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天王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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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百年前,西域有國,名曰月啟,此國中以月神為信仰,自出生便開始入教,終其一生以侍奉月神為己任。
其對月神之癡迷令中原咋舌,相傳他們不信圓月,每逢月中十四、十五、十六三日,全國必要關門閉窗,實施宵禁,因為圓月不吉利,若是人出門,必會有禍事發生。這是當年隻身出玉門,打通西域諸國的使者馮辛所著《西異誌》中所言,可信度極高。
《西異誌》中載:月啟國人皆奇裝異服,與吾中原相差甚大,耳貫銀環,呈彎月狀,故能清楚辨認。其國人自出生起習拜月之術,入拜月之教,國之首領即月教教主,凡入國者,未依其律,皆處月鉤之刑。後又續寫道:“所謂月鉤之刑,即以神鉤貫入腹中,呈彎月形劃過,挫頓其身,死狀極慘。吾中原儒家人士,豈可因刑罰在身而輕改吾誌?”
後麵沒有了,因為這是馮辛的絕筆,在記錄完這些文字後,馮辛便被月啟國人處以月鉤之刑,因為他不願放棄自己的儒家信仰,《西異誌》也是剩餘的使團眾人拚死帶回。當年前朝的國力還十分強盛,遣馮辛前往西域也是為了打通商貿通道,得知馮辛身死,帝主大怒,遂遣大軍往征之,不過年餘,便將月啟滅亡,其皇族皆被帶至中原,五歲上者皆斬,並傳首西域各國,令各國臣服。
此時餘青迎與祝玉同眼前的人,正是月啟國用來處刑的月鉤使者,二人遍閱佛門經典,自然知道這月鉤使者的厲害,因此提起萬分的小心,運氣內勁,虎視眈眈。月鉤使者顯然沒有將這二人放在眼中,他雙耳巨大的銀環在夜風中作響,眼神輕蔑地看著兩人,隻等他們將內勁提到最佳,這才拎起月鉤一躍而下,瞬間落在了兩人身邊。
毫無多言,便是一鉤橫掃而來,餘青迎祝玉同同時麵色一變,體內內勁噴薄而出,與那奪命的神鉤撞在一起,一陣白芒閃耀,樹林裏驚鳥迭起,白芒散去時,餘祝二人卻是已經身受重傷,躺在了馬車旁。
那使者收起兵器,手指輕輕撥了撥碩大的銀環,徑直走向了馬車。
“閣下止步。”馬車中一道沉穩的聲音傳出,正是陸管家。
月鉤使者腳下一停,口中依然輕蔑道:“我知道你,也確實忌憚你一些,可是不代表我不敢殺你,所以,你莫要多管閑事。”“嗬嗬嗬,蠻人滅國之種也敢對天王府出言不遜,何人給你的膽量?”陸管家輕笑著說。
“你在找死!”月鉤使者麵色鐵青,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不想聽到有人這麽稱呼自己。“找死?你敢殺我嗎?你敢殺我身邊的姑娘嗎?你敢殺外麵的那二位嗎?你,敢嗎?”陸管家的語氣依舊平和,卻字字誅心,仿佛一道重錘,一句又一句砸在月鉤使者的心坎上。
月鉤使者雙眼布滿血絲,充滿仇恨地看著馬車,卻不說話。沒錯,這裏的人,他一個都不敢殺,他聽從那人的命令,是要生擒馬車中的女子,這些人都不能死,死一個,他那僅剩不多的族人就會死一堆。
“讓開吧,我們要趕路了。”陸管家又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那是不可能的,你也要相信,雖然我不敢殺你們,可一路上,會有很多意外的。”月鉤使者也不是傻子,出言威脅。
馬車裏一陣沉默,不久,雲沐月的聲音傳來:“我們跟你走。”
“不行,隻要你跟我走。”
“那我就不走,我回去。”沐月無所謂地說,“餘大哥,我們回霧寨。”
餘青迎二人已經起身,警惕地看著使者,便準備上馬離開。
“好,你們都跟我走。不過,我有個要求。”月鉤使者終於說話。
“什麽要求?”陸管家問到。
“你們都要暈過去。”
“可以。”陸管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片刻後,月鉤使者走出馬車,看了眼空中的逐漸珠圓的月亮,眉頭不由得皺起來,不吉利,難道這次又是無功而返了嗎?
