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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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辰!
可惜辰明進屋時沒有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殺子的表情。
什麽要將修羅令別在腰間?辰明其實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
“把那修羅令配上,可以幫你省不少事。”剛才就在將要離開竹林的時候,突然間聽見了這麽一句話。回頭一看,卻空無一人。並且那明顯是嬌俏的女聲。
沒有敵意,並且自己那時都還在竹林裏……
辰明權衡之後,還是配上了修羅令,畢竟他想過用一正一魔兩個身份行走在世人眼前,僅憑這武器、衣著與玉質麵具的變更肯定是不夠的,而這修羅令似乎能夠不用開口去幫自己解釋出一個魔修的身份。
不過也還是要謹慎一些,辰明清楚自己實際上還不算是正式的修羅殿弟子。
“沒有氣息傳出,不是修羅殿正式弟子。但確實是修羅令沒錯,不過這血紅色……”殺子沒有任何異常的完成了思考。
“你可知道你的殺道問題出在何處?”殺子徑直開始提問。
“外強中幹,華而不實……”此時辰明的聲音多少有些沉冷,與平常不同。
“錯!”殺子卻直接說,搖頭很是失望。
“虧得你還殺到小成,修出了殺影。可在我看來,你的殺道根本就是錯誤的!”
“嗯。”辰明居下的表情似乎凝重了一些,有絲不悅。
“不信的話請先展示你的殺氣。”殺子或者伸出手,手上立刻凝出了一絲好似虛幻的純黑殺氣。
辰明見此神色更凝重了一些,他直觀感受到了殺子殺道之強以及對殺氣控製之好,但似乎……殺子還沒有凝煉出殺影。
如何展示殺氣?這又成了困擾辰明的一個問題。或者說從前他從未想過將殺氣作為一種單獨修煉的氣進行控製強化。
背後殺影浮現,殺風魔威衝著殺子撲麵而去,卻不能讓對方有絲毫的動容。辰明抬起一隻手,一點一點凝聚出——帶著魔氣的殺氣。
“你的殺道確實走錯了。”殺子再次下了這個論斷。屈指一談,手心上一點,殺氣如利刃般直刺向辰明手上那團殺氣魔中。即使十分微小,但卻立刻讓辰明的殺氣被摧毀。
其實不僅僅是手中的魔氣,辰明甚至感覺背後的殺影乃至全身的魔氣運行都為之一滯。
“魔也不魔,殺也不殺。你這殺影究竟是如何修出來的?”殺子連連搖頭。
散去了殺影,辰明也沒有立刻做回答。直視向殺子卻如同在看一種道。
“心之投影,殺之所禁。”辰明自然不是沒有什麽思想準備就來找殺子的。
殺子聞言第一次臉上表情有了一絲變化。
“你的殺道並不純粹。”
“但這就是我的殺道。”辰明卻說。“隻要我想且願,不違本心。是殺是魔,何必分清?混而為一,有何不可?”
“這也配被稱為殺道!”殺子質問辰明。
“這是我的殺道,又何須他人覺得?”辰明卻反問。“道修所修之道,何有完全相同?”
“那你現在所修的根本是何道?”殺子依舊平淡的應對。
“……”辰明一下子回答不了了。
“劍道,魔道,魂道,丹道,殺道,還有那種我叫不出名字的道,你最根本的道究竟是什麽?”
“不是以上所有道。”辰明說。
“恕我直言,在我看來你所修實在是有些失敗。”殺子說。“所修不少,各有所成。但確實都沒有深究到各種道的核心。如此修行,怎麽說不算是有錯?”
“但我所修的每一種道,皆不為心中所想。縱使所學斑駁,但皆可依心中法度進行驅使,為我所用。且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後悔。”辰明卻說。“執道之始,終生不棄。”
“你真的做得到你所說的?”殺子又問。
“……”辰明又沉默了。
“那就隻是粉飾狡辯而已。”
“我確實不知道如何去否認你的話,但我心中卻並不認為你的話就全對。”辰明知道自己這話多少是有點無賴。
殺子也沒有立刻回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無語辰明這樣“狡辯”。
“我不會完全依照你的殺道去修行,即使殺到一道上你確實強過我不少。”辰明幹脆一條道走到黑了,想到什麽都不加顧慮的直白說出來,無賴就無賴到底。
“哼。”殺子聽的哼笑了。“那你的殺道不僅是固執,還有些幼稚。”
“但這就是我對道的領悟。”辰明卻說。“並且我以為我之道足以與你爭鋒了。我以我之劍也足以敗你,甚至殺你。”
“那你的殺道也太小了,怎麽配得上你的血劍魔甲,傳承天賦?”殺子再次質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殺?”
“為心而殺。”辰明說。“我心中殺道本就不大,平平凡凡。認清現實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初心為何。我所求不多,道自然也不大。”
“難不成修道至今都隻是為了償還那些傳承的因果?”殺子說。“但你要知道,這因果本來就是無限接續的,永遠還不完。”
“因是失了又得了,果是還了又欠了。因此要失一些去還,卻又會有得。仍然是因果輪回不止。”辰明卻十分平靜的說。“這我也明白,但我也會冷靜的去選擇在哪一段因果之後放下。而放下之時,不計代價。”
“你的道是被命運推著走的。”殺子說。
“讓我明白我的底線所在,不向命運低頭。”辰明回答。
繼以又一段沉默。
“或許你也沒有錯,但不是我之道立場上的正確。”殺子說。
“你的道會很難走。爭與不爭,必先爭得之後才可不爭;凡與不凡,必先超凡之後才可平凡。世人意在爭,而你想不爭。世人皆向往不凡,而你卻想平凡。”
看向辰明,殺子眼神裏盡是審視。
“請給出你的答案,這怎麽可能?因果可是枷鎖!”
“你不也與我一樣?”辰明反問了回去。“你也麵臨著同樣的命運之問。”
“對,但我不是你這般消極應對。”
“錯!”辰明卻說。“你這在我看來才是錯誤。”
“為何?”殺子問著卻沒有絲毫請問的意思,他根本不認可辰明這句錯誤的判定。“同樣不可逃避,附上了命運因果的枷鎖,我堅定的負重前行,寧可隕命亦不停止。而你卻不願走下去,寧可賴在原地被命運因果推擠,也不改變所謂的‘本心’?”
“誰對?誰錯!”
“我不知誰對誰錯,但我並不執於誰對誰錯。”辰明並沒有被說服,反而更堅定了。
“但我又覺得你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