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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因為圖紙變更的問題再次去了趟建遠集團。隻是前台的小姑娘看見我時，笑容裏多了一抹道不明的意味。相必是上次跟顧嶼塵和葉航一起從辦公室走出來，這些小姑娘把我當成重點觀察八卦對象了。我有些無奈笑了笑。
    這次倒是在葉航的辦公室裏，我環視了一圈，沒有見到那個挺拔的身姿，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一絲失落。
    葉航捕捉到我那有些暗淡的眼神，戲謔笑了笑：“我們顧總今天不在公司，怎麽，是不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就知道這個人開起玩笑來嚇死人，頓時讓我無言以對。我輕咳了一聲，葉航才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對接完畢，葉航又恢複了一慣玩世不恭的樣子。“沐曦，今晚跨年夜，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慶祝一番。”
    “不了，今晚還有事呢。”我收起桌上的圖紙，放入包中。
    “哦，這樣啊，那可就太遺憾了……。”
    從他們公司出來等電梯的時候，順便拿出手機翻了翻。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我抬頭，剛好看見顧嶼塵和幾個人從裏麵走出來，都是西裝革履的。其臉上神情冷峻，不苟言笑，他工作中一直是這樣的嗎。
    看見我時，身形頓了一下，臉上沒有半點波瀾，但還是朝我點了點頭，踏出電梯，再沒多看我一眼。
    這樣的神情竟然是那樣的淡漠疏離。
    我怔了一下，踏進電梯。
    準備下班之際，小美就一直念叨著今晚跟她的林律師歡慶跨年，一副笑嗬嗬的樣子。我本想著約冰冰一起出去逛一圈，但是一想到，估計她會陪著男友吧，這個主意便作罷。
    下班想著去超市買一些東西，挑選些食材，決定今晚自己下廚犒勞自己。到了超市才知道，由於是年末最後一天，人很多，大人、小孩、老人，場麵熱鬧至極。
    我不停避開人群，緩慢推著購物車。剛把一盒草莓放進車裏，抬頭便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有些熟悉，竟然是老吳師兄，推著一輛購物車。身邊站著一個中短頭發的女生，挽著他的手，眉眼溫和。
    快四年沒見了吧。老吳師兄看到我時，明顯也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黝黑剛硬的臉上露出一陣喜悅：“沐師妹，好久不見。”
    “是啊，老吳師兄，好久不見。”看著他們兩個人親密的樣子，看樣子是要定下來了，我朝他們會心笑了笑。
    “沐師妹，這是要下廚。”他看了看我車裏的一堆食材。
    “難得有空閑的時間……。”
    “……。”
    寒暄了一會兒，才告別老吳師兄。對於這個師兄，其實是心懷感激的，畢竟曾經那樣困難的時候幫過我。隻是因為林牧軒的緣故，終究心裏存了些芥蒂，在這偌大的城市裏，這些年彼此再沒見過。
    想不到在學校的時候，時常愛開玩笑吊兒郎當的師兄，有一天也會收起頑劣的性子，變成這般穩重的模樣。
    時光不經意間改變了很多人。我們都被時間的齒輪推著往前走，或多或少，心中的有些棱角早已被磨平。
    回到家，搗鼓了一個多小時，香噴噴的味道才從廚房裏飄散出來。做了冬瓜排骨湯、番茄炒蛋、紅燒土豆，剛端上桌，就看到冰冰給我發來一堆消息，順手回了幾條，才動手開吃。
    吃飽收拾完畢，媽媽便打來了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掛斷。此時，坐在沙發裏，刷著手機，畫麵都是慶祝即將到來的新年，才感覺到屋子裏莫名有些冷清。
    這些年裏，都是這樣過來的。好像習慣沉浸於這樣子的孤獨，侵入骨髓，在這樣的孤獨中尋求一份安寧。
    微信群都在發各種祝福語，不經意間翻到顧嶼塵的微信，要不要也發個祝福過去，可是今天見到他那樣疏離的樣子，想想還是作罷。
    十二點整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煙花綻放的聲音。我攏著披肩，走到陽台前，看到了那片絢爛的光景，心裏的思緒竟然也跟著浮動起來。
    新的一年終於又要開始了。
    就在這樣值得銘記的時刻裏，一輛黑色的車子，悄然停在樓下，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車裏的男人，手裏夾著一根煙，眼神微眯，英俊的臉上生出些許落寞。一個小時後，才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