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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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漪主仆一聽這話,如蒙大赦,兩人趕緊逃也似的出去,卻不料剛走到兩人自己的寢帳門口,正遇上匆匆趕往蕭允晏寢帳的羅鴻。
    羅鴻望著蕭允晏寢殿前的兩名士兵,問:“怎麽回事?打哪兒來?”
    一名士兵回道:“回羅將軍,她們二人從殿下的寢帳回來,殿下命我們將她們帶回去。”
    羅鴻有些奇怪,問:“怎麽,這兩個都在殿下的寢帳?”
    “不是,隻有一個。”
    羅鴻這才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赫連漪一時,又趴在一名士兵耳邊問了什麽,那士兵回道:“應該沒有,隻聽到殿下一直在和她說話,沒聽到其他什麽動靜。”
    羅鴻一聽,立馬氣不打一處來,嚷道:“咳,這殿下在想什麽?這麽磨蹭做什麽?”他本就因為為赫連漪去找商路未果而心裏有氣,如今聽說這兩人還未成好事,心裏更是來氣。又對那一名士兵嘀嘀咕咕說了什麽,那士兵道:“這行嗎?”
    “怕什麽,現在還不是王妃呢。我說行就行,什麽時候肯給殿下侍寢了,什麽時候放出來。去吧。”
    羅鴻羅鵠二人是蕭允晏的左膀右臂,這在軍中是無人不知的,那兩名士兵也不敢反駁,便將赫連漪和沈留香推搡著送到另一處。
    “你們要將我們帶到哪裏?”無論沈留香怎麽問怎麽喊,那兩人就是不肯應聲。七拐八拐地將她們帶到一個偏僻之處,走著走著,路上越來越黑,兩人已幾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終於,走到一排營房,又被帶著下了幾級台階,赫連漪主仆被推了進去。
    “哐當”一聲鐵門關閉的聲音,赫連漪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地牢,一名士兵道:“羅將軍說了,姑娘隻要肯早晚服侍殿下起居,羅將軍就會來放人。姑娘想通了,知會這裏的獄卒一聲便是。”說罷,那兩名士兵便離去了。
    暗室裏,潮濕陰冷,除了壁上一盞殘燈,便空無一物,夜裏,主仆二人隻好互相摟抱著取暖,才熬過這冰冷難熬的夜。這地牢裏,兩人幾乎辨不清晝夜,當獄卒送來牢食的時候,她們才知道這是白日,兩人吃過飯,終於覺得暖和了些,沈留香對赫連漪道:“公主,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呆下去嗎?”
    “再等等,我有信心我最終能左右他,如果我現在服輸,那就真的輸了。”
    已是第三日,這日,沈留香醒來,卻發現赫連漪身上異常地燙,摸了摸她的額頭,朝赫連漪喊:“公主,公主……”
    赫連漪“嗯”了幾聲,沈留香斷定她是發燒了,於是大叫:“來人呐,快來人呐。”
    喊了好久,獄卒才過來:“怎麽了?”
    “我們小姐害了溫病,煩請稟報殿下一聲。”
    那獄卒一聽也慌了,趕忙遣人去稟報,過了一會又對沈留香道:“殿下已經出去幾日了,一直未歸。”
    “什麽?那,那請趕緊放我們出去。再不然,是要出人命的。”
    那獄卒一時也兩難了,人是羅將軍送進來的,聽口風這兩個女子怕是又得罪不起的,但他想問羅鴻的示下,偏偏人又不在,一時也不敢擅自做主。
    “羅將軍不是說,隻要我們小姐答應肯服侍殿下,他就放人嗎,我,我這就替她做主。”
    那獄卒一臉懷疑地看著沈留香,“姑娘,這種事,你能做得了小姐的主?”
    “我能,我能,我能給小姐做主,你快放人找軍醫給小姐醫治。”
    “那也得往上通報啊,殿下不在,兩位羅將軍也都不在。你等等,我再去找個人問問。”
    “你,你去找找一位叫李喜的將軍,看他在不在?”
    “李將軍啊?”那獄卒不緊不慢地還在琢磨,沈留香哭著大喊:“快,快去啊。”
    “好好好,我這就去,”
    ******
    蕭允晏和羅鴻羅鵠一路議著事,一路往中軍大帳而來,“羅鴻,明日全軍移師宋縣,你今晚就整頓一下。”
    “是。”羅氏兄弟二人剛準備告辭而去,隻見李喜匆匆地跑來,“殿下,你可算回來了。”
    蕭允晏見他神色,像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便問:“怎麽了。”
    李喜道:“末將那日帶回來的那兩位姑娘如今正在地牢,其中一位還得了溫病,末將請殿下的示下要不要將她放出來?”
    “誰?誰將她們關地牢的?”
    羅鴻一聽,頓時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驚呼一聲:“哎呀,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殿下,是末將下令給關進地牢的,本隻是想嚇唬一下她,哪知那夜我們說走就走,這一有事就給忘了。不就關了三天嗎?這身子骨真是不行啊!”
    羅鵠一頓好氣:“大哥,你別忘了她們是姑娘家。”
    蕭允晏又問:“哪個得了溫病?”
