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 楚瑾的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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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陳縣,葉小白等人一路馬不停滴,飛快向王都奔去。
    此時他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正是當今帝主的第四子,真名曰“楚珪”,他自小時有記憶起便被送出王都,放在天王陸長雲身邊,拜陸長雲為師,化名葉小白。而那個一直要置葉小白於死地的人,正是如今的二王子,楚瑾。
    楚瑾之所以要處心積慮的除掉葉小白,便是因為葉小白的成長,成了他坐上王位最大的絆腳石。楚瑾的身份特殊,他不是當今帝主楚人中的親生兒子,而是當年與楚人中一同揭竿而起的至交好友程開運之子。程開運在起義過程中,攻打登州失敗,被前朝軍隊圍剿,最終寡不敵眾自殺而亡,楚人中便將程開運的唯一血脈程瑾帶到身邊,改名為楚瑾。
    楚人中順利登上王位後,便冊立楚瑾為二王子。
    為何不立為大王子?隻因楚人中的皇妃葉心折曾懷有一子,但在那場號稱“屠宰場”的義佢之戰中,為了救被叛變的軍隊與前朝軍隊的猛攻的楚人中,她不幸流產,因此楚人中十分愧疚,稱帝後便不再封大王子,而是從二王子開始,之後葉心折又接連為楚人中誕下一女一子,分別正是三公主楚瑜和四王子楚珪。
    楚珪雖然人在天王府中,但楚人中對他的關注絲毫不落,先後將宮中的桂氏兄弟遣出,去給楚珪學藝,後又在楚珪十歲時,遣正氣閣閣主許千機為楚珪講人君之道。雖然楚珪自小向往江湖,但在許千機以及一眾名仕的耳濡目染下,也習得了不少本事。
    楚瑾深知自己身份尷尬,雖然早早幫楚人中打理政事,但朝中依然有很多人反對他登上帝位,非帝主嫡親血脈,豈能繼承大統?在如此境地下,楚瑾隻能早早打算,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他是一個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之人,從一開始產生這個想法,就做好了最後魚死網破的打算,就連葉小白的大師兄玉侯望,也在楚瑾和玉侯近樓達成合作後被同化,成了楚瑾利用的棋子。
    也正是玉侯望的通風,楚瑾才知道原來葉小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學得了諸般技藝,文治武功樣樣不俗,天王陸長雲似乎也有意將天王府交給葉小白,這讓他日夜難眠,心中憂愁不已,可葉小白在天王和帝主的雙重保護之下,楚瑾要怎麽才能拔掉這個眼中刺呢?
    於是在他的精心策劃下,玉侯近樓遣出五名紅魔,一樓向中州襲殺靠近,並且告知玉侯望,在天王要將此事交給他時拒絕,誰知天王竟然沒有在意玉侯望的想法,而是直接將實情告訴了葉小白,並由葉小白親自處置,當作對他的考驗。
    楚瑾喜出望外,立刻安排開始部署。五個紅魔不算什麽,哪怕五十個,五百個都不算什麽,隻要能殺了葉小白,他付出多少都值得!為了能一擊必殺,楚瑾甚至給西州的唐一春這個老狐狸去信,許諾他世代王侯的位置,讓他在葉江上截殺葉小白。
    可唐一春不中用啊,竟然敗在了葉小白的手裏,還被葉小白生擒。聽聞消息,楚瑾又驚又怕,擔心自己的多年籌謀被早早發現,正準備下手去殺了唐一春,誰知唐一春竟然一言不發,而陸長雲和葉小白也沒有深究背後的意思,這才讓楚瑾放下心來。
    但是他對葉小白的忌憚也逐漸加深,他忽然發現,有些看不懂葉小白的所作所為,難道葉小白忘了許千機的人君之道中所說:“斬草除根,立殺伐心,才能止甚之殺伐。”嗎?難道葉小白真的糊塗?當然不是。
    於是便有了後來一次又一次對葉小白的追殺。楚瑾多年的努力,讓原本活在暗處的通明店再次複活,並迅速占領各州縣,成了楚瑾的信息來源,包括在海州倉白露襲殺葉小白,也是楚瑾的棋。倉白露是通明店的護法,而且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那就是玉侯望的二師父,小時候時常在天王府出現,即時刺殺失敗,葉小白的目光也會轉移到玉侯望身上去。
    一開始是沒有問題,可玉侯望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中了陸長雲和越無垠的引蛇出洞之計,過早的暴露出自己,而玉侯望又是玉侯近樓的兒子,也是自己再王都重要的棋子,因此,楚瑾才不惜自己暴露,讓那位前朝太師孔必儒寫信,求那位鏽刀出手,將玉侯望救下。
    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玉侯望雖然是玉侯近樓的兒子,但玉侯近樓對這個兒子的死活完全不在乎,讓他想從對方身上榨出價值的心思完全落空,反而被玉侯近樓再將了一軍,隻能忍痛割愛,暫且答應了玉侯近樓要留下樂近人的要求,前提是,在歸州必須殺了葉小白。
    他不知道的是,桂枝將令劍印璽交給了葉小白,葉小白也將西州唐府和青冥派納入自己的麾下,歸州之戰,玉侯近樓身死,樂近人被擒,讓楚瑾氣血翻騰,就差吐血而亡,無奈,隻能再次求助孔必儒,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樂近人是他的左膀,孔必儒是他的右臂,已損左膀,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右臂之上。所幸自己多年積累,還有一些儲備,不然恐怕葉小白進京之日,就是他束手就擒之時。
    他要集中所有的力量,在葉小白歸京的必經之路,再次刺殺葉小白!
    “要你們找的人怎麽樣了?”楚瑾坐在王座上,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問道。下麵的人立刻回答:“稟主子,已經清楚了,那位就藏在玄衣坊中,我們的人已經確定了。”楚瑾長出一口氣,點點頭,示意下人離開。
    而後他轉身對屏風後說道:“太師,你聽到了吧,人已經找到了,今晚我就讓人去將他帶回來。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孔必儒緩緩開口:“知道了,請殿下放心,人已經趕往你說的地方了。”
    楚瑾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思考著,許久,才又問道:“太師,本王有事請教。”“殿下請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我麵對他已經開始猶豫了,開始思考每次我輸了會是什麽情形,就連每晚做夢,都夢到他一副成功者的樣子,站在我麵前,想我炫耀,告訴我這是他本應得的東西。為什麽?”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殿下太過於執著了。老朽說過,或許原本殿下有機會,帝主也放任您做一些事情,但是您不滿足,胃口越來越大,貪欲也就越來越多,對於那個位子的渴望也就更甚。可您沒有想過,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或者以前沒有想過要和您爭什麽?”孔必儒蒼白的聲音說道。
    “夠了!”楚瑾臉上露出狠厲的表情:“本王是在請教你如何解決問題,不是又聽你說教的。”他憤然起身,冷冷道:“希望你這次請的人不再讓本王失望。”說完大步流星離開。
    孔必儒看著楚瑾離開的背影,淡淡說道:“可惜了,原本的帝王之姿,如今去成了剛愎自用的小王,天意弄人,造化弄人啊。也罷,等皇孫找到,我便帶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