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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毖潯捂住被掏穿的肋骨找了棵樹下歇息了一會,並不急著治療,她一向很能忍受疼痛。
她剛忙打開天陰殘卷試圖找找還有什麽辦法,餘光撇到一雙短靴停在自己麵前,向上看見到一位青年,他的耳朵很尖,眼珠紺青,麵容俊秀,嘴裏咬著口枷。
毖潯認出了他是李詩畫扮成二四時讓他上任的長幺,丹桓在大洗牌時讓他先出局了,說幻境以外有用的上他的地方。
她仔細端詳來人,發現他並不是麵生者,在梅太刀還沒有將她召進異人部時,這個男人已經入職很久了,但是毖潯和他不熟,沒說過一句話。
他取下口枷,指著毖潯身上殘破不堪衣物,“她們喜歡叫我長耳朵。你冷嗎?”
毖潯搖頭,“我不冷。”
長耳朵離開了一會兒,竟是帶了件衣服回來,他一絲不苟地給毖潯穿好。
毖潯好像明白了這個動作的意圖,她自己不覺得自己冷,但是長耳朵覺得她冷,毖潯連忙道謝。
長耳朵握住她的手,“好。”
毖潯這下不知道他的意思了,但手上的觸感很快讓她明白了這個字的含義,“好”是字麵意思的讓毖潯的傷口開始愈合,他能使用治愈係的術法。
長耳朵重新帶好口枷,輕拍她的肩後走向其他需要治療的人。
樹下還坐著麵無表情的李詩畫,她撫摸著自己的金光劍,仰頭看被解開的幻境後的星光燦爛的天空,嘴裏吟唱著一句詩歌,“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毖潯聽到這句詩,忙打開天陰殘卷對著上麵翻找,找到一頁全部寫著詩歌的區域,李詩畫口中念的這句,正好在毖潯的手指下,確定是天陰殘卷記錄的法訣之一。
在她擁有天陰殘卷的這段時間中,自己常常跟著梅太刀到處忙忙碌碌,很少花時間研究該怎麽去用,確定能用的詩句一直隻有進入幻境和轉換武器的兩句,不然就是自己能力不夠用不出。
但是現在她憑著黑煞上身吞掉白煞,功力大增,說不定能用得出了。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毖潯跟著李詩畫吟唱出這句詩,再次睜開眼時已經進入了一個綺麗的空間,點點星光點綴其中。
毖潯認得這個地方,初次步入修行時梅太刀將她拉進去過一次,還一個一個教她認識這些星辰,後來怎麽也進不去了。
該地區井、鬼二宿分野,屬雍州地帶,星象為南方朱雀,毖潯雙手合十虔誠地朝這些星辰祈禱,祈求得知黑煞的去向。
待她祈禱完畢,毖潯又環顧四周,發現天幕下還站著一個人,李詩畫竟然也被她拉近了幻境中。
李詩畫正仰頭盯著毖潯頭上的天空,“你祈禱完了?知道黑煞去哪?”
“星象給的答案是南偏東的位置。”
李詩畫捏著下巴思索,“要不……你再試一次。”
毖潯繼續觀察星辰,南方心宿二變來變去,連試了七次才鬆了口氣,“五次西方,二次南偏東。”
李詩畫果斷揚起金光劍劈開幻境,毖潯跟著她一起出,再次看幻境以外的天空時當場愣在原地。
天幕從暗沉變為一片血紅,它甚至如同閃爍的燭火般隨著人們的視線搖曳,但是很顯然,黑煞出逃的方向既不是南偏東也不是西方,它向北方逃走了。
李詩畫比毖潯冷靜一些,“這種天象證明黑煞得了助力,還自由了。”
她說完這句話就緊盯著毖潯,眼中滿是探究,“這就是你向星辰祈禱得到的答案?”
毖潯立即反駁道,“我不可能搞錯,是給的天象有問題。”
李詩畫警惕起來,不同的修行者看這個世界的視角總歸有些不一樣,“到底是誰?”
被她們低估的黑煞自己?亦或是地方不知名的大能,要捉逃出來的黑煞為自己驅使?甚至是更高位格的生物,祂們做事隻為了自己的興趣。
毖潯,“我也不知,但黑煞一逃又要死好多人了。”
李詩畫壓低聲音,“黑煞從風水格局逃出來就不再是黑煞,又是一個地方大能而已,天外有天,它囂張不了多久。”
她還設計讓黑煞附著毖潯身上在酆都羅山殺了鬼差,它已經得罪了鬼王了,再回去也得脫層皮才能站穩腳跟,隻要不是想不開黑煞一定短時間不能再回酆都羅山。
“你的僭越者體質怎麽樣了?”李詩畫突然開口問道,但關心人的話一向說不出體貼的溫度,更像是問責。
毖潯挑眉,“我自己怎麽看得出來啊,我也才剛知道這個詞。”
她話音剛落,強盛的金光突然迸發在她們所站的地麵,毖潯嚇了一跳,以為李詩畫要和她打一場,不告知就拉人切磋一番,定睛一看時發現剛剛迸發的金光化作了一個煉丹爐。
“試一試你還能不能煉丹了。”
“什麽意思……”
毖潯記得天陰殘卷上一開始有個令她費解,但是隨著閱曆增加就慢慢理解字麵意思的詞,後遺症。
聽李詩畫的語氣,她八成得了後遺症。
毖潯顫抖著召喚出破簍子,掏出幾根藥草,配合著從內宮中取出的真火,慢慢調試,最後揭爐時一看,全是黑乎乎的一灘,和白煞當初煉人丹的水平一樣,嚐了一口,悲慘地得出結論,她煉丹功夫得從頭學了。
在幻境中修行術法和在幻境外服用晉升丹藥是修士進階兩大基礎途徑,毖潯身上承擔著梅太刀的殷切希望,可耽擱不起。
“白花密實,實若赤珠,經霜始豔的南天燭一株,葉似江蘺而紅綠相雜,莖皆赤色,氣如羅勃的離合草兩株。”
她不信邪,掀起煉丹爐繼續添加藥草,最後隻能修出基礎的築基丹,吃完就增長五感,尤其是聽力,效用不變但是……
毖潯很快彎腰幹嘔出自己煉出的丹藥,因為特別難吃。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個地方。”李詩畫見狀,語氣斬釘截鐵道。
毖潯真是怕了她了,行事先斬後奏,並且每次都不說清楚理由,“你等等,先告訴我要去哪,做什麽,待多久,會不會得後遺症?”
“就是去治你的後遺症的,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帶你走。”李詩畫霸道又強勢地轉身離去,不再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