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誅滅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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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將近天亮,但整個夜空依然很靜謐,帳篷外連禿鷲掠動雙翅的聲音都能聽清,丹增母親在細心地給赫連漪處理傷口,清理完畢後,三人都等著赫連漪醒來,隻聽一陣陣震耳的蹄聲、勒馬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人互望一眼,隻聽外麵有聲音低低地傳來,“你去那邊看一下。”
    那人略微有些寧國人的口音,蕭允晏心下盤算,料知必定是昨日跟著自己和赫連漪的那群人追來了。忙起身將赫連漪挪到一處不易找到的地方隱藏起來。一時著急,忘了自己跟丹增母子言語不通,鄭重地對丹增道:“丹增,那些人是衝著我和她而來的,你們也藏起來,等會我會衝出去,我會想辦法將他們引開。”
    丹增母子二人看著他,丹增卻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蕭允晏也不管他聽懂沒懂,隻顧著自己找了一塊氈毯,卷成一個人的形狀,外麵又裹上赫連漪的衣服,橫抱著便準備出去。
    丹增見勢,當下便明白他的打算,卻攔下他,拿了弓箭提上刀,並對他母親嘀嘀咕咕叮囑了什麽。然後又用手比劃了一下,蕭允晏立馬明白,丹增的意思是自己和他一起出去。正說話間,隻聽帳篷外有人喊:“裏麵有人嗎?”
    丹增一聽,用刀割開帳篷的另一側,拉著蕭允晏從一處帳篷底下鑽出去,然後兩人急速地拉掉馬繩,各騎一馬,飛奔離去。兩人故意弄得聲勢浩大,讓那些人發覺,有人認出蕭允晏的背影,激動地喊:“是,是他們,是他們。”
    卻見丹增和蕭允晏已經騎得老遠了。後麵的人急速往前追,但雙方之間一直保持著約摸一裏的距離。前麵有個埡口,忽然丹增往一條狹隘的山道上衝去,七拐八拐的將眾人帶到一條更加崎嶇難行的小道上。蕭允晏越走越是起疑,周圍的山不時有洞穴,抬頭又望見前麵的山勢,忽然發現那正是昨夜發現狼群之處。
    蕭允晏頓時明白丹增要做什麽,心下不由佩服,暗讚這個少年還真是聰明,明知自己二人拚不過他們幾十人,便找來了那些幫手。正想著,兩人又到了一個洞口,隻見丹增忽然就停了下來,等得後麵的人距離近了些,丹增忽然仰起臉“嗷嗚”一聲學著狼叫。後麵的人終於追近了,打頭的那個在那裏狂喊:“公主,我是齊越,我們是來投奔你的。”喊著話,那群人齊齊下了馬,直奔蕭允晏和丹增而來。
    蕭允晏一見這情形,知道這些人原來是友非敵,頓時傻眼。卻在此時,狼群在丹增的召喚下呼啦啦地從四麵八方的洞穴裏飛奔出來。後麵的來人不明情況,也沒見過陣勢,一股腦兒圍擁上前,個個大喊著:“保護公主。”
    這些人越擁越近,狼群也越湧越多,直等兩波人靠得近了,這才有人驚呼:“齊將軍,那不是公主。”
    “這,怎麽回事?”方才天黑,眾人隻認出了蕭允晏的身影,便自以為那兩人必是蕭允晏跟赫連漪。
    此時天已有些亮了,眾人仔細看去,才見丹增明明是個少年郎。
    齊越怒目望向蕭允晏:“你究竟是誰?你們將公主怎麽了?”
