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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劉文書又極其自責。
    “那日是微臣貪財，收留了一個過路人留宿。那個人正是歸海瑜山。”
    “歸海瑜山？”南辭這回臉上浮起了驚訝的表情。“他認出了父君？”
    他點點頭，但是心裏頭仍然在琢磨著南辭還會問些什麽。“那時候他還未登大寶，但大夏已經千瘡百孔。他求君上回宮繼承大統，複興大夏。”
    “一開始君上不肯。他說既然逃出來了，何必再回去呢。但是隻是過了一晚，不知君上為何又同意了。他就借用了鄭摯的身份回宮，後來混到了那個替身身邊在禁宮做侍衛。”
    前前後後破綻太多了，南辭有些不太信他所說的話。“那時候父君才十一歲，他是如何做成逃離皇室這種事情的？”
    劉文書又搖搖頭。“這些都是君上後來說給微臣的聽的，但是他沒說細節。微臣問過幾次，他都不肯說。微臣隻知道幫助他逃離的幾個人，隻有一個人活下來了。”
    “那個人是誰？”南辭立刻追問他。
    “就是先皇。”劉文書也能想象到南辭此刻內心的不可思議。“先皇至始至終都知道君上的身份。”
    “那鄭述鄭涵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假的，都是假的。”提到鄭家人，劉文書嘴角漸漸生起一絲不屑。“真正的鄭摯也是定然山下的村民。他早就死了，君上就借用了這個身份。”
    “歸海瑜山帶走了鄭摯的妻兒，安頓了起來。至於為什麽選擇鄭摯這個身份，因為他有宗族又遊離宗族，遠走他鄉來到定然山。他的婆娘也是一身病，非長壽之人。至於鄭述等人，他們還很年幼，根本就記不得事。”
    “後又有歸海瑜山周旋，官府又發了文書，說鄭摯當年離家出走是假，死亡也是假，是立了大功進宮做了禁衛。鄭氏家族自然相信鄭摯沒死。君上乞討那些年，風吹日曬，容貌早就變了，與離宮之時大相徑庭，那個替身替他在宮裏長大成人，都以為那個替身就是正主，自然沒人能認得出他。”
    南辭聽完劉文書所說，她確信她的父君真的是穿越者了。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就算是再聰慧，再有人幫忙，也不能金蟬脫殼逃離皇宮。
    “劉卿，既然父君容貌變了，歸海瑜山又是如何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的？還有，那時候母皇也才不過幾歲，又是如何幫助父君逃離皇宮的？”
    劉文書被問得啞然，一直搖頭說不知。
    【女皇也是穿越者吧？】
    【還真有可能哦！千古一帝的心眼肯定多，但幾歲的時候能有那麽多心眼？我是不信的。】
    南辭也懷疑她的母皇是穿越者了。
    她自小就受著女皇言傳身教，對女子建功立業一點也不排斥，更加向往。但是她長大之後在民間走了一圈，她才清楚女子真正的地位。
    以前她沒想過母皇那些言論行為，可是現在想想，用直播間觀眾的話來說，都太前衛了。
    【女帝姐姐，我感覺你身邊穿越重生的人有點太多了。你又身有直播係統，太過奇怪了。】
    【女帝姐姐，你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呀？】
    【好奇+1】
    【我怎麽感覺女帝姐姐像是一個被擺弄的木偶，身邊的一切被人安排好了。她就活在那一畝三分地裏，跳不出那個圈。】
    身邊的一切被人安排好了！
    南辭眼睛突然一亮，眼神變得淩厲許多。
    “陛下。”劉文書以為他說錯什麽讓南辭誤會了。
    南辭沒理他，抬起手止住他說話，而她腦子裏將前前後後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劉卿，你可知父君的那個替身最後如何了？”
    “死了。同史書記載那般兵變失敗被囚禁禁宮，最後被刺殺而死。他能兵變就是因為君上逃離沒多久，他就被當時的帝後二人識破身份。但是知道君上還活著，夏朝帝後並沒殺他，想等著尋到君上後來再處置。”
    “這麽一等就多年，等到替身長大。替身想擺脫被殺的命運，正好夏哀帝暴虐，前朝後宮對他都怨聲載道，就不少人扶持他。但是最後那場政變失敗，歸海瑜山走到人前，成了皇太子。替身被囚禁禁宮，最後被歸海瑜山派人刺殺而亡。”
    前後的事都弄明白了。看來那各歸海瑜山是坐收漁翁之利了。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南辭長長歎口氣。
    “那個替身真的死了？”
    “死了。是臣親自砍下他的腦袋的。”劉文書抬起頭看向南辭。“陛下可是懷疑什麽？”
    南辭也看向他。“鬼，你知道吧？”
    果然是為了鬼。
    劉文書心裏盤算著鬼能有幾分價值。現如今他不太奢望成為南辭心腹，但是也不想成為南辭清算的對象。
    “知道，歸海瑜山所建立。後由君上掌握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就由歸海瑜山的皇後崔嫿掌控。”
    “你好好想想，就沒別人能掌控鬼了嗎？父君不在了，歸海瑜山和崔嫿也死了，可鬼仍存在。”
    南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淩厲，讓劉文書心中生出一股望而生畏的感覺。
    他現在清楚，他與南辭沒有一絲一毫情義，往後他不能走錯任何一步。
    “陛下，臣敢保證絕對不是君上這邊的人給陛下惹麻煩。君上臨終前已經下達過指令讓所有人蟄伏下去，暗中保護陛下，並且配合阜陽郡王完成殲滅逆黨的任務。”
    蟄伏。
    南辭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個詞。
    南離告訴她崔嫿已經死了。可是崔嫿手下那些人在哪呢？
    “劉卿，朕給你一個任務。”
    劉文書立刻挺直身板。“陛下請吩咐。”
    “查察崔嫿黨羽的下落，格殺勿論！”
    “臣遵旨！”
    這回劉文書心裏踏實了幾分。
    隻要南辭還肯用他，他就暫時沒啥大事。至於以後，慢慢來吧。
    劉文書去尋找崔嫿黨羽的麻煩，柳珩在戶州也混得風生水起。
    南辭看著鸞衛送來的密報，嘴角一直往上挑。
    “陛下，看來阜陽郡王帶來好消息了。”滿月替她換了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