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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惴惴不安的文瑜退出了麟正殿，反複琢磨著南辭的意思。
    不是忍一次就能萬事大吉，那陛下到底是選不選這皇夫呢？
    回到了公署，文瑜見到了杜文晉。
    “陛下是什麽態度？”杜文晉如今成了一介布衣，也沒什麽差事，不用勾心鬥角，人也胖了點。
    “我看陛下倒是沒反對我們的婚事，但是剛剛遇到了皇夫候選者的畫像。其他都還好，隻是遇到了一個叫做崔皓的人，陛下問起來這個人。”
    “崔皓？”杜文晉仔細回憶了一下，並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
    “今年的舉子，陸洲過來的，走的吏部的門路。我看陛下是挺意外的，但是又不太高興。”
    杜文晉微微仰起頭，口中反複叨念著崔皓的名字。
    “崔皓，陸洲，想必是那個崔家。”
    “哪個崔家？”文瑜立刻追問他。
    “夏末帝歸海瑜山的皇後娘家。”杜文晉看向文瑜。“大良國也有一支崔家。雖然太祖的親侄女嫁到了大良國那一支崔氏，但是昭國對所有崔氏所出的人都不甚看重。”
    “陸洲崔氏推舉出來的這個崔皓，我看著畫像不錯。對了，陛下對一個叫做程臻的男子也評價了，半生不熟的。那程臻長得好，崔皓雖是不錯，但是完全不及那程臻。”
    “程臻！”杜文晉一驚。
    “他回帝都了？”
    “你認識他？”文瑜很少見到杜文晉如此吃驚的神情。
    “小時候在同一個私塾讀書，前幾年也打過交道。他比陛下大很多呢。他一直沒成婚？”杜文晉搖搖頭。“七八年前，我遊學途中見過他，他還和我說過他有個心上人，快要成親了。”
    “他有心上人？”文瑜也是一愣。“那他還要入選皇夫？”
    這種事一旦被揭露，可大可小，文瑜也能理解杜文晉剛才那驚訝的神情。
    此時杜文晉的神情已經凝重了許多。“文瑜，你即刻進宮向陛下稟明情況，剩下的由陛下自己定奪。”
    “你懷疑什麽？他對陛下居心叵測？”
    “不得不防啊！”杜文晉凝視著她。“他比我都大，還有心上人，又容貌上佳，卻一直沒成婚，又改了誌向要成為皇夫，這不奇怪嗎？”
    “那即刻進宮。”文瑜也不耽擱，趕緊又進了宮。
    南辭正在批閱奏章，聽到文瑜去而複返便讓她進來了。聽她說完關於程臻的事情，南辭沉默了一會，然後便讓文瑜退下了。
    “南離。”
    南離從暗處出來。
    “讓鸞衛去查程臻在老家的事宜。”
    入冬的第一場雪，下得有點大。南辭罷了今日的朝會，舉著傘踩著吱嘎作響的雪走到了一個藥廬門口。
    “姑娘。”滿月想要接過傘，可是南辭沒有放手。
    “叩門吧。”
    聽到南辭發話，一個侍衛上前去叩門。
    當房門被打開，一個清瘦的婦人走了出來。
    “陛下。”
    婦人向南辭行禮。
    “他回來了？”南辭輕聲問她。
    “是，獨自一人，正在屋裏。”婦人沒有起身，低著頭回答南辭的問話。
    “帶孩子離開吧。”南辭把傘放到她的頭頂，替她遮住了飄落下來的雪花。“以後都會好的。”
    婦人大大方方接過傘，點點頭，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藥廬。
    南辭邁過門，進了藥廬的小院，獨自一人進了藥廬。
    藥廬裏的人聽到了動靜，從裏間出來，靜靜地看著南辭，臉上浮現著又驚又怕又不知所措的神情。
    “林載，林卿，好久不見啊。”
    南辭反手關上門，沒讓任何人進屋。
    站在裏間門口的林載手中還拿著剛換下來的衣服，隨後放到了一邊。
    “陛下真是神通廣大啊。”
    “並非神通廣大，想找你太簡單了。把你逼到無路可退，你除了來找你夫人，你還能找誰呢？”
    南辭直直地站立在原地。
    “是啊，陛下心思詭詐，讓林某佩服不已。”
    林載也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亂動。
    南辭掏出來一把匕首。“你可知朕為何放過你那麽多次嗎？”
    不等他回答，南辭就替他回答了。
    “因為朕要親手解決南家的敗類！”
    “南家的敗類？”林載此刻臉色才稍顯不甘心。“那皇位本就該是我的！南文悅搶奪我的皇位，到底誰才是南家的敗類！”
    “你的皇位？”南辭冷笑一聲。
    “南家起兵，是我的母親拉攏著自己的一眾好友浴血奮戰，將祖父和南家男嗣從夏軍的包圍中救出來的。我的母親因此被人砍瘸了一條腿！如果沒有我的母親，南家又何來男嗣，又何來你！”
    “你舔著臉在此叫囂那皇位是你的！”
    “你在沙場殺過一個夏軍嗎？你隻會讓戶州百姓受難，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
    “你來做皇帝，你配嗎？”
    “連自己妻兒都拋棄的人，你配做人嗎？”
    “柳珩，我問你，他配嗎？”
    裏間的柳珩雙目緊閉，深深緩了一口氣才走出了裏間。
    藥廬裏的空氣簡直和外麵的冰天雪地沒太大差別。柳珩對上南辭恨恨的眼神，內心也慌亂起來，但是他仍然開了口。
    “阿辭，讓他走吧。理由我稍後會向你解釋。”
    南辭嘴角微微一挑。“你可知你開了口就意味著你也得死！”
    “阿辭，他真的不能現在死。請你相信我！”柳珩急切地勸阻她。
    “信你又如何？他現在就得死！”南辭握著匕首立刻刺向了林載。
    別看林載和柳珩是兩個大男人，但是麵對會武功的南辭，他們絲毫無反駁之力。
    就在匕首即將刺到林載的時候，柳珩的大手一下推開了她的匕首。
    看著匕首上殷紅的血，南辭絲毫不心軟。
    “一次不忠，就會次次不忠！”
    “柳珩，今天你就陪著他一起死在這吧！”
    南辭最後悔的就是當初不該給他們機會！
    【女帝姐姐，你就再給柳珩一次機會吧。也許真有誤會呢。】
    【柳珩不至於害你啊。】
    【害不害放一邊，可是他為了一個旁人與女帝為敵，那就不該留！】
    【女帝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有苦衷可以說出來啊！我最討厭沒長嘴的人了！總是一副我有天大理由，你誤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