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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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死去的百姓屍首安置好之後,幾人都陰沉著臉返回了青石鎮,此時小鎮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各家商鋪陸續開張,街邊的小販也吆喝起來,忙忙碌碌的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一派繁盛的景象,誰卻都不知道小鎮的邊緣前些時辰經曆了什麽。
忙了好一會兒,又連夜趕路,諸葛有勇那瘦弱的小身板實在有些支撐不住,可他仍然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到了客棧仿佛才又活了過來,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其餘幾人剛見了血腥場麵,如今實在沒有什麽胃口,都靜坐著,雲沐月將救下的小女孩抱在懷裏,口中喃喃自語,一手輕輕拍著,一邊雙眼泛紅,也沒有用飯的心思。
溫去疾淺嚐了幾口飯菜,輕聲說道:“小白,雲姑娘,你們都別著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先吃點東西,才能將惡人一網打盡,免的到時力有不逮。”葉小白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回道:“溫大哥放心,我沒事,心裏有分寸!隻是實在胃口不佳,你頑疾在身,更要補充體力。”說完又對其他人道:“你們大家都吃一點,今天先暫住在此處。雲姑娘,別太難過,多吃點吧,小姑娘還需要你照顧。”
雲沐月點點頭,忍著淚柔聲說:“葉公子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她的。”說完終於拿起筷子,葉小白無聲的點頭,一桌人除了諸葛有勇的咀嚼聲,又陷入了沉悶當中。
待諸葛有勇吃完,便依次回到客房當中。葉小白與溫去疾一間,一同進屋,雲沐月將小女孩安放在床榻上,又想起來自己一進木屋所見之場景,心中又是悲苦又是憤怒,恨不得將那魔人碎屍萬段,可看著依然陷入暈厥的小女孩,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消散,她緊鎖的秀眉化成了一汪春水,注視著小姑娘,靜坐在床邊,生怕她醒來後情緒失控。
時至午後,葉小白在房中來回踱步,溫去疾與諸葛有謀坐在桌邊,諸葛有勇扔在床上休息。
這時,窗外一陣疾風飄過,葉小白眼前一亮,門開了,喬橫麵無表情地出現,他對葉小白點點頭,沉聲說道:“加上逃走的那個,一共有五個,往東十裏處山洞,我沒進去,不過在外麵探聽中,有五人說話。”
葉小白終於鬆了口氣,原來今天早晨喬橫未出手,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那魔人不知己方共有幾人,因此逃走後也並沒有疑心,徑直回了老巢,卻被喬橫盡收眼底。小白麵上冷峻起來,道:“找到了就好!喬大哥,你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去。”喬橫搖搖頭,說道:“這點疲憊算不得什麽,夜長夢多,知道有人要他們的命,說不得就逃跑了,現在出發吧。”葉小白知道他所言有理,也不多言,當先走出了房間?
卻見雲沐月正站在門外,麵帶寒霜,冷聲道:“我也去!”她睜著好看的眼睛,直視葉小白,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葉小白苦笑一聲,點頭答應。雲沐月這才收起了目光,進門將有勇叫醒,囑咐他照顧小姑娘,之後便和葉小白他們一同離開客棧,往東而去。
青石鎮往東十裏,有一山丘,乃是莽山衍生而來,高不過百米,山上卻少有樹木,大部為岩石堆疊,傳言此山是千年前一場大地動之後逐漸隆起,因此得名地隆山。
葉小白五人速度不慢,可也花了一個時辰才趕到山腳下,橋橫當先領路,邊走邊說:“這山我已經全部查看過了,隻有山腰處那一個山洞,有進無出,其餘全都是石頭,也不能輕易掘開。”葉小白冷冽地點頭道:“既然自己往死路裏鑽,也就別怪我們出手狠辣了!”
又不多時,便到了山腰處,葉小白一眼望向山洞之中,那洞口確實黑乎乎一片,大白天的連一絲陽光也滲不進去,他回頭攔住就要往進充的諸葛有謀,對幾人說道:“此洞洞口狹窄,依我觀察,怕是隻能容一人進出,該當如何?”幾人都沉默不語,默默思索,雲沐月憤憤道:“不用那麽多想法,直接進去就是了,隻要能將他們拖住片刻,其他人就能趕到。”諸葛有謀也點頭表示同意,溫去疾開口道:“雲姑娘所言不差,況且他們有一人還身受重傷,留下來守洞口的人也不會是所有,可以一試。”橋橫沒說話算是默認。
葉小白見與自己所想無甚差距,心中也下了決定,他正準備起身進洞,確是身旁的雲沐月早已按捺不住,見葉小白同意便已運起功法闖了進去。“沐月!”葉小白著急大喊一聲,來不及多想也跟著衝進了山洞。
