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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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戒情緣!
當年子宸杳無音信之後,梓緋擔心子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立即找到了子宸的單位,子宸部門的領導告訴她子宸剛去國外出差了,去的南非,梓緋說他不是剛從南非回來才一個月嗎,怎麽又去了?領導說那邊有個采訪,子宸特別申請要去的,那邊很亂,一般同事還不願意去呢,他執意要去,就又去了。
梓緋就在想,以子宸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什麽非常之事,他不可能不告訴自己。在一起十年了,即使從南非回來到再次離開,子宸對自己也並無什麽異樣,那會是什麽原因呢?想到南非那麽不安全,她實在放心不下,要來了子宸單位駐南非記者站的電話,打了過去,可那邊的同事說子宸外出采訪了,不在那裏,沒有聯係上。梓緋給那邊記者站的人留言,讓子宸回去後給她打電話,梓緋一直等著,那幾天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手機鈴聲從一貫的靜音加震動調成最大音量的鈴聲加震動,可子宸並未打回來過。
但是這個電話確定了子宸當時的行蹤,他的確是在南非,而且也確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子宸是故意要不和自己聯係。
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
當梓緋再次給南非記者站打電話找子宸的時候,她是打算去一趟南非了,可那邊告訴梓緋,子宸前兩天已經回國了,這距離子宸離開正好二十三天。那時南非和京城之間還沒有直飛航班,需要經港島轉機,約翰內斯堡飛港島要十三個小時,從港島再飛回京城,需要四個小時,加上幾小時轉機時間,正常情況下,子宸無論如何都應該已經回到京城了。
梓緋又給子宸打手機,關機。再給他單位打電話,對方表示子宸還沒有回單位。想了想梓緋又給宇飛打電話,宇飛說他快有一月沒有見到過子宸了。子宸剛消失的時候,梓緋給宇飛也打過電話,說的比較模糊,聽到宇飛說沒有見過子宸,就沒有深說什麽。這次梓緋再給宇飛打電話,宇飛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誰找不到子宸都有情可原,可梓緋找不到子宸,裏麵的問題可就大了。
宇飛匆匆趕過來找到梓緋,第一句話就是“你和子宸怎麽了”,梓緋說也沒有什麽,就是子宸去南非出差了,自己聯係不上他。宇飛一聽就來氣了,什麽叫你聯係不上他,那他一直沒和你聯係啊?又不是警察去執行絕密任務不能告訴別人行蹤。
宇飛的話讓梓緋心中一動,子宸這些年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為他爸爸報仇雪恨,尋找穆天榮的犯罪證據,是不是上次子宸去南非發現了什麽,所以又神神秘秘地再去一次?可是南非離中國那麽遙遠,穆天榮會和那邊有什麽聯係呢?再一想,穆天榮現在是海關關長,從世界各地入境弭城的人,倒是都可以和他有牽連。可是,如果是這樣,子宸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呢?這會是什麽需要絕對保密的事情嗎?即使是,她和子宸向來相互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在任何事情上,自己隻會站在他那邊,悉心他,用心幫他,十年來,一直如此。
梓緋沒有和宇飛多說什麽,在她的處事方式裏,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的事情,是不必道與第三人知道的,更不能把對子宸的疑慮,說給宇飛聽,說給任何人都不行。
梓緋給單位請了假,呆在家裏安靜地等子宸回來,不管是他在哪裏停留,既然回來了,他就會回家的吧?梓緋這樣想著,卻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果然,子宸當晚也未回家。
第二天上午,梓緋再給子宸單位打電話,沒說子宸沒回家,隻是說有事找子宸,手機沒打通,那邊說子宸回來報了個到,剛走,去弭城了,讓梓緋回頭打子宸的手機。對方認識梓緋,知道他們倆的關係,還開玩笑說,這才早晨剛分別一會兒吧,就又想上了啊?
