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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那天，辦公室大門的入口處也擺上了一棵聖誕樹，前台那裏裝扮上一些聖誕小飾品，很是應景。一大早每人桌麵上便擺著一份小禮物，裏麵裝著一個蘋果以及一些小糖果。眾人收到都很是高興。
    雖說是西方的節日，有些人不屑一顧，而有些人卻滿懷期待。能讓人在繁忙的工作生活中開心一下，這個節日的意義就彌足珍貴。
    剛坐下打開電腦，就收到冰冰發來的節日祝福，隨即回了消息，一早上心情倍好。
    下午4點開始，所裏邊開始搞活動，算是慶祝聖誕節。辦公室裏早擺滿了各種蛋糕、水果、飲料。
    行政的李姐拿了一堆聖誕帽出來，小美眼疾手快的搶了一個，非要我幫她戴在頭上。戴上之後，看著她故作滑稽的樣子，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最搞笑的莫過於老莫，自告奮勇，扮一回聖誕老人。奇怪的動作，搞笑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個下午就在這樣愉悅的時光中度過了。下班的時候，我和小美剛到樓下，便看見林牧軒站在一輛白色的車子旁。小美眼神一亮：“最近怎麽了，總是遇見帥哥，哎呀，一看也是個精英男士，不知道在等誰哦。”
    等到林牧軒朝我走過來的時候，差點驚掉她的下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在問：“這人你認識？”。我訕訕地朝她笑了笑，因為確實是認識的啊。
    “阿曦，要不要一起去吃頓飯？”林牧軒眉眼舒朗，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期待。
    上次已然拒絕一次，這次再沒有什麽理由，隻好答應下來，就隻當是朋友間敘敘舊。
    二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一家餐廳前。我抬眼一看，心裏一沉，竟然是市中心的這家。
    由於是平安夜的緣故，餐廳裏到處是成雙結對的情侶，此景竟讓我有些恍惚。大一那會兒，課少，周末總想拉著林牧軒出去陪我玩。後來喜歡上市中心的這家西餐廳，主要是環境清幽，菜品豐富，關鍵價格還公道。那時候想著跟心愛的人坐在優雅的餐廳裏，聽著悠揚的音樂，總覺得浪漫無比。
    有些感歎命運終於把我跟林牧軒從昔日親密的情侶，變成了如今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落座完畢，雙方都各點了一份牛排，外加一杯果汁。亦如很多年前一樣，隻是我們都不再是曾經的我們。
    “阿曦，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一句話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挺好的，這些年在美國過得怎麽樣？”我回過神來，輕聲開口問道。
    半晌，聲音才從對麵悠悠響起：“在美國的時候，我很思念你。”一句話竟已概括全部，就算再堅定的心，多少起了些波瀾。
    剛抬頭，便看到林牧軒眼裏湧動的情緒，忙轉眼移開。隻因那樣的眼神太過熟悉。我心不在焉地切著盤子裏的牛排，“那你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知道沐曦有意岔開話題，林牧軒眼裏明顯閃過一抹失落，“半年前我就回國了，現在我以合夥人的身份去了築雅建築事務所。”說著給我遞過來一張名片，“築雅建築事務所”幾個大字赫然印在上麵。這家建築事務所在g市這幾年挺出名的，在市裏設計了幾個出名的項目，深得業內好評。
    他終於攀登上了他的高樓，這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這樣啊，恭喜你實現理想。”我拿起杯子示意跟他碰一個，抬頭，看見林牧軒臉上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也舉起杯子。接下來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
    林牧軒頓時想到了什麽：“那你爸爸的事，後來我才聽說的……。”
    我的刀叉重重在盤子裏劃了一下，心髒猛然一顫，半晌才平複下心情：“都過去了，現在我跟我媽媽很好。”
    對麵的人神情黯淡，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
    一個多小時後，吃完從餐廳出來的時候，街上滿是過節歡慶的人群。幾個學生帶著聖誕帽，吵吵鬧鬧地從眼前走過，身上那種朝氣勃發的青春氣息，竟讓人有些晃眼。
    見林牧軒也不由地停下了腳步，神情流轉，不知是否也憶起了往昔。
    大一那年的聖誕節，跟著他和他的幾個舍友吃飯，桌上一群人，熙熙嚷嚷，肆意飛揚，大談四方。而今的我們又都身處何方，在這忙忙碌碌的世界裏，過著怎樣的人生。隻是那樣的心境再也找尋不到，青春遠逝，我們早已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