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鏽刀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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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伯”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而後隨手揉了揉臉頰,不多時便從臉上搓下了一團糊狀的東西,他似乎有些不舍得,拿在手中盤了盤,而後對麵具人說道:“以前我總覺得這樣的東西就是歪門邪道,好好的根骨天賦,去練功,這江湖不就又多了一個絕世的大俠或者絕代的魔頭?那多有意思。現在看來,越家那小子說的不錯,大道三千,無論哪一道,隻要精心鑽研,都是絕代芳華的存在。來,你說說,為啥一團麵,搗鼓搗鼓就成了人皮麵具了?”
任自在扔掉麵具,發文。
麵具人心中反複思索,他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例如,這是別人做的局給他,陸伯和任自在互相換了臉,瞞過了自己,帶著雲沐月一路到了自己隱秘的老巢,並且確定了自己的身份,那麽接下來,自己那位護犢子的師傅,恐怕就要開始施展自己的力量,來壓垮葉小白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了,就像幾年前的自己,出門遊曆遭人暗算,性命危在旦夕,他也同樣雷霆一怒,滅了那中原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金刀門。
這麽多年了,別人隻看到了他蟄伏起來的性子、收斂起來的鋒芒,可沒人明白所有的一切隻是他不想去做,而不是不願去做。
他抬起頭,有些不甘,聲音苦澀問道:“他醒來了嗎?”
任自在明白他問得是誰,搖搖頭:“不知道,我走的時候還睡著,但誰又真的知道呢?畢竟那小子精的像鬼一樣。”
“咳、咳,哈哈哈,你說錯了,他不是那樣的人,要是醒了,必定就是醒了,不會還賴在床上,沒醒,那就還是在昏睡中,從小到大,一直這樣。”麵具人說完,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他這麽多事情?你是他很親近的人,對吧?所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雲沐月搶先一步發問,聲音有些顫抖,可以明白她此時的內心中有多大的震驚和激動。
麵具人看著沐月,語氣輕柔道:“親近?確實在某些年的時候很親近。隻是啊,現在沒那麽親近了。”雲沐月不依不饒,接著問道:“那你究竟是誰?小白他走火入魔,是不是也和你有關?”她雙眼圓睜,怒目而視,好看的臉頰此時充斥著憤怒。
“和我有關又如何?”麵具人問道。
“那我就殺了你,讓你永遠沉睡過去。”沐月的語氣中藏著鋒利的劍芒,重重殺機向著麵具人衝襲過去。麵具人雖然受了傷,可沐月的殺意在他眼中依然不過如此,他揮揮手,殺氣消散,而後自嘲般的笑了笑。
“真羨慕他,有個能為了他而殺人的姑娘。曾經我也有過,可惜啊,再也見不到了。”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來自己被那金刀門大師兄領著三十精英弟子圍殺,身負重傷之際,那片鮮紅的袍子在空中將他攬下,溫柔一吻的場景,那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時間,也是他最輕鬆的時候。
“好了好了,不要多說了,跟我走吧,回去見你師傅,他有些話要對你說。”任自在煞風景的打斷了麵具人的遐想。語氣不耐地說道。
麵具人的思緒被拉回,有些惱怒,怒吼道:“你們都是這樣,總在別人最幸福、最溫暖的時候拆散別人!”說完他身手撕掉麵具,露出一張同樣完美無瑕,俊俏無比的臉龐,隻是此時無論從哪裏看,都有些猙獰。