梓緋掛了電話再打子宸的手機,依然是關機,她的心一直往下沉。看來子宸去南非的確和穆天榮有關,否則不會一回來就急著趕去弭城。可是,為什麽他故意一直不和自己聯係,難道這件事,會對自己有什麽不利?梓緋實在想不明白。
她本來還想追到弭城去的,再一想子宸刻意不聯係自己不見自己,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他。再說,以子宸的聰明,若他在進行一項有關穆天榮的秘密計劃,連梓緋都不能知道,那自己一味地找他,就有可能打亂他的步驟,影響他的計劃。既然這樣,還是靜靜等待,等子宸回來解釋吧。
梓緋迫使自己靜下心來,每天慣性地上班,腦子裏分析的都是子宸的事情,但是也並無結果。
這樣過了一周。一天晚上梓緋下班就匆匆趕回家,上樓一出電梯,就看見宇飛在自己家門口站著。
“你怎麽來了?也不先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梓緋邊掏鑰匙邊說。
宇飛沒有吭聲,默默跟著梓緋進去,坐在客廳田園風格的布藝沙發上,就在那靜靜地看著梓緋進進出出地洗手、給自己倒水、拿出一盤冰箱裏鎮著的西瓜端過來。
梓緋感覺不對,拿了塊西瓜遞給宇飛,“你怎麽啦?有什麽事吧?說。”說著坐在了宇飛對麵的一把藤椅上,也拿了一塊西瓜咬了一大口。
“我見著子宸了。”宇飛沒有看梓緋,盯著手裏那一塊冰涼的西瓜說。
梓緋正在吃西瓜的嘴停止了咀嚼,心裏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想想,慢慢咽下那口西瓜,又機械地咬了一口手裏的西瓜,慢慢吃著,也不問宇飛,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在炎熱的八月,宇飛突然覺得有些冷,他把手裏透心涼的西瓜放回盤子裏,抬起頭看著梓緋,有些悲涼地說“子宸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他要長期派駐國外了,有事和我說,讓我不要告訴你,自己去一趟機場。我有不好的預感,就沒和你說,自己去了。結果在機場候機大廳的安檢口,看見子宸和一個姑娘在一起站著等我,他和我說,他要去南非了,可能不回來了,讓我以後好好照顧你,特別告訴你以後不要再找他。我問他為什麽,他沒有說,挽著那個姑娘的胳膊轉身就進去了。我當時恨不得撲進去給他狠狠地揍一頓。”
梓緋安靜地坐著,像沒聽見似得認真地一口一口吃著手裏的西瓜,都啃到青白色的西瓜皮了,還在吃。
宇飛心疼地過來伸手奪過她手裏的西瓜皮扔了,說“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梓緋抬頭定定看著宇飛,有些蒼白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他一定有什麽事瞞著我,這肯定不是真相。”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相信他?”
“如果他真的變心了,他可以自己來找我把話說清楚,真那樣了,有什麽不好說的?說清了兩不相欠,各自為安。他這樣,就是沒有勇氣對著我撒謊,怕我拆穿他,不得不說出真相,所以這肯定不是真的。既然他執意不讓我知道,不讓我找他,我就不找他了,總有一天,我相信他會回來的,會自己和我說出真相的。”
宇飛一臉憤怒。看著梓緋那麽護著子宸,他想起高一那年冬天的那個雪球,要是一切沒有那麽快發生,梓緋的生活可能也就不會和子宸捆在一起,子宸家後麵發生的那些糟心事,梓緋就沒有理由跟著一起承擔。那些事,讓子宸再也沒有之前的陽光快樂,梓緋,也跟著不快樂了。
宇飛並不知道子宸爸爸真正的死因,他把子宸的陰鬱,歸結為家庭變故改變了一個少年的心境性格,可以理解,卻也並不十分喜歡。他心疼的是梓緋,那麽通透而又單純聰明的女孩子,再也回不到當年的澄澈無憂了。
在宇飛的世界觀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子宸會這麽和梓緋決絕,除非變心,所以,梓緋的心裏怎麽可能不傷痛呢?梓緋的堅強,隻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她吧。
他想安慰梓緋,卻沒有立場。唯一在心裏做出的決定是,以後照顧梓緋的責任,他來承擔,他要讓她走出陰霾,重新快樂起來,幸福起來。
可是,他還真是想錯了。
他不懂梓緋,就像不懂梓緋和子宸的愛情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