實心眼,陳慶才叮囑他去的,但現在看著有些像缺心眼。
    陳慶立馬朝外走去,不過才一走出包廂門口,就看到了沈如,就是換了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盧乙的話起的作用,陳慶隱約還聞到那股味兒。
    “盧乙說你掉茅坑了?”
    陳慶審視問道,“還說你在裏頭蹲了半個時辰?”
    沈如一臉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開口說道:“那個……那個……我月事來了!”
    她這話一出,屋裏頭的幾個爺們頓時閉嘴了。
    “我這沾了穢物,就換了衣裳,那個……你們吃好了嗎,錢我付了,我就不跟你們做一塊吧!”
    沈如這話,倒是正中陳慶下懷。
    “頭,我還沒吃呢!”盧乙有些委屈道。
    “那你自己吃吧,其他人同我先去采買東西。”陳慶說道,繼而看向沈如。
    “你還能走嗎?”
    沈如立馬點頭,“那個,我是不是也可以買一些東西。”
    “你要買什麽?”陳慶問道。
    “月事帶。”
    頓時,陳慶閉嘴了,他問什麽問,晦氣!
    女子的月事,對於男人來說,就是避之不及的事情。
    沈如一副窘迫模樣,陳慶幾人也是嫌棄模樣,倒是不再追問了。
    接下來的,沈如倒是堂而皇之地進了成衣店,官差盧乙,遠遠看著,倒不敢上前了。
    陳慶他們買一些要用的東西,也不讓沈如跟著了。
    樂得自在的沈如,借著月事的理由,大搖大擺地買了不少東西。
    直到回去,陳慶幾人還同她保持一段距離。
    “爹,娘,來,我買的燒餅,還是蔥油的。”
    “還有這個核桃酥,可以放好些天,這個雲片糕也是,可好吃了。”
    “阿如啊,進城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麽,那太歲……”
    “賣了,一千兩銀子。”沈如不在意般說道。
    “一千兩!”
    沈母跟連姨娘都有些震驚。
    “阿如,那陳慶就沒訛你?”
    連姨娘不解問道。
    “哦,我說我月事來了,他們就避我如瘟疫一般,我說去藥鋪買點藥,他們也不跟著,就遠遠看。自然不知道我賣了太歲了。”
    沈如這話說了,馬車裏的一幹人,都一臉震驚。
    “娘,月事是啥?”沈念扯了扯沈母的衣袖,好奇問道。
    “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那,阿如……你……”
    “沒有,假的。”
    沈如應得很幹脆,“不這麽說,他們幾個老爺們怎麽糊弄呢?”
    沈母一言難盡地看著沈如,女兒家這事,怎麽能隨意說呢?
    不過,這流放路都走了一個月,這月事……
    “為了不露陷,我還買了一些月事帶,娘,姨娘,放心吧,真要來了,我們也不怕。”
    一旁的沈宴一臉尷尬,兒子那是不懂,但是他知道啊!
    “嗯哼,那個……要不,我去外頭跟福伯趕車。”
    “去吧,把念兒也帶上。”沈母很直接說道。
    “娘,為什麽,我想吃桃酥。”
    嘴裏還塞著桃酥的沈念表示不懂。
    “出去吧!”沈母推了一把。
    “你們說,這算算日子,是不是也該了。”
    連姨娘開口道。
    “遭逢大變,這心境不穩,月事都是會有影響的。”
    “娘,姨娘,不用擔心,反正我都準備好東西了,我在藥鋪也抓了一些藥。”
    沈萱懵懂看著大人們,她多少是知道一些,但是還沒經曆過。
    “姐姐,為什麽女人來了月事,男人就不喜歡?”
    “呃……因為他們膚淺!”
    沈如頓了一頓,繼而說道,“這是每個女人成年後每個月都會來的,是屬於正常的生理現象,誰要是覺得這不吉利,或者不幹淨的,都是狹隘。”
    “萱兒還小,阿如,你別帶壞她。”
    沈母埋怨道,“女子入月,惡液腥穢,故君子遠之,為其不潔,能損陽生病也。雖然我們已淪為流犯,但是萱兒也是自幼飽讀詩書的,不能因為到了涼州苦役而丟了自身所學。”
    “娘,你別跟萱兒說這些啊,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麽過,還不知道呢?”
    沈如可不想真在涼州當一輩子苦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