雲沐月在黑暗中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沿著洞口速度不減地襲到了洞中,一眼便看到中央處兩個身材魁梧的紅魔正在為躺下的一人治傷,她怒目圓睜,一腳點地奔向那兩人,正在此時,兩股危險的氣息驟然降臨,一左一右兩道勁風轉眼間就到了沐月身側,心中一驚,下意識側開身子,卻也隻能躲過左邊的攻擊,雲沐月沒有坐以待斃,打算與右邊之人對攻,來個魚死網破,可顯然那紅魔並不懼怕,仍然是雙爪直挺挺地抓向了她。
雲沐月後出招,又是倉促之下,所以難免力乏,被一爪抓破了肩上的素衣,自己的掌勁卻沒有如願拍在來人的身上。她悶哼一聲,撤不後退,那魔人一招得逞,順勢撲上,雙眼閃動著嗜血的光芒,手指仿佛幹枯的樹枝,卻泛起陣陣紅暈,眼見就要刺破雲沐月的胸膛。葉小白已經趕到,見雲沐月身處危險之中,立刻拔起,一陣風浪帶著石子飛起,一掌打向魔人的胸口,此掌深含勁氣,竟然後發先至,早半秒打在了魔人心口,那魔人眼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卻結結實實中招,口吐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雲沐月也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少了一人,壓力頓減,軟劍舞的密不透風,團團劍花殺氣縱橫,一陣陣劍氣在山洞中回蕩,可那魔人速度極快,左閃右避,讓雲沐月的攻擊統統落空,兩人就在山洞中糾纏起來。葉小白拍飛一人,飛身上前,雙腳蓄力在空中踢向躲閃的魔人,將其退開,又如驚雷般撲了上去,雙指直指魔人麵門,那魔人遭此重創,恐怕不死也殘。
此時洞中照料受傷之人的紅魔也衝了上來,一人直奔沐月而去,另一人閃身打向了葉小白的腰間,若是葉小白執意點破之前魔人的腦袋,自己必然也會中那一掌,葉小白心思急轉,當下在空中轉身,放棄了追殺,而是趁著騰空之際,翻身一腳,踢在了偷襲他的魔人肩上,那廝痛哼一聲,往後退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喬橫與諸葛有謀已經替下了雲沐月,心中稍安,便存了見識這魔人功法的心思,也不著急殺他們,隻是眼神盯著兩人。那兩魔人從地上爬起,對視了一眼,知道葉小白不好對付,皆抹了一口鮮血,提上一口七,隻是瞬間,兩眼便完全成為血紅色,眼角也滲出了絲絲血液,紅發竟然肉眼可見地長了幾分。
兩人心照不宣,同時嘶吼一聲,猛撲向葉小白,速度快的流出了一襲殘影,葉小白又是淩空躍起,周身布滿起勁,又重重砸下,仿佛天外神石墜地,帶著龐大的力量,踩在一人雙臂之後,一陣內氣蠻橫地衝向魔人的身體,魔人支撐不住,終於咆哮出聲,可仍無力抵擋,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臂被內氣一寸寸絞成了肉沫。葉小白隻一腳踩中,又閃身避開了另一人雙爪,後身形閃動,如鬼魅般掠至魔人身後,又是輕飄飄一掌排在了後心,那魔人當時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直撞在了山洞的岩壁上,才堪堪落地。他起身又是一陣含糊不清的吼叫,狀若瘋癲向葉小白衝來,口中獠牙又長幾分,滴著鮮血,如同地獄中的惡鬼,麵目猙獰。
葉小白想著也到了結束之時,腳步輕踩,慢悠悠飄向後方,對雲沐月道:“雲姑娘,借劍一用!”雲沐月沒有猶豫,將手裏軟件扔向了葉小白。隻見葉小白也停下後退步伐,飛身而起,在空中接劍,又十分流暢地轉身,抖起團團劍氣,劈向了窮追不舍的魔人。
一道寒光閃過,魔人眼前一花,其左臂已被齊齊砍下,在半空中飛舞,鮮血噴湧而出。可這魔人竟似未感到疼痛,隻是又爆喝一聲,再欲上前,又是一道寒光,其右臂也被齊肩削斷。魔人刹那間失去雙臂,眼神中這個浮現出一絲恐懼,停步轉身就跑,隻可惜為時已晚,葉小白仗劍在洞中左右騰挪,眨眼間就飄到了魔人眼前,他麵上一絲輕盈的笑意,右手一揚,軟件如流光般劃過,魔人頭顱就飛上了天,血液也似噴泉般激射而出,灑在了周遭的石壁上。
葉小白又飛身掠至那被踩斷手臂的魔人身前,同樣一劍劃過,又一顆頭顱飛起。見同伴被殺,與喬橫二人顫抖的紅魔就想退出戰場,也不顧場中還有受傷同伴,雙雙往洞口奔去。溫去疾微微一笑,攔住正要出手的雲沐月,立在二魔身前,口中吟道:“天下不平事,全由浩然氣。退下!”隻見他身周一片氣機翻滾,如同沸騰的開水,在空氣中炸開,一陣氣浪湧起,似旋風般將那二人甩飛出去,葉小白在身後趕至,淩空旋轉,一劍橫掃,怒喝一聲:“給我死來!力千鈞!”軟劍之上銀光炸起,劍氣如潮,一陣陣呼嘯聲在洞中盤旋,後從四麵八方刺入了魔人體內,兩人頃刻間石化,繼而兩聲轟響,炸成了碎末。
葉小白落地,將劍還給雲沐月,卻見她持劍向受傷魔人殺去,那廝昏迷過去,仍未轉醒,雲沐月也沒耗費什麽功夫,就將起斬殺。她掏出一塊淨布,把軟劍擦拭幹淨,接著伸手將劍鋒一彈,又束進了腰間。葉小白笑嗬嗬說道:“雲姑娘劍不錯。”雲沐月也笑著回道:“可惜小女子功夫不到家,使不出這軟劍半分力量。”“哈哈哈哈。”葉小白朗笑出聲,與眾人走出了山洞。
為百姓出去惡魔,葉小白眼中也有了些神采,雲沐月也未小姑娘報了家仇,不再俏臉寒霜。
等出了山洞,外麵已近黃昏,日頭正緩緩落下,映的天邊雲彩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