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尋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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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尚立東的心像是螞蟻爬過一般,難受的很,不知從哪來的膽子,他大步走到屋裏,一腳踹開臥室的門,對著王彩鳳就是一句:“王彩鳳,你究竟幹了什麽?”
    這可嚇壞了王彩鳳,她正睡的正香,做美夢呢,忽然被這樣一句吼,愣是從甜美的夢境中一把拽了出來,像被扔進冰窖一般,哆嗦了一把。
    她猛地睜開眼,小雅在旁邊嚇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安慰一下女兒,抬起頭,對著尚立東就是一頓臭罵:“尚立東你長本事了是吧,在村裏窩囊廢一個,隻敢在自己媳婦麵前吆五喝六的是嗎?”她眼珠子瞪得溜圓,胸脯子在急促的喘息下不斷的起伏著。
    “爸為什麽走了,把不會平白無故的走,是不是你……你……”
    “我怎麽……尚立東瞎了你的狗眼了是嗎?你爸走了關我什麽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攆了?”王彩鳳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尚立東麵前,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她就這樣直勾勾的望著丈夫,脖子挺得直直的,鼻尖冒著冷氣。
    尚立東是個軟貨,聽媳婦這樣說,再沒硬氣起來,“哎”了一聲,蹲在地上,頭深深埋進兩個腿的中間,手不斷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你個沒骨氣的東西!”王彩鳳白了一眼老公,回到床上,幹脆不睡了,把零亂的被子扔到腳頭,開始哄著女兒。
    “媳婦,是我不好,爸一早就帶著憶梅走了,我真不知道該咋辦,我都不知道為了什麽。”尚立東抬起頭,望著王彩鳳說。
    “老爺子自己走的,跟我什麽關係。”她轉過頭白了丈夫一眼,接著說:“再說了,走了有什麽不好的,尤其是那個丫頭,看著我就礙眼,走了才好。”
    “這讓村裏的人都怎麽說我,會說我不孝!而且,他們也沒有地方可去……”尚立東有些激動,站起來,看著妻子,用商量的口吻說:“我們去把爸接回來吧,好不好,算我求你。”
    “老爺子可以回來,我可以去張這個嘴。”王彩鳳說話,尚立東一聽,馬上湊了過來,露出笑臉來。
    “不過……”她接著說,“那丫頭不能回來。”
    “為什麽?那是我女兒。”笑容立馬在尚立東的臉上僵住了,他一臉疑惑望著王彩鳳。
    “你有女兒了。”王彩鳳往床上指了指,陰陽怪氣的說:“有小雅就夠了。何必招個喪門星在家,還不知道哪天她會克死我們誰呢?”
    “她不是我的……”尚立東話說一半立馬停住了。
    “不是什麽?”
    “沒有,她是我女兒,親生女兒,親生的……”尚立東頭耷拉著,不斷地念著。
    這會功夫,王彩鳳已經換好了衣服,光彩照人的站在尚立東麵前,她把小雅交給思成照顧,向房門外走去。
    “幹什麽去?”尚立東忙問。
    “找你爸!”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尚立東忙站起來,趕緊追了上去。
    姚晉義家、姚九堂家、地裏,凡是尚全經常去的地方,夫妻倆挨著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無奈,倆人一商量,到村長家去瞧瞧。
    桃村村長張永厚,是個腦袋活泛的基層管理者,帶頭搞活桃樹種植,教著男女老少種養桃樹。他年紀雖然已經過了中年,在村裏誰家有個大事小情,凡是來找他,能幫的他肯定幫。
    張永厚家門口,尚立東和王彩鳳四目相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著對方先進去,最後,王彩鳳一個白眼,尚立東乖乖帶頭走了進去。
    “永厚叔,永厚叔……”他邊往裏走邊喊。
    “在呢。”張永厚那個鋤頭從家裏出來,一看是尚立東,說:“我當是誰呢,是立冬啊。”他指了指自己手裏的鋤頭,“這我剛好要下地,這要是找我呢,我們就邊走邊說,要是找你嬸呢,她這會正洗碗呢,直接進去就行。”
    “我們不找嬸,永厚叔。”王彩鳳開口說:“我們是來問問,你知道我爸去哪了嗎?”
    看張永厚疑惑的眼神,她接著說:“是這,我爸今早上忽然收拾東西走了,這鬧的我倆吧心裏可不是滋味了,我們做晚輩的,要是做錯啥了,給我爸認個錯,我們改。不能讓他老人家孤單單的在外麵流浪啊……”
    王彩鳳說罷,瞥了一眼丈夫,尚立東領會了,忙說:“是,是,是,接我爸回家。”
    張永厚抬起眼皮看了眼眼前的倆人,若有所思,過了半天,說:“你們家的情況呢,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你爸啊一大早確實找過我,說是要和兒子分家了,請村上給幫幫忙,找個地方住。我還擔心是不是你們爺倆鬧矛盾了,還勸了半天,可你爸說沒矛盾,就是想單過,不想拖累你們。”
    “那我爸現在在哪?”尚立東忙問。
    “村裏前些年不是蓋了間看管桃樹的磚房嗎?在山上桃樹林裏,你小子小時候還在那玩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尚立東仔細的聽著,想起什麽似得,忽然問:“永厚叔,那地方現在已經很破了,還能住人嗎?”
    “我也是這麽說的呀,可你爸他不聽啊,真是個怪老頭,說什麽要和苦命的孫女相依為命。”
    尚立東一聽,道了聲謝,忙拉著王彩鳳走了。
    一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想起了很多,他記得小時候父親一個人帶著他,孤苦伶仃,住在那間茅草屋的情景;他想起夜裏多少次,父親點著燈為自己縫縫補補,手上不知道紮了多少針眼;他一直記得九堂叔告訴他,有一次他高燒昏迷,父親背著他到縣裏看病,在醫院外跪了整整一夜,祈求上蒼保佑自己平安無事;他記得……
    這一切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裏一幕幕的放映著,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平凡而又親切。
    他不禁傷感起來,現在他老人家已經七十多歲了,背已經直不起來了,腿疼越累越嚴重,卻要為了自己照顧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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