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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母親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問我之前去哪裏了，急衝衝就跑出去了，我隻說跟以前的同學去逛逛街之類的，隨後便回了房間。想起剛剛的事情，心裏湧起絲絲甜蜜。
    洗完澡回房間，便看到冰冰發來的條消息，內容是：阿曦，我今晚在街上一不小心看到你跟男神在牽手逛街，我都沒好意思去打擾你，哈哈哈！
    我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外加一連串省略號過去。之後又聊了十幾分鍾，突然想著顧嶼塵現在在幹什麽呢，隨後發了條消息：嶼塵，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等了十幾分鍾，沒見回，估計現在在忙著什麽事情。我隨手拿了本書來看，突然看到手機屏幕一亮，我拿起來看了看，愣了一下，消息顯示：想你。
    外人眼裏一向高冷的顧嶼塵也會說這種直白的情話，太撩人了吧，我把臉埋進被子裏。恍惚間，貌似聽到了手機響了，竟然是顧嶼塵打來的，我快速接起：“嶼塵……。”電話裏頭傳來低沉且有磁性的聲音：“阿曦。”聽到聲音我心裏一暖。
    我眉角揚起：“你剛剛去哪裏了，好久沒見你回消息……。”正說著，母親突然拿著杯牛奶推門進來，我連忙拿開手機，喊了聲：“媽媽。”
    “阿曦，喝杯牛奶再睡吧。”母親說完把牛奶遞給我，有些疑惑著看著我的手機。我心裏一驚，臉上故作鎮定：“我剛剛在給朋友打電話呢。”
    電話沒有掛斷，所以顧嶼塵在這頭聽到了我跟母親的完整對話，用手撫了撫有些跳動的額頭。
    母親放下牛奶關上門走後，我重新拿起手機，小聲詢問：“嶼塵，你還在嗎？”
    顧嶼塵望著窗外，目光一凝，語氣悠悠：“我在想某人剛剛說的朋友……。”
    我突然坐起身子，連忙解釋：“我隻是還沒想好怎麽跟我媽說咱倆的事情，我得稍微尋個好時機……。”我一五一十地說著，情感絕對的真摯，絕對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到最後，顧嶼塵終於沒有說什麽，我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一咕咚喝完了杯裏的牛奶。
    顧嶼塵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有情緒在眼眸裏翻湧，臉色晦暗不定。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推開窗，看見外麵的世界白茫茫一片，還飄起了毛毛細雨，這樣的天氣，在清明時節裏，不禁讓人多了抹愁緒。
    我跟媽媽吃完早餐，便去郊區的墓園祭拜爸爸。上山的人開始有點多起來。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我一邊撐傘，一邊抱著一束花，和母親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十幾分鍾後，停在一座墓前。我蹲下，把花放在爸爸的墓前，輕聲開口：“爸爸，我和媽媽來看你了。”抬起手，擦了擦墓碑上爸爸的照片上的水滴，照片的爸爸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眼角突然有些酸澀。這時，媽媽也蹲下來，從包裏取出東西一一擺在前麵，語氣平和：“老沐，我和阿曦都很好，你在那邊不要擔心……。”
    自從爸爸去世後，每年的的這一天，媽媽在爸爸墓前都要說上好久的話，把這一年來生活中發生的重要事都說與爸爸聽，而我也在旁邊靜靜傾聽著，感受著母親情感的宣泄。
    兩個多小時候後，我才和母親從山上慢慢走下來，山路的人群開始擁擠起來。下午跟著叔叔一家去祭拜爺爺奶奶，回來時已接近傍晚。
    這天，顧家也是一大早便上山祭拜顧家先祖，最後祭拜的便是顧嶼塵的母親。顧嶼塵望著母親的墓碑，臉色沉重，眼裏有化不開的哀思。撐著黑色的雨傘久久佇立在雨中，沒有說一句話。直到爺爺走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顧嶼塵才把思緒收回來，隨即冷著臉看了站在一旁的父親，同爺爺一道離開。
    整個墓碑終於隻剩下顧偉寧一個人靜靜佇立著，他望著墓碑上那張笑容明媚的女子的照片，犀利的眼中露出了罕見的柔情。
    顧嶼塵回來後，在顧宅呆了一會兒，便駕車離開了。不久，車停在一個小區裏，隨即走進其中的一棟樓，摁著電梯直上15樓。當站在那扇門前時，猶豫片刻，最終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滿室寂靜，樸實無華，沒有一絲回聲，隻有客廳窗台旁擺著的那台鋼琴顯得異常奪目。
    再沒有了記憶中那道纖瘦的身影，心底竟是那樣的悲涼。每年清明祭拜母親的那天，顧嶼塵都會在小時候曾經與母親生活過的這套房子裏待一整晚，以這種方式紀念母親。
    第二天天亮，顧嶼塵離開時神情冷淡，眼底不見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