    “是那位小姐。”
    蕭允晏一聽,那還得了,趕忙下令:“快帶本王去地牢。羅鵠,你去喊軍醫來,在寢帳等著。”
    李喜領著蕭允晏一路走到地牢,獄卒打開鐵門,隻見沈留香坐在地上,讓赫連漪的頭枕著她的腿抽泣嗚咽著。蕭允晏上前,摸了摸赫連漪的額頭,見果然發燙,沈留香見到蕭允晏,如遇救星,大喊:“殿下,快救救我家公主。”蕭允晏一把將赫連漪抱起,一路抱回到自己的寢帳。
    軍醫早已等在寢帳內,一番診治後,對蕭允晏道:“殿下,這姑娘是因為受涼了害的溫病,在下先給她開幾副退熱驅寒的藥。等溫病好了,到時再給姑娘開一些疏肝理氣的方子。”
    蕭允晏令羅鵠去給赫連漪煎藥,沈留香問:“軍醫大人,我家小姐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吃過藥等這風熱散去就會沒事。”
    “好。”沈留香剛應了一聲,卻見她整個身子軟綿綿地差點癱倒在地,羅鴻正在她身後,趕忙將她扶住。軍醫過來一搭她的脈搏,道:“沒什麽事,隻是近日內或許過於奔波勞累和精神緊張,如今一旦鬆懈下來,便體力難支。”
    “將她送回她自己的寢帳讓她好好歇著吧。”
    “是。”羅鴻將沈留香送出去,安頓了一陣又回到蕭允晏的寢帳,隻見蕭允晏正親自在赫連漪額頭給她換著用冷水浸濕的帕子以驅熱。
    羅鴻問:“殿下,那明日還走不走?”
    蕭允晏瞪了他一眼,羅鴻心虛地道:“等她好了,末將給她賠不是,給她負荊請罪就是。要麽明日還是末將先行,去宋縣安好營紮好寨再回來接應殿下。”
    蕭允晏道:“不用接應了,你就在那等著吧,本王自己能過去。”
    “這山路不好走,還是讓羅鵠留下到時陪著殿下一起吧。”
    “是。”羅鴻應聲便出去了。
    此時,羅鵠端著藥進來,蕭允晏朝赫連漪輕喊了幾聲,見她有反應,又問:“赫連漪,能起來喝藥嗎?”
    赫連漪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蕭允晏將她扶起來,讓她靠著自己將藥喂給她,赫連漪喝罷,又繼續躺下。
    夜半,赫連漪正做著夢,她夢見還是孩童的自己在冰天雪地裏行走了很久,那是一種讓她實在再無法去承受的冷意,終於她碰觸到了一絲暖意,原來那是最疼愛她的父皇,她將自己深深地埋在父親的懷抱裏獲取著暖意和安寧。可是,轉眼她又望見了高高的宮闕,那宮闕仿佛直入雲霄,依然是喋血刀光,依然有著嘶鳴悲號......他的父親和兄長子侄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嫂嫂們被搶去淩辱。她想喊,卻不知為何發不出聲音。她想阻止,卻不知為何身子無法動彈。忽然一個侍衛正要將一把長劍刺入她那剛滿月的侄兒身上,她終於喊出了聲音:“不要......”驀地,她又一次從噩夢裏驚醒。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不,準確地說,是自己緊緊地偎在他身上,從他身上索取著暖意。
    “做惡夢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赫連漪睜開眼睛,發現蕭允晏正躺在自己身邊。
    “你,你怎麽在這兒?”她問,然後靠向床邊,盡量讓自己離他遠一些。
    “這是本王的寢帳,本王不在這兒,又能在哪裏?”說著話,他向她靠過去,又伸出手,摸了摸她,赫連漪又本能地避開,蕭允晏道:“嗯,散出汗了,看來退燒了。”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忘了,你在地牢發了熱症,我一路將你抱回來的。你那婢女說的,你已經答應給本王侍寢了。所以,就將你抱到我這裏了。”
    蕭允晏笑了笑,眉眼間透著一股邪氣,目光不離她的臉,慢悠悠地吞吐出聲:“美人在側,輾轉反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蕭允晏忽然就翻了個身,幾乎將赫連漪半摟在懷裏。
    “殿,殿下,熱症是要傳染的,我還沒全好,殿下還是別離我這麽近。”赫連漪又驚出一身汗來。
    “軍中之人,向來是隻流血不流淚,隻受傷不生病。”他說著話,又離她更近了一些。
    “我,我快喘不過氣了,求殿下......”
    蕭允晏看她眼裏的驚恐之意,一時也於心不忍,終於翻了個身,下了床來:“好了,好了,逗你呢,你在這裏搞得我心猿意馬。走吧,我送你回去。”
    赫連漪一時怔住,似乎沒想到他肯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卻見蕭允晏喊道:“怎麽,還不下床,那我改主意了啊。”
    赫連漪一聽,趕緊也跟著下了床來,穿上鞋,正要匆匆往外跑,蕭允晏喊住她,拿了一件大氅給她裹起來,柔聲道:“剛好,不要再生病了。”
    赫連漪被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蕭允晏已拉過她的手,“走吧。”
    兩人走出去,赫連漪這才注意到蕭允晏方才原來一直和衣而眠。
    赫連漪進了寢帳,沈留香問:“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
    “霽王他,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
    沈留香又鬆了一口氣,“我這半晚上都提心吊膽的,又不敢前去。看來這霽王倒還有些分寸。”
    “他雖然一直在故意嚇唬我,但行事還算是有度的。”
    “奴婢覺得他是滿心喜歡公主的,就是不知道玄師所說的究竟是不是他,如若真的是他,對付他倒也需要那麽費力,我們在這裏也不至於步步小心謹慎。”
    赫連漪歎了長長地一口氣,悠悠地道:“我們根本就無法靠進翊王,如果不是霽王,又能是哪個?”
    “說得也是,依奴婢看:應該就是他了。”
    “但願是他,不然又枉費我們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