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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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安府,流福坊巡檢司大堂,南宮羽從宋記客棧回來後,正與主薄李靜思交談。
    “大人,楊瑜非常爽快地答應幫忙調查。
    不過令下官不解的是,張友德是在都城光祿寺消失的,而楊瑜是青岡巡防衙統製,雖說是公事,但卻是越級查辦,一旦讓上官知道,頭上的烏紗難保,他到底是敷衍了事,還是盡心查辦?”
    南宮羽神秘一笑:“李主薄是怎麽想的?”
    李靜思一怔:“楊瑜這個人圓滑的很,典型的隨風倒,誰都不得罪,我看這事到最後八成會不了了之,石沉大海。”
    南宮羽點點頭:“楊瑜這個人雖說圓滑,但他心思縝密,在軍中、朝中根基很深,要不是貪圖享樂,不止是個六品統製,如果他能幫忙,暗影在青岡也算有個幫手。”
    李靜思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並不是讓他查出那名家奴是誰,而是想要他一個明確的態度?”
    “青岡巡防衙到都城搜人,除非他這個統製也不想幹,這種讓他丟官罷職的做法,我一個巡檢司指揮使怎麽下得了命令,以楊瑜心機豈能猜不到我心中所想。
    都城不是他的地盤,但青岡是,所以他一定猜到,我後麵必定有求與他,答應了,也就是這次他會站在我們這邊,這樣暗影在青岡也有個幫手。”
    當然,南宮羽隻說了一半,另一半則是試探李靜思,巡檢司調青岡巡防衙到都城辦案,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皇上下旨,或者東西二府下調令,二是南宮羽與楊瑜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那種情況,一旦消息走漏,李靜思必是內鬼無疑。
    “大人如果沒其他要務,下官手上還有公文要處理。”
    南宮羽點點頭:“李主薄,請自便。”
    李靜思剛走,一名報事的門衛兵卒匆匆跑進大堂,單膝跪倒:“指揮使大人,匯元錢莊老板乾三求見。”
    “請!”
    乾三臉色蒼白,慌慌張張一路小跑來到大堂,過門檻時差點絆倒,顧不得起身便帶著哭腔道:“南宮老弟,救命!”
    天下第一錢莊的老板什麽風浪沒見過,能讓他如此失態隻有寶貝獨子乾泰鐸,看來這小子這次惹的麻煩不小,所以南宮羽趕忙上前扶起乾三。
    “乾兄,發生了什麽事?”
    “都是我那惹是生非的王八羔子,不知惹到了都城哪位大員的公子,被人家強行扣押在新月樓,要我準備好棺槨去領屍體,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南宮羽聞言大驚:“乾兄別急,人命關天,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輕易取別人的性命,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講述一遍。”
    乾三這才擦掉淚水,穩穩了心神,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南宮羽聽罷,腦海中迅速將關鍵點過濾一遍,立刻斷定這少年來頭不小,真有心不管乾泰鐸這個到處惹事生非的花花公子,但看在乾三的麵子上又不好拒絕。
    “乾兄,你不必著急,我這就去一趟新月樓。”
    乾三立刻抱拳拱手:“有勞南宮老弟。”
    前腳邁出大門的南宮羽突然停住,轉身道:“乾兄你回趟家,讓家丁把那名跟班押送到巡檢司。”
    乾三一怔:“啊?”
    南宮羽微微一笑:“他已經被人收買了。”
    慶安府,東酒庫新月樓內,剛剛發生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歌舞升平,隻不過台上賣唱的已經不是花三娘,台下的看客也少了三分之一。
    南宮羽邁步走進酒樓,和夥計打聽了少年雅間後,直奔三樓。
    “南宮大人,救我!”
    乾泰鐸看到南宮羽推門走進後,哭喊著跪爬了幾步,一名侍衛抬腿想將他踢翻,卻見眼前人影一閃,自己胸前重重挨了一掌,被震退兩步,另一名侍衛見狀,迅速抽出腰間懸掛的佩刀,剛要往上衝,卻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
    “難怪別人敢借南宮大人的名頭,果然是伸手了得,官威浩蕩。”
    少年拿著折扇從屏風後轉出,一臉玩味地看著南宮羽。
    南宮羽看清少年的麵容後,心中大驚,立刻單膝跪倒:“卑職巡檢司指揮使南宮羽,參見小王爺!”
    此少年正是當今皇上六弟南平王趙恒之子趙德軒,年紀與南宮羽相仿,雖無官職在身,但貴為皇親國戚,南宮羽區區四品指揮使,見到小王爺自然得行跪拜大禮。
    乾泰鐸見南宮羽稱少年為小王爺,頓時瞠目結舌楞在當場,渾身上下不斷栗抖。
    趙德軒穩穩坐在交椅上,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卻暗藏殺機:“靖安三司南宮羽,這幾年你是出盡風頭,慶安府中幾乎無人不知你的大名,連皇上對你都稱讚有加,如此大禮,小王可承受不起。”
    趙德軒嘴上這麽說,但卻沒讓南宮羽平身。
    南宮羽立馬回道:“您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卑職怎敢不遵。”
    趙德軒“嘩啦!”折扇一合,冷哼一聲:“你的把兄弟敢在小王麵前自稱為‘爺’,你如此豈不是有些做作。”
    南宮羽聽完,真恨不得抽乾泰鐸兩個嘴巴,事已至此也隻能再次叩首:“乾泰鐸平日雖然行事乖張,但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請小王爺明察。
    另外,他爹正是匯元錢莊老板乾三,曾多次捐錢、捐糧助朝廷抗敵,並受到朝廷的嘉獎,還請小王爺高抬貴手,看在他們一家往日功勞的份上,就饒了他...”
    “不不不!”趙德軒搖擺著手中的折扇:“捐錢、捐糧的是他爹,乾泰鐸是個什麽東西,小王也早有耳聞,你也不用替他狡辯。
    新月樓是官辦酒樓,他在此處都敢如此放肆,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裏,如果沒有後台,他敢這麽做嗎?匯元錢莊在各州府設立分號,搶奪當地錢莊的生意,搞得其他商人敢怒不敢言,如果沒有朝廷官吏的暗中相助,恐怕做不到這點吧?”
    南宮羽看著趙德軒一臉玩味的笑容和深不可測雙眸,瞬間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