    蕭允晏正待答話,卻見狼群呼啦啦地湧出,足有幾百匹之多。蕭允晏不由得駭然,這哪裏是狼群,明明是整個草原的狼族了。
    狼群蜂擁著撲向眾人,其中有一群似乎是記得蕭允晏,直衝他而去。一時,眾人奮力地跟那群狼對抗著。
    蕭允晏覺得奇怪,狼群昨夜還不過二三十匹,此時卻增加了三四倍?原來,蕭允晏不知道的是昨夜自己殺掉的第一匹狼原來是整個狼族的狼王,所以如今整個狼族傾巢出動,意圖為狼王報仇。
    狼族似乎連夜又選出了新的首領,一匹狼不停地用聲音下達著指令,一群狼不斷地聽著號令發動有序地進攻。漸漸地,齊越等人很快地被狼群衝散。
    丹增和蕭允晏騎在馬上,相比其他離了馬背的,還不算太狼狽。所幸那些人身上皆有配刀配劍,又是宮廷侍衛出身,功夫都算相當了得,所以一時雖狼狽,但也並沒有落入下鋒。
    丹增一邊用箭射向攻擊的狼群,盡力維護著那群人。蕭允晏見情形不對,大家此時如同散沙,心知這樣的陣勢隻對群狼有利,便大叫著讓眾人聚到一處。齊越此時也回過神來,想往兄弟那邊匯聚,卻被群狼看破目的,幾匹狼同時狠狠撕咬住了齊越,丹增見勢,舉弓拉箭朝那幾匹狼射去,這才讓齊越脫離出了困境。而後,眾人一邊抵抗狼群,一邊努力地往一處聚合。那邊,其他狼群又朝馬匹攻擊,顯然這些狼平日裏沒少攻擊馬匹,一出手便是直擊要害,好幾匹馬隨著一聲嘶鳴轟然倒地。丹增又奮力往馬匹那邊衝去,他一手彎弓搭箭,一手緊勒馬繩直突狼群重圍,那些狼顯然對他有所懼怕,竟然被他輕易突出重圍。丹增往馬群處趕去,一邊和狼群周旋,一邊維護馬匹。
    足足經曆了兩個時辰,此時已是白天。滿山是血腥味,滿地的狼屍。眾人都癱倒在一處,那群狼異常地狡猾凶猛,雖如今已被徹底剿滅,但也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體力。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些傷,丹增不知從哪兒找來一些草藥,搗成碎,敷在大家的傷口上。而後又盤坐在一顆樹下,雙掌合十,口中不斷念誦著經文。
    ******
    四周全都是狼,圍著自己和蕭允晏,忽然,那狼一個箭步,衝向蕭允晏,將他咬死了。麵對蕭允晏的死,她忽然覺得連呼吸都困難,而這種懼怕也讓她根本就無法承受。終於,她給一切找了個借口,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夢,這不是真的。“殿下,殿下......”她喃喃低喚他的名字,忽然就睜開了眼,直到她睜眼的那刻,慶幸自己方才真的是做夢。轉頭她看到一個女人坐在她身旁的另一塊氈毯上,不住地閉眼誦經。赫連漪望著那女人,那女人竟然長著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一時又恍惚地分不清此時究竟是夢是真。
    那女人見她醒來,眼裏充滿了驚喜,雙手合十不住向天地致謝,嘴裏嘰裏咕嚕說著赫連漪聽不懂的話。
    終於,赫連漪的腦子已越來越清晰,她又仔細望了望周遭陌生的一切,見自己身在一頂帳篷內,身邊隻有這個陌生女人,便問:“蕭允晏呢?”
    女人顯然聽不懂她的話,隻在搖頭。赫連漪要站起來,發覺自己腿上有傷,身子沉重。見有人已將她傷口包紮了起來,她還是忍著疼痛,執意出了帳篷,大喊著:“殿下,殿下……”可是,沒人回應,隻有風在呼嘯嗚咽著,眼前除了這個帳篷,還有幾頭犛牛,便是空空蕩蕩的草場。她又朝馬棚望去,馬棚裏空空如也。赫連漪望著馬棚出神,再也支立不住,差點踉蹌跌落。幸好那女人不知什麽時候已跑到她身旁,忙一把將她抱住,連推帶拉地將她擁進了帳篷。
    那女人看著將近四十左右的年紀,雖皮膚黑而粗糙,但隱約還能看到她年輕時的莊靜秀美,眼睛裏更是一片慈和安寧。赫連漪看著她的眼睛,情緒竟平伏了下來。她隻記得自己和蕭允晏被狼群衝散了,卻不知自己為何到了這裏?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更不知蕭允晏去了哪裏?
