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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池歡不知道為什麽厲霽川要和她說這個，可能是怕她動惻隱之心？
    不可否認的是，她看見昔日的“媽媽”變成這副樣子，確實有些動容。
    她說不清楚這樣的情緒，到底是不舍還是同情。
    “我……”
    “你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就算他們對你不好，但你們建立起來的感情還是在的。但是池歡，對待有些人的寬容可能會最終變成刺向你的利刃。”
    厲霽川的語氣聽起來淡淡的，沒什麽情緒起伏，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隻是看向池歡的眼睛裏，帶著認真。
    “很多事情沒有經過你的手，但是確確實實地發生了，你以後也一定會知道。視而不見、不聞不問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池歡點頭，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池家那邊……”
    “樹倒猢猻散，池方廢了，這輩子都出不來。公司被其他董事把持著，楊文秀管家或許還行，公司的事她一點也插不上手，她手裏那點股份，也隻會被蠶食殆盡。池嬌嬌去了別的城市，a市沒有醫院收她了，不過，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厲霽川說著，池歡此時聽到這些，居然隻感覺到了悲戚。
    她之前那麽痛恨池嬌嬌，但是看到池嬌嬌突然從不可一世、目中無人變得不堪一擊的時候，居然莫名對她生出來幾分好感。
    她一直以為，她會和池嬌嬌糾纏鬥爭一輩子，但強大對手的突然凋零，讓生活一下子無趣了起來。
    池歡甚至萌生出來，見她一麵的想法。
    “想見她？”
    池歡快速搖了搖頭，“不想，見不了一點，我可沒有落井下石的愛好。”
    池歡隻是想知道，池嬌嬌知不知道池方他們為她做的這些事。
    池嬌嬌無疑是幸福的，如果可以選擇，池歡也會想要她的人生吧。
    “如果換一個角色，垂死的你一定可以在臨死前見到池嬌嬌的。”
    “所以，現在站在這兒和你說話的，是我。”
    聽到這裏，厲霽川微微挑眉，展顏一笑。
    “池歡，現在的你，更像我第一次見到的你。在我家工作，就這麽壓抑天性？我好像也沒給你很多限製吧。”
    池歡也發現了，這才幾天，她麵對厲霽川的心態，和上次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那你覺得，哪個我更好？”
    “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你。”
    厲霽川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變得更加低沉有磁性，而且看向池歡的眼神也似乎變得深情了。
    池歡感覺自己臉開始有些發燙，她趕緊轉移視線，扯開了話題。
    “明天我就會去集團報道的，明天正式回歸打工人的身份，如果做錯了事情，厲總可要看到我是頂班的份上，輕點罵。”
    “不會。”
    不會？
    不會輕點罵還是不會罵？
    池歡當然不會直接問，反正她是去頂高通的工作的，高通一回來她也就正式下崗了。
    至於之後，再說唄，走一步看一步。
    嗚嗚，她才不要承認，她非常舍不得那份月入十幾萬的管家工作。
    但是以她現在的身份，要是再呆在別墅，對她對厲霽川，都是一個麻煩。
    但是！但是！去哪兒找這麽好的工作啊！
    眼看著池歡又在走神，厲霽川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經曆了這麽多事，她還是沒怎麽變，真好啊。
    “明天八點見，我先回去上班了。需不需要，送你？”
    “不用不用，我還逛會呢。”
    厲霽川轉身離開，池歡看著他的背影，嘖嘖搖頭。
    這腿，這腰，這臉。
    嘖嘖……嘖嘖！
    就在池歡看著厲霽川背影感慨的時候，厲霽川仿佛有感應一般的回過頭，眼神直接和池歡對上了。
    池歡直接被抓包，下意識地就回過身去，做鴕鳥狀。
    這這這這，要這麽尷尬？
    一直過了五六分鍾，池歡才回過頭，好在，厲霽川已經走了。
    池歡找地方買了杯奶茶，在等奶茶的這會功夫，她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去哪裏。
    她掏出手機發了幾條消息，在得到對方的回複之後，拿著奶茶出了商場。
    在打車的時候，池歡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那個大叔，撥通大叔電話的時候，大叔剛好在附近呢。
    也就是兩三分鍾，大叔的車停在了池歡麵前。
    “丫頭，上車。”
    池歡剛坐穩，車門還沒關，大叔就開始喋喋不休了。
    “丫頭，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忙什麽呢？看你好像是瘦了。”
    “你已經很瘦了，可別想著減肥了。”
    “大叔我啊，可能送不了你幾次嘍。你還真別說，每次都可趕巧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離你都不超過一公裏。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今天，還是去鳴翠花園？”
    一直到這裏，池歡才找到機會回答，這大叔的話，可太密了。
    “不是，叔叔，今天我去第七監獄。”
    “監獄？去那兒幹嘛？你家有人犯事了？”
    大叔一邊問，一邊踩下了油門。
    “去見一個人，但不是家人，應該算，前男友吧。”
    大叔停頓了一下，隨即苦口婆心勸著池歡。
    “丫頭啊，你可別當什麽，戀愛腦啊，坐過牢的人，可要不得喲。你還年輕呢，什麽樣的好人找不著啊。”
    “不是的，叔叔，我是去，落井下石的。”
    “昂，就是讓你哭的那個男人啊，那該去，好好去嘲笑他。”
    說罷，加快了踩油門的速度。
    “丫頭，到了。”
    很快，車子到了第七監獄的門口，看著外麵森嚴的建築，池歡默默地掃碼付了車費。
    “謝謝，叔叔。”
    “我在這兒等你吧，這兒不好打車，送完你，我也回家了。”
    “好的，叔叔，我很快就出來了。對了，叔叔，您剛說送不了幾次了，您要去哪兒？”
    “我要回家帶小孫子嘍，我兒媳婦剛給我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
    說著，大叔還拿出手機，翻出照片遞給了池歡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看著照片上睡得正香的孩子，池歡也露出了笑容。
    “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