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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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安府,東勝門內皇城司大堂,提點魏國安邁步走進後躬身施禮:“大人,屬下回來複命。”
    坐在交椅上看著手中文書的周恕,抬了抬眼皮:“青岡之事辦的如何?”
    “南宮羽不顧屬下勸阻,帶安護衛以及青岡巡防衙搜查義倉,幸得屬下提前接到密報,做了萬全的安排,義倉並未暴露,但主事肖傑被巡檢司拿回都城,準備移交大理寺問罪。”
    周恕麵露不悅:“難道南宮羽不知道肖傑是誰的人嗎?”
    “知道,屬下也對他講過。”
    “意思是南宮羽並沒有遵守約定,好了傷疤忘了疼?”
    “是的!屬下也警告過他,但他以約定不包含青岡縣城內為由拒絕。”
    周恕冷哼一聲:“好!很好!既然如此,巡檢司主事也該換人了。”
    魏國安再次施禮:“大人,屬下有一個好消息。”
    “哦!什麽消息?”
    “巡檢司副指揮使沈文俊已經歸附皇城司,南宮羽要搜查義倉的消息正是他暗中通知屬下的。”
    魏國安處事謹慎,思慮周全,他回稟的事斷然不會出錯,周恕十分放心,所以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暫時觀察他一段時間,畢竟他跟了南宮羽許多年。”
    “是!大人。”魏國安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另外肖傑被抓,屬下建議義倉應派人管理起來,青岡之行薑煥臣也在,屬下看他對義倉也是勢在必得,此次義倉被查,他雖不是幕後黑手,但也是推波助瀾之一,”
    周恕目光一凜,麵色陰沉:“他也去了?你把詳細情況報來,任何細節不準漏掉。”
    魏國安把青岡之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周恕眯縫著眼睛,半天沒說話。良久,他起身從桌案上拿起一份密函,走到大堂門前,看著隨風搖擺的桃花瓣出神。
    “備馬。”
    “大人,要前往何處?”
    “職方司!”
    慶安府,孝仁坊內的職方司內,堂上薑煥臣橫眉立目,王崇則哆哆嗦嗦跪在下麵,不斷用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王崇!”
    洪亮的聲音如同一記悶雷,把王崇嚇得趕忙俯身趴在地上,以頭杵地開始哀求:“大...大人,是卑職失職,請...請大人饒命。”
    薑煥臣冷哼一聲:“饒命!因為你的無能,陷職方司如此被動,你還有臉說饒命?”
    王崇抬起頭來,帶著哭腔道:“大人,卑職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安排妥當,為何南宮羽搜出來的卻是天寶商號的箱子?大人,救命呀!”
    “閉嘴!”
    哭哭啼啼的哀嚎令薑煥臣心生厭惡,他厲聲嗬斥後,陷入沉思。
    王崇絕沒有膽子騙自己,這點薑煥臣心中有數,但看南宮羽現場的反映,他視乎也不知道此事,知道內情的隻有魏國安一人,這老狐狸肯定提前得到消息,在搜查前一刻將私茶、私鹽調換,才會胸有成竹不懼搜查。
    “對,一定是這樣,不然他不會這麽輕易放南宮羽進義倉。”
    薑煥臣在心裏想通後,又給自己提出一個問題,是誰走漏了風聲?青岡巡防衙還是巡檢司內部?但他立刻否定巡防衙,理由很簡單,以南宮羽的老練和行事風格,絕不會把真實目的提前告訴他人,看來問題是出在巡檢司內部。
    想到此處,薑煥臣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道:“看來巡檢司也並非鐵板一塊,這個人必須查出來,如能為我所用,必能扳倒南宮羽。”
    即使是都城慶安,各府衙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尤其是權責重疊的衙門,哪個主事不想擴大自己的職權,權力就意味著地位,就意味著擁有可以想要的一切。爭奪權力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搜集對手黑料,扳倒其主事,才能此消彼長。
    王崇偷眼看了看麵色緩和的薑煥臣,跪爬了幾步,小心翼翼道:“大人,卑職認為南宮羽和周恕聯手做下的此事,目的就是針對咱們職方司。”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王崇絕對不能留,薑煥臣打定主意後,一臉玩味道:“那你說本官該怎麽辦?”
    王崇看著一臉狡詐的薑煥臣,打了個冷顫,支支吾吾道:“卑...卑職,不知。”
    薑煥臣一聲歎息,故作無奈搖搖頭:“義倉之事巡檢司不會放過你,本官當時也在現場,人證、物證俱全,眾目睽睽強行將你帶走已經犯了眾怒,如果不將你交出去,南宮羽豈能罷休。”
    王崇一聽,心裏涼了半截,南宮羽兩次警告此時回蕩在耳邊。
    “你不過是別人的一枚棋子罷了,最先出頭的,也是最先被出賣的。”
    此時王崇非但不害怕了,反而膽氣大了許多,他沉聲道:“大人,卑職是奉命行事,您不能見死不救,巡檢司的手段您是知道的,卑職怎麽能挺得過他們的嚴刑逼供。”
    王崇的意思很明確,你要是把我丟出去,我就把事都抖了出來,誰也別想好。
    薑煥臣聽明白了,也聽懂了,不過這更加堅定他永除後患的決心,隻見他欠身離座,來到王崇身邊,將他扶起。
    “王崇老弟,你跟我這麽多年了,功勞苦勞不必列舉,本官豈能在這個時候將你拱手送給南宮羽,讓其他的屬下怎麽看我!以後我有何臉麵位居這廳堂之上。”
    薑煥臣的言辭鑿鑿、有情有義讓王崇頗受感動。
    “大人,您得想個萬全之策。”
    薑煥臣沉思踱步,片刻轉身開口道:“都城你是待不下去了,這樣吧,本官把你調往嘉州,川陝宣撫處置使司都統製與我交情莫逆,我這就修書一封,保你做個嘉州觀察使,隻要你離開都城,南宮羽就奈何不了你。”
    王崇有些不放心道:“大人,大理寺那邊怎麽辦?他們一張公文,卑職就是在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到案。”
    薑煥臣擺擺手:“不打緊,本官會請兵部尚書嚴大人出麵,由他前往大理寺、禦史台周旋一番,保你平安無事。”
    此時的王崇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很難再鬆手,觀察使雖說也是正四品,但卻是虛銜,油水也少,怎麽比上職方司副都總管實權在手,不過好在命和官都保住了,等風聲過了,在用銀子活動、活動調回都城。
    王崇想罷,立刻跪倒叩頭:“卑職多謝大人!”
    薑煥臣看著趴在地上的王崇,眼中閃過一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