他怒吼著,鬼魅般的身法再次催動,在憤怒的加持下,竟然又快了不少,在幽暗的大廳中處處留下的殘影,誰也說不準他下一步的落點在哪裏,“千山飛絕!”一聲怒吼後,所有的殘影竟然都泛起陣陣白芒,將大廳映的宛如白晝,隨後所有的殘影又在瞬間重合在一起,卻是到了任自在的眼前,右手雙指直刺任自在的眉心。
任自在神色微微凝重,不過仍然有空說道:“好一個孤舟雙指其一,看起來小有所成,且讓我來試試!女娃你靠後。”說著渾身內勁激蕩,瞬間充滿了整個暗室,仿佛蓬勃翻滾的海麵,先將雲沐月三人掀開,而後隨著他雙掌微微靠攏,所有的內勁又迅速地聚集,將那男人的雙指牢牢定在空中。
男人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將雙指點在任自在的額頭,眼看力竭,他忽然雙眼通紅,似乎有無盡的力量又重新湧回了體內,雲沐月驚呼:“紅魔!”任自在心中殺氣頓起,他與那紅魔交過手,心中明白一入魔便無人性。
“萬徑神滅!”男子嘶吼出聲,雙指泛起陣陣華光,眼角嘴角竟然慢慢滲出了血絲,頓時,包裹在其雙指之間的內勁慢慢消融,竟然燃起了絲絲火花,指尖又一寸一寸慢慢逼近任自在。
任自在冷哼一聲,周身內勁如三月春雷般炸響,在廳中發出陣陣沉悶的聲音,內勁又一次快速的凝結,將那殺氣無比的雙指攔在眼前不足三寸之處。
“小子有些悟性。這孤舟雙指本是至寒至正之功,你那魔功確是至熱至邪之功,你倒是有辦法將他們糅合在一起,可惜啊,無論是神是魔,都要走自己的路,不然。那就隻有死路一條!”話音剛落,他的雙掌終於排在的男人的指尖。
男人氣勢瞬間崩塌,口中鮮血噴灑而出,人也隨著內勁的衝擊而落向遠處。
“既然你不想回去見他,那我也送你一程,老兒我也是個愛才之人。”任自在飛身而起,毫無花哨,身形快若閃電,一掌拍去,內勁宛如一條巨龍,咆哮著向男人奔去。
就在這一掌即將落在男人身上之時,一道銀色的寒光竟將整個暗室劈開,瞬間湧進的陽光刺的沐月等人睜不開眼,也將任自在那一掌攔下,在男人麵前辟出了一條深深的鴻溝。
任自在眼中精光閃動,仿佛是見到了那色香味俱全的醬牛肉,他興奮地抬頭看著屋頂,大吼道:“提刀的,你也來了,真是有趣啊有趣。”說完身形一竄,也到了屋簷之上,看到了那驚鴻一刀的主人。
“怎麽?多年未見,有興趣過兩招嗎?”任自在躍躍欲試。
那人未曾這麵,長相毫無亮點,平平無奇,個頭不高,五尺出頭,手中提著一把似乎生了鏽、還有一些缺口的柴刀。他身邊躺著的,正是任自在進門後使了點手段,便被放到的月鉤使者。
這人還沒說話,先咧嘴一笑,僅剩不多的十來顆大黃牙便開始漏風。
“還是這個鳥樣子,到底打不打?”任自在問道。
“我們的事情隨後再說,今天有人讓我將下麵那人帶走。”大黃牙又咧嘴笑了笑,語氣也溫和平淡。
任自在搖搖頭,瞬間將內勁散去,說了聲“隨你。”便又落在了暗室中。
大黃牙便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順著坍塌的屋子爬了下來,順手拍了拍被拎下來的月鉤使者,這廝緩緩醒來,見到大黃牙,顫抖著問了聲“前輩。”大黃牙沒回應,淡淡說:“我不會輕功,你背著他,我們走。”月鉤使者轉過身,看到了一旁昏迷不醒的麵具男,二話不說便背了起來,就要離開。
任自在上前一步攔住,衝著後麵那位問道:“你要的我答應了。”
大黃牙擺擺手,指了指月鉤使者背上的麵具男子,道:“找他爹,他家人你們說了算。”任自在這才退後,放任三人離去。
待一切煙消雲散,雲沐月似乎也才反應過來,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身邊這位的身份,便上前行禮:“任前輩。”
任自在忽然換了笑臉,說道:“你是不是想問那人是誰?”
“不錯。”
“我怕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就叫他鏽刀吧。”
“鏽刀?”餘青迎心中大驚,天王之後,隻有這一把刀,橫行江湖了,隻是他從不趕盡殺絕,今日看來,原來是不會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