    剛才的那個夢還是那麽清晰,讓她越想越害怕,蕭允晏不會是出事了吧?不,不行,他不能出事,他若出事,自己複國的大業該如何完成?想起他麵對狼群時不顧一切地護著自己,想起他曾經幾次調戲自己,讓自己給他生兒育女,假若,假若自己此生真的有此幸運,能給他生兒育女.......不,她忽然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住,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為什麽會覺得能給他生兒育女是件幸事?為什麽她內心裏會隱隱約約憧憬著這事?為什麽想起他曾經調戲自己的時候會心跳悸動?他究竟是走了還是死了?真走了也好,至少日後不要再糾葛,不要再有情感上的牽連。忽然,她又覺得背在身上的桎梏脫落了,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蕭允晏對自己的深情竟成了自己的包袱,讓她如此懼怕和惶惑。但是,想起他如若真的走了,痛楚一陣一陣地向她侵襲著。
    她就這麽胡思亂想著,兩難著,時而覺得釋去了包袱,時而因為蕭允晏的離去而痛心惋惜。此時已將近日中,那女人癡癡地望著帳篷外麵。赫連漪忽然帳篷外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料知那些人應是衝這裏而來,猛地一驚,該不會是在臨邑遇到的那群人吧?便慌忙披衣而坐。那女人也聽到動靜,也忙忙站起,透過簾子向外望去,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而後便掀簾出去。赫連漪正待喊住她,便看到了蕭允晏進了來。
    原來他沒走,更沒有將自己隨意扔在一處。她一時淚水噴湧而出,原來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思念竟是到了如此癡狂的地步。
    但她還沒來得及過多感觸,便被蕭允晏身後的那個人給驚住了。
    “齊越。”她喊道。
    “齊越見過公主。”齊越向著赫連漪跪地叩拜。
    “你怎麽會在這裏?”赫連漪大為不解。
    蕭允晏笑道:“他不是在這裏,是跟著我們到了這裏的。”
    “什麽?”赫連漪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路跟著我們的是你?”
    “正是我們。”於是,齊越一五一十地講:“公主,自那日公主逃婚而去,我們三十多名無家無口的兄弟便隱姓埋名流落到烏溜氏國。那日我們兄弟無意中得到消息,說呂相的女兒要途徑烏溜氏前往大梁,但行蹤卻被泄露,於是我們暗中找到呂姑娘,多次幫她脫險。也期望能跟隨她去往大梁,投奔呂相。到了梁寧邊地,關口到處貼著呂姑娘的布告,呂姑娘為了能安然出關,想了一出金蟬脫殼之計,誰知那日我竟在無意中看到了沈姑娘,繼而發現公主的也在其中,於是又改了計劃,追隨公主而來。”
    齊越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說起沈姑娘的時候竟有些含羞,赫連漪問道:“那留香呢,她人在何處?”
    齊越道:“那日我們一群人特意四散開,引那些官兵去追。沈姑娘是與兩位羅將軍在一起的。”
    赫連漪一聽沈留香還是安全的,便放下心來,又問:“這麽說,我們在酒樓遇到的兩個姑娘其中一個是呂姑娘?”
    “不是,當時我們跟呂姑娘都在對麵那家酒樓。那兩名姑娘是呂姑娘的貼身婢女,她們二人假冒呂姑娘故意引寧軍注意,以便她們能安然脫身。”
    “那酒樓裏的三個人?”
    “都是呂府的護衛,自呂相入大梁後,他們一直護衛著呂姑娘的安全。”
    “原來如此。那呂姑娘可曾安然脫險?”
    “呂姑娘的兩名婢女故意反其道而行,讓那些寧軍放下戒備,所以呂姑娘順利出關了。我們也是護送了呂姑娘出關後,才回頭來尋公主的。公主放心,呂姑娘身邊三名護衛,皆是高手,出了大寧,便得安全。”
    赫連漪終於全明白過來,盤了盤前因後果,應該從自己設局引蕭允昇上當說起,蕭允晏回了京中,梁帝讓蕭允晏將呂姑娘送入京中,呂仲簡便隻得寫信讓呂蘅入京,途中身份泄露,這才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
    “我們兄弟願意誓死為公主效勞。”齊越說著又向赫連漪叩了幾叩。
    赫連漪望向蕭允晏,“齊將軍,我如今投靠了霽王殿下,此事還需得殿下同意。”
    蕭允晏道:“本王和齊將軍交過手,深感齊將軍的神勇,既然你們願意追隨公主,那本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多謝霽王殿下,日後齊越必定以霽王殿下和公主唯命是從。”齊越說罷,繼而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