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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說，大一的時候您想讓她戀愛，那會兒您生病了，是怎麽一回事呢？”
    “就一個小毛病，高中時她就常跑事務所，我擔心她，再看其他科室裏的人說，自家孩子早戀，我就想著她要是戀愛了，對事務所那邊也許心思就淡了。”
    “沒成想她還真談上了，結果沒多久又分了，倒是讓她稱心去事務所裏的事了。”
    “不說那孩子了，小姨去做飯，你去忙你的，你工作忙，我向來都是知道的，飯好了叫你。”
    於嫣給她遞了毛巾擦手，讓她離開廚房，她回來時就看到茶幾上有打開的電腦，寧予初準是在忙工作的事，她不好耽誤。
    再來剛剛同寧予初說了這些，也想讓寧予初獨處消化。
    對寧予初她是心疼的，因著不是寧家親生孩子，她一直擔心姐姐，姐夫厚此薄彼，對她不好。
    而他們的教育方式太過冷血，不講什麽感情，更是讓她擔憂不已。
    再扛事，在她眼中也是一個孩子，需要人嗬護，關心內心情感。
    寧予初回到沙發前，心思已經亂了，隻是有跳動的消息時，才拉回思緒。
    落一一下午打了通電話回來，說晚上不回來吃飯，她忙，可能回來的晚。
    於嫣已經習慣了，平時她也忙，母女倆都各忙各的，想起來了就打個電話，忘了就過後一個電話，母女倆都能互相理解。
    晚飯後，寧予初上樓換了衣服，於嫣沒有問她要去做什麽，也上樓換了衣服，說自己難得休息，想去做個頭發，明天帶寧予初出去逛逛街，還把家裏鑰匙給了她一把。
    說自己可能回來的晚，她要是散步回來的早，就先進屋，省得等自己了。
    寧予初接了鑰匙，跟於嫣分道而走。
    於嫣去的是慣常去的美發店，離家不遠，寧予初則是去的於嫣家附近的一條林蔭河。
    散了正午的熱氣，河邊晚上總有絲縷的清風，林蔭的河邊，栽種著許多柳樹，傍晚時分，天氣涼爽了些，便多了許多人散步，有推著嬰兒車沿著河岸兩邊散步聊天的孩子媽媽們，也有牽手的老人，或是老太太們結伴而來的。
    這些老太太們，一邊走還一邊拍著肘彎。偶爾會有一對情侶說說笑笑從河岸邊走過，說著今晚去哪裏玩。
    寧予初上身是一件粉白色的短袖，下身一條粉色工裝褲，卷發半紮，披散的發垂腰，有著漂亮的卷曲弧度。
    偶爾微風揚起，將卷曲的發絲帶起，又緩緩落下，映照著看不清神色的美麗側臉，有一種朦朧的神秘美。
    練淅不知何時也來了，在她旁邊站著，如果不是一直注意著於嫣的家，他是難以想象此刻站在這裏的人是她。
    休閑又甜美的衣著，是她不曾嚐試的風格，但她本身氣質是偏冷清的，兩種糅雜在一起，便有種獨特的韻味。
    但他也想著，她在外麵可能不想引起旁人注意，會做些不同以往的裝扮混淆視聽。
    站在她旁邊，不想打破現在的氣氛，看向那無波無瀾的河水，心裏卻早已翻湧起千層浪。
    寧予初知道他來了，便側過臉看他，練淅察覺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
    “吃夜宵嗎？”寧予初問。
    練淅下意識接了句，“現在嗎？”
    現在離天黑還很早，難道……？
    是說在吃夜宵前的這段時間，他們可以一直在這裏待著？
    練淅一想到這一點，就連忙點頭，“吃。”
    回答後，他忽然反應過來，她可能不是客套的問，也許她來這裏就是為了等他。
    她知道她來這裏，他也必然會來。
    然後還問他要吃夜宵嗎？她是在特意等他。
    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但又瞬間雀躍起來。
    她知道她在這裏，他就會來，所以特意等他，這算不算她已經了解自己一些了？
    路上有推著老伴散步的，也有一起慢跑的，還有手拉手嘮嗑的。
    這些平時練淅不會去注意的人，此刻看在眼裏，竟有些羨慕。
    能從青絲走到華發，還能一起看日出日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予初。”練淅沒忍住喚了她一聲。
    “嗯。”寧予初望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豈料練淅又喚了一聲，這一句比方才又多了些區別，輕柔的似乎在唇齒間低喃，繾綣曖昧，多了絲絲縷縷的情意。
    寧予初現下知曉他這一聲稱呼沒有別的意思了，就單純的在此時此刻想喚她，也不應，不問。
    練淅偷偷看她，他就是有些心猿意馬，看著她垂在身側的素白柔夷，也是心癢難耐的想去觸碰。
    她這個模樣，合該隻是他一人能看的。
    但又害怕，會不會這一牽，散步夜宵也給牽沒了。
    河邊人越來越多了，寧予初提議朝前麵街道走走，練淅欣然應允。
    兩個都不是平時有多少時間去散步的人，此刻漫步在街道，都沒有率先開口。
    練淅很珍惜現在的氛圍，於他，是不會喜歡這種慢悠悠的步調，有種浪費光陰的感覺。
    但眼下是同寧予初在街道上緩緩前行，哪怕是路麵上的一顆凸起不順眼的小石子，他都瞧著順了眼。
    不知走了多久，寧予初忽然駐足，練淅察覺她沒走，就立刻停下腳步看向她。
    寧予初平靜的注視著他，至少在練淅看來，此刻她神色平靜，因為離得不算遠，也不算太近，而天色又漸漸暗沉，他竟瞧不出她眸底的情緒。
    他想，她有話要對自己說，是再一次的拒絕嗎？
    他被拒絕了很多次，這一次的拒絕也要來臨了吧？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她開口，再次宣判他單方麵的愛戀無果。
    “我至今也無法確定這算什麽，但我想找一個答案。”
    練淅一愣，唇瓣翕合，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在他愣神到組織不出語言時，寧予初又再度開口了。
    “我可能做不到你那樣，我不喜歡被感情支配，所以更多時候我都會理智的做判斷，這樣對你會很不公平，也會讓你覺得委屈。”
    “所以，你仍然選擇我的話，你以後也會患得患失，覺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