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熒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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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身,劉刈跟著徐戎進來,但卻不見崔瞳。

    太子隻當崔瞳身體不適或有其他事,心思全在這謄寫玄醫局秘方的紙片上,並未在意。

    “劉統領,昨日可有異常?”

    “無。”

    太子又問“那這幾日,城內藥材交易,查詢的如何?”

    “開州城內大小藥鋪,均未問得異常,各種草藥敷膏使的都還正常,隻是今冬霧濃,患風寒咳嗽之人比往年略多,所以甘草、紫蘇一類的藥物較為常用,但也隻是略多。”劉刈將城內藥肆醫局的調查情況報與太子。

    劉刈雖然還不知道太子的想法,不過還好,昨夜值守平安無事,賊人沒來,聽翁未向,巡邏的執紅衛也沒發現任何異樣。至於綠礬絲線,李晉每日清晨便會先去查看,到現在還沒回來,想來也應該不會什麽問題。

    太子恐劉刈勘察疏漏,特意提醒了一句,“馬行街南北數百步,夾道藥肆,蓋多國醫,都是巨富商賈,做的皆是大宗行商交易,不可疏漏。”

    馬行街,“築基堂”,也在這條街上。

    太子的推斷是,天理軍若是偷盜玄醫局的方圖,依方拿藥,一兩個藥肆,可能遠遠不夠,必是與輾轉行走的商隊交易。

    劉刈答道“藥材行商那裏也無異常,隻說丹砂的量依舊不少,但都是往太醫院監藥房送。我已安排若有人問稀少藥材時,須登記造冊,呈報上來。”

    “監藥房要這許多丹砂作何?難道這五石散又複有人食?”太子不解。

    “殿下,卻是玄醫局用,按陛下的指示,玄醫局所用藥材,大多是從太醫院監藥房取得。”

    太子突然想到,那玄醫局裏,確實有一棟小樓,整日冒著煉製丹砂的青煙。

    想到這裏,太子又問劉刈“對了,劉統領,李禦察去鋪設綠礬絲線,回來有沒有說看到什麽?”

    劉刈道“李晉隻說,從外麵往玄醫局內看時,上上下下均在忙碌,似正在準備湯藥,院後的丹砂房也煙塵甚囂,來往皆是由兩個年輕女官在前後指揮,他聽了半天,女官們口中都是些常見藥材,也沒提過什麽所謂方圖或者生僻的湯藥方劑,一切並無異常。”

    李晉當然不會告訴他墜入玄醫局之後的事兒,隻把在牆頭看到的說給了劉刈聽。

    正說到玄醫局,一校尉匆匆忙忙從外邊跑進。

    “太子殿下,各位統領,門外來一女子,自稱是玄醫局女官,報昨夜玄醫局被盜。”

    太子大驚,疑惑的看了一眼劉刈。意思大致是剛才你不還稟報昨夜無事麽?

    劉刈瞬間便明白自己出了紕漏,也顧不上什麽尊卑秩序,忙不迭得讓守衛喚人進來問話。

    來報的年輕女官並非小熒和那穿黃衣的小師妹,而是穿著通體青色的製式長衫,發髻也規規矩矩的挽起,置於冠中,隻見她上前跪道“小女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女官請講。”太子坐在廳堂正中,劉刈、徐戎等人均在側立,嚴陣以待。

    “小女奉玄醫局公孫總使命前來,公孫總使千恩萬謝太子率武機局一直以來在外對我玄醫局保護有加。”

    “請起,女官們為衙府司軍,為大梁安危,辛苦了。”

    到這兒,才算是禮畢。那玄醫局女官站起身,說起話來有條有理“太子殿下,昨夜,有賊人到我玄醫局偷盜,可能事關天理反賊,所以特來稟報太子。”

    “昨日何時?”太子問道。

    “三更。”

    “何以知曉?”

    “小女子夜起如廁,親眼所見賊人翻牆而出。”

    “所失何物?”

    女官道“今早,總使喚大家查看,一圈下來,並未發現有什麽失物。”

    又是沒有失物,太子聽得焦慮,說道“好,你且先回去,秉公孫總使,待本王商議,若有新的發現,速速來報。”

    見玄醫局女官退下,太子起身走到堂中“劉統領,昨夜值差統領,可是你?”雖然語氣仍如往常一樣平和,但太子已明顯有些不快,甚至生出一絲責問的意思。

    這一下,可把劉刈嚇得夠嗆。

    上次賊人來時,梁王陛下就已經傳了口諭,若無線索,當值執紅衛“與反賊同罪論處”。

    還好李晉發現了妖童機關和飛鳶中的紙片,才勉強過關。

    這一次,賊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居然執紅衛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發現。

    就算想要彌補,也沒給機會啊。

    這不是死定了嗎?

    劉刈深感事情的嚴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是下官,昨夜當值的是緝衛營十一人,司衛營七人,監察營一人,服備營一人,共二十人。”

    “均不知曉?”

    “昨夜換崗巡邏,依舊是分為三組,兩組巡邏,一組間息,巡邏隊伍一隊自南向北,一隊,自東向西,三隊交替從未間斷,未見異象,詳情均由監察營逐一記錄。”

    劉刈的意思是,我這邊兒是完全按照規矩進行巡邏的,還有監察營同僚的監督,不是我失職,實在是天理軍賊人來得太悄無聲息。

    太子問道“那聽翁呢?未有翁響?”

    “確實未有。”

    “綠礬蠶絲呢?”

    “緝衛營禦察使李晉,今早前往巡查,尚未回報,應該也無異象,不然早都傳消息回來了。”

    這次天理軍來,與之前大不相同,在武機局眼皮底下,如此嚴密的巡邏,尚能來無影去無蹤,若不是恰巧被玄醫局女官撞見,可以說毫無痕跡,這讓太子的武機局顏麵全無。

    這是天理軍對武機局查案**裸的挑釁。

    太子沉吟片刻,感覺事態嚴重,吩咐道“司衛營,速去各城門查問昨日有無可疑之人出入;緝衛營,前去玄醫局牆外勘察可有腳印、失物等跡象,經曆營,火速將此事俱表,快馬報於父皇知曉。”

    又報你父皇?徐戎一聽,就覺得不妥。

    心說太子殿下還是年輕啊,上次你不是報了嗎?你父皇怎麽說?愚蠢。對不。怎麽?這次又想挨罵?

    於是,徐戎上前,輕聲對太子說“太子殿下是儲君,不必事事奏請。”

    太子一聽,頓時也想起上次將到玄醫局時,那內侍黃琪從梁王哪裏傳來的口諭,心裏似乎明白了一些。

    太子心裏默念了一下,仿佛在權衡利弊,隨即說道“隻報父皇玄醫局失竊,不請奏是否前往調查,我們自去便可。”

    “是!”

    諾大的武機局,亂成一團。

    鐵漢劉刈,戰戰兢兢。

    心說可惡的天理軍,無能的李晉,我劉刈今日命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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