他回頭想了想,今天算是完成了任務,雖然途中耽誤了許久,可最後的結果還是完成了,他搖搖頭,奮力驅散腦中不好的想法,駕起馬車向遠方駛去。
三天後,中州城,天王府。
葉小白已經昏迷數天,天王府神醫盡出,藥材用了不知凡幾,可他依然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堂中,兩人正對坐飲茶,仔細一看,正是名動江湖的天王陸長雲及冠絕武林的風華大少越無垠。“消息收到了吧?”陸天王吹吹滾燙的香茶問道。
“自然是收到了,隻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上鉤了。”越無垠一臉沒滿足的表情,似乎手中的茶都失去了味道。
“你呀你,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個樣子,怎麽?覺得沒意思?”陸長雲笑罵道。
越無垠在天王麵前,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兒,竟然“嘿嘿”笑了兩聲,而後將茶一飲而盡,隨後粗暴地將茶葉吐出,說道:“哎,沒辦法,是我我也上鉤啊。”
陸長雲看著被越無垠噴出的茶葉,心髒一陣抽搐,連眉頭也皺起了不少,回到:“這話倒是不假。”
“天王,你看看,萬一要是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你要不收我為徒吧?我也還年輕,根骨又好,如何?”越無垠嬉皮笑臉地放下茶杯說道。“好歹你越王山也是江湖重派,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不著調的接班人?”陸長雲歎息。
“那沒辦法,誰讓我在最不著調的年紀遇到您了呢?是吧。”越無垠攤攤手。
“哎,子見兄後繼無人啊。”陸長雲又是深深歎息,品了口茶,接著說道:“我這個徒弟,根骨,是極好的;天賦,也是極好的,又有耐性,雖然偶爾調皮了一點,但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敢偷他爹的東西孝敬我,隻是,從小未在江湖,長於謀算而少了些殺伐。”
越無垠逐漸正經起來,他知道天王還有話說,便靜靜地聆聽。
陸長雲又沉醉地喝了口茶,而後忽然如同越無垠一般,將杯中的茶盡數飲下,幹淨利索地將口中的茶沫兒吐出,眼神也如刀般鋒利,冷聲說道:“無論是算計還是殺伐,總要有人去做。這次出去,小白應該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思,可還是不願意在一些事情上大動幹戈,那怎麽行?我陸長雲的徒弟就這麽好欺負嗎?”
他仔細端詳著手中上好的青花瓷茶杯,隨後揮指一彈,茶杯便四分五裂,如飛刀般爆射向廳中立柱,瞬間便嵌入柱中,深不見底。
“才過了多少年啊,有些人就忘了,當時我初出江湖,是叫天殺長雲的!”
越無垠眼中精光乍現,多少年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七殺星又回來了,他倏地站起,聲音顫抖地問道:“天王,你想怎麽做?”
陸長雲眼中睥睨四方,沉聲道:“魚入網那就收網,上岸,殺生,吃肉!”
“我明白了,看來天王這麽多年還是沒變,我喜歡。”越無垠讚歎。
陸長雲眼神奇怪地看著他:“你喜歡個屁!小兔崽子,信不信我踹死你!我給小徒弟報仇,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越無垠笑出了聲:“哈哈哈,我確實喜歡這樣的天王。”
“滾蛋!小王八蛋,找你那相好去吧。”陸長雲笑罵道,越無垠也不反駁,麻溜地起身離開,他知道,天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葉小白這小子,命真好,天王能這麽對我,我也願意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