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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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白回了船艙,直奔雲沐月的房間,諸葛兄弟靜立在一旁,雲沐月俏麗的身影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雙眼緊閉。這時,曾仝帶著一個老頭匆匆忙忙趕來,葉小白一皺眉,曾仝連忙說道:“葉公子,這是我船上的隨行郎中,也帶了些治療內傷的藥,我請來為雲姑娘治傷的。”
葉小白點點頭,說了聲“好”,就退到一旁,老郎中立即上前,為雲沐月搭脈,甫一摸脈,老頭就眉頭皺起,把了許久,收回手陷入了沉思,葉小白見狀,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可是這醫術之道,自己也是一竅不通,因此生怕打擾郎中,連呼吸都小心了幾分。
老郎中思索良久,緩緩開口道:“這位公子,恕老兒直言,雲姑娘此掌受創頗重,心口經脈十碎七八,隻是雲姑娘自幼習武,體質尚可,這才留有一口氣護著心脈,我這兒有一瓶護心丸,再開些中藥,可隻能保雲姑娘不會加重,七日後,恐怕真是,真是無力回天了。”
葉小白愣神,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和酸楚,隨即問道:“難道就毫無其他辦法嗎?”老郎中回道:“請公子容我想想!”說完他閉上眼睛,思索對策。葉小白先將一粒護心丸喂雲沐月服下,而又又起身緊盯著郎中,滿是期待,他雙眼紅絲遍布,此刻內心真是又憤怒又憐惜,一時情緒複雜,各種滋味來回交錯,讓葉小白陷入了魔障之中。
“且放寬心,小白,要鎮定。”喬橫不知道何時進來,見葉小白神情變化,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頓時將葉小白拉了回來,他紅著雙眼感謝地看著喬橫時,聽到那郎中開口:“公子可否聽過‘不醫人’烏飛雀?”葉小白腦中努力回想,問道:“是那個十年前治好如長道長的神醫嗎?”“正是,烏醫生是老兒師兄,醫術勝老兒千萬倍,若是找到他出手,想來雲姑娘會轉危為安的。”老郎中回答。“那他現在人在何處,我立刻去請!”葉小白急忙追問。
老郎中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師兄自數年前那樁血案之後,行事日加怪異,想法也天馬行空,江湖中隻知他在各地出現,卻不知他是何時出現啊。老兒方才隻是想到,出事之前,師兄在梧州曾留下一間藥鋪,也有人看到他在那裏出現過,因此才向公子說明。”葉小白輕聲喃道:“梧州?不管了,那就先去梧州找找!”說完對站在一旁的曾仝道:“能否請曾幫主改道梧州去?若是不行,請曾幫主在近處河道邊停下,讓我等下船去。”
難得葉小白又用得著曾仝的地方,曾仝怎會拒絕?立刻彎腰拱手道:“葉公子客氣,此時正是在下效力的時候,我這就通知下麵,改道梧州,按如今的速度,後天午時就能到。”葉小白道了謝,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正是他出中州城門時用的那個,對曾仝說:“此次多得曾幫主相助,又耽誤曾幫主買賣,十分愧疚,以後若是有何困難,帶著它去中州找我,我必竭力相助。”說完也不容曾仝反駁,將令牌遞到他手中。
曾仝手下令牌,隻瞄了一眼,內心瞬間沸騰,又連忙按下心思,抱拳後領著老郎中退下。
葉小白又吩咐諸葛兄弟回房休息,又見喬橫也跟著一同出門,便坐在了床邊,看向了昏迷中憔悴不堪的雲沐月。
此時的她在護心丸的作用下,臉色已沒有了方才的慘白,隻是朱唇依舊青紫,額上不時滲出細密的汗珠,葉小白內心隨之煎熬,將被子往下褪了幾分,他晶晶看著雲沐月依然美麗動人的臉,腦海中也回憶起近些日子與沐月相處的點滴。
從內心深處講,葉小白對雲沐月有些異樣的情愫,可畢竟自己也隻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懵懂之時,因此自己也說不上究竟時不時喜歡,可他明白一點,自己很欣賞她,不僅僅是容貌氣質絕佳,更因為她善良且勇敢。
為了解除家族乃至整個寨子的危機,不惜以一介女兒身獨行數百裏,尋求幫助,又因為一個陌生的小女孩,與眾人同行,一同殺賊,普通女子可無這等心性,雖說偶爾會有些莽撞讓自己陷入危險,但也不失為一位敢愛敢恨的女俠了。
這回刺殺又以自己的性命為誘餌,生受頂尖高手一掌而昏迷,不管是因為單純想救自己命,或是不想家族失去外援,這種瀕臨死亡的危機之下,都足以讓葉小白動容。而從雲沐月昏迷的那一刻開始,內心的焦急與懊悔,還有憤怒和苦痛,都足以讓葉小白明白,自己喜歡雲沐月。
於是就這麽想著,看著,絲毫沒有睡意。
曾仝出了客房,讓老郎中先回去拿藥,自己則通知幫眾改道,之後快步回了房間,路過於連鋒屋子時,沉聲道:“連鋒,來我房間,有要事商量。”於連鋒經過船頭苦戰,受了些傷,這時疲憊不堪,忽聽到門外曾仝召喚,也不敢耽擱,掙紮著起身,往曾仝房中去了。
見於連鋒疲倦的進門,他連忙起身扶其坐下,又起身往門口望了兩眼,這才慎重的關上門,坐定。一係列的動作讓於連鋒疑惑,問道:“大哥,什麽事這麽神秘?”曾仝掏出葉小白送他的令牌,悄聲說道:“老二,你看看這牌子!”於連鋒以為曾仝有甚大事,誰知隻是一枚令牌,更加無力的打了個哈欠,接過令牌,前後看了一眼,頓時困意全無,他“噌”地起身,卻不料背後傷口一疼,讓他倒吸了口涼氣,可眼中的震驚之色十足,他強忍著問道:“中,中州令?大哥,真的假的?從哪裏來的?”他怕是今晚那些來襲的人掉落的,那魚龍幫可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曾仝忙又按下他,示意他噤聲,這才將葉小白贈與令牌之事一字不落的相告。
於連鋒越聽越激動,眼中身材漸漸飛揚起來,最後興奮地說:“大哥,你今晚做的決定可太對了,這次我們魚龍幫真要壯大了!”曾仝點點頭,內心也很是興奮:“葉公子當時給我時,我隻看了一眼,心差點跳出來,可我不敢,直到方才回來,才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叫你過來,葉公子還說欠我魚龍幫人情,這香火算是有了。你說說,接下來我們怎麽做?”於連鋒也忍住激動,思索片刻,對曾仝說道:“大哥,現在立馬將船上帶的人馬除必須外,都撒下船去,以梧州為中心,尋找那烏神醫,目前看來,雲姑娘對葉公子十分重要,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不錯,我立刻去辦,令牌之事二弟切記,不能說與他人,你我二人知道就好,老劉這人放心,不會說出去的。”曾仝鄭重道。“大哥放心,我拎得清輕重,有分寸。”於連鋒拱手道。曾仝一時興起,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好,二弟先回去休息,今日辛苦了。”於連鋒肩上陣陣痛意傳來,再一看曾仝的神情,知道是他與自己開玩笑,也笑著回到:“殺人倒是不辛苦,大哥這一巴掌可是讓小弟我辛苦的很啊。”曾仝爽朗的一笑,和於連鋒一同出門安排去了。
不多時,大船靠岸停下,幾十匹快馬迅捷地衝了出去,奔騰的馬蹄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