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雞蛋糕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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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麻麻亮,一縷輕煙從尚家南院的煙囪裏冒了出來,在微風的吹動下慢慢飄散。
    尚立東坐在灶台前,拿起個竹竿子伸進火堆裏撲哧撲哧的吹個不停,臉上像貓一樣,熏得白一塊黑一塊的。揭開鍋蓋,一個裝滿雞蛋水的碗被慢慢的塞進鍋裏,上麵冒著晶瑩的泡泡,再點上幾個蔥花,真是讓人眼饞。裏麵足足有5個雞蛋,這可是尚立東破天荒頭一回如此大方。
    不一會,鍋蓋在蒸汽的推動下撲騰撲騰的溢出水花來,雞蛋的香味在空中彌漫開來。
    王彩鳳剛起床,猛地聞到這股香味,皺著眉,鼻子一縮一縮的四處探探,看南院廚房裏有動靜,臉也顧不得洗了,蓬頭垢麵去瞧個究竟,一看丈夫這黑漆嘛唔的臉,立馬樂了,張嘴就誇:“哎呦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從來沒這麽勤快過啊。我說平日裏這會你正摸我****呢,今怎麽學乖了,舍得離開被窩了,感情是給我們做飯來了。”說完,拋來一通媚眼,扭動著身子,用胯部頂了頂尚立東的背。
    尚立東受寵若驚,被眼前的情形鬧的眼暈,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反正臉黑乎乎的也不會被發現,他沒有解釋什麽,隻憨憨的笑著,看著眼前難得溫柔的妻子,荷爾蒙激動地亂撲騰,伸手一把摟過王彩鳳的腰,上下摸索起來。
    “爸,我來幫忙吧。”倆人正激動呢,憶梅的聲音把倆人嚇一跳,屁股已經撅下去一半,彈簧一樣,猛地站起來,拽了拽身上的衣服。
    “走個路像鬼一樣,連個聲都沒有。”王彩鳳撇了撇嘴,捋了捋耳後的頭發,死死的瞪了一眼憶梅。
    尚立東帶著一絲愧意在妻子肩頭拍了拍,站起身,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憶梅,“你胳膊還沒好,不用幹活,家裏有我和你阿姨,還有你兩個哥哥呢。”
    “她不是人嗎?不張嘴吃飯嗎?”一聽不用幹活這四個字,王彩鳳瞪了丈夫一眼,朝院子裏指了指,“既然你也是家裏的一份子,那以後可不能閑著,那兩頭豬和那頭牛,還有清理他們的窩棚,以後就由你來做。”
    “孩子胳膊還傷著呢。再說這不是思成的事嗎?”尚立東打岔。
    “你知道什麽,胳膊有傷,不就是壞了一隻胳膊嘛,又不是殘廢了,既然要張嘴吃飯,就得幹活,我可不養閑人。”說完,哼了一聲,走到院子裏,扯著嗓子喊:“都起來,起來吃飯了,吃完飯快去上學。”
    “一個個的這麽懶,非得在屁股後頭催著。”她嘴裏嘟囔著。
    憶梅覺得自己做錯事情一般,羞愧的低下頭,望著腳上發黑的布鞋發呆,鞋子的右邊破了個小洞,腳趾頭悄悄的藏在裏麵,不停地向裏蜷縮著。
    聽到王彩鳳喊吃飯,她忙拖拽著牆角的桌子,一點一點的向院子挪動。
    “我來。”不等憶梅鬆手,思格已經抬起了桌子,穩穩當當的放到了院子的中心。
    桌子上很快擺了六個碗,其中五個碗裏是稠稠的白稀飯,隻有一個碗裝了滿滿一碗雞蛋,撒了點鹽,再加幾滴醋,實在是誘人。
    “憶梅,來,這是爸專門給你燉的雞蛋糕,還是你花勤阿姨給拿的雞蛋,說給你補補。”尚立東把雞蛋糕推倒憶梅眼跟前,一邊劃拉著一邊喋喋不休的說。
    除了思格,其他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尚立東,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為什麽給她?”小雅翻著眼皮,氣呼呼地問。
    尚立東勾著頭,笑嘻嘻的解釋,“小雅乖,憶梅手受傷了,需要補補,回頭爸再給你蒸一碗。”
    “我就要這一碗。”小雅說完,一把搶過碗挪到自己麵前。
    “你幹什麽!”思格捏著碗的一角,死死的盯著小雅。
    思成不吭聲,他時不時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低下頭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稀飯。
    “鬧夠了沒有!”王彩鳳一把搶過碗,啪的一聲摔響在桌上。
    “都是你惹得,不是我說你,你偏心眼也忒狠了吧,她不就手破了個皮,至於嘛,還補身體,補個屁。”說完,拿起勺子,快速的將雞蛋分成三份,當然,隻有憶梅沒有份。
    “給你吃,妹妹。”思格將自己的碗推倒憶梅眼前,在桌上隨手端了稀飯吃了起來。
    “你……你個喂不熟白眼狼,白心疼你了。”王彩鳳瞪了一眼思格,無奈的歎了口氣。
    “哼。”小雅也不吃了,摔了下碗,扭過頭進了房間,一邊走一邊嘀咕:“我讓你補身體!”
    “小雅妹妹,你別走啊,這……這雞蛋糕還挺好吃的。”思成嘴裏塞滿一大口雞蛋糕,看著妹妹離開的背影,眼裏充滿了不解。
    憶梅低著頭沒有說話,將思格遞過來的雞蛋糕一把推倒桌子中間,低下頭吞咽著眼前的稀飯,“我……我不喜歡吃雞蛋。”
    “某人自作多情了吧。”王彩鳳扒拉著碗裏的稀飯,譏笑著說。
    “我……”尚立東歎了口氣,一副委屈的樣子,猶豫了半天,端起桌上沒有人吃的雞蛋糕,朝嘴裏送去。
    “你,一會吃完飯洗碗,哥哥姐姐還要上學呢。”王彩鳳朝憶梅座位方向指了指,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了。
    “哼!”思格氣呼呼的瞪了一眼王彩鳳,回過頭看著妹妹,安慰說:“別擔心,哥哥幫你。”
    “好孩子。”尚立東看著眼前的兒女,眼裏充滿了無奈。
    思格也不理睬他,幫著妹妹迅速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這不是家,隻是個借宿的地方,沒有親人也沒有溫暖,她所有的親情溫暖隨著爺爺的去世變成了塵埃,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三個人背著書包上學的背影,憶梅愣在原地,傻傻的盯著手中的碗發呆,她覺得孤獨,覺得害怕。
    尚立東從屋子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從醫院出來時賀醫生開的藥,他原本想帶女兒去醫院,可現實讓他覺得無奈,他除了是父親,還是丈夫。
    “啊……”忽然,憶梅醫生撕心裂肺的喊叫,響徹整個院子,藥剛剛塗抹在傷口,還未攤平,隻見撕咬後本開始結痂的傷口忽然大股的湧出血來,透過薄薄的皮膚,一點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憶梅……孩子……”尚立東嚇得僵住了,忙放下手中的藥,雙手微微顫抖,伸過去又縮回來,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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