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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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安府,流福坊慶安府大牢,從正門進入後依次為獄神廟、典獄房、男牢、 女牢、男死牢、女死牢,府衙判過刑之後,除了死刑犯會在這裏關幾天,等待三法司核實,其他犯人一般都會押送至各處服刑。
    原本就戒備森嚴的牢房內,因為皇城司備宿衛和職方司軍機衛的到來,造成開朝以來最大的奇觀,兵比匪還要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使得牢房內頓時鴉雀無聲,羈押的犯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麻煩找上門。
    “府尹大人!”當值的獄吏見李如深夜造訪,趕忙跪倒施禮。
    一臉疲憊的李如微微點頭:“起來吧,把門打開。”
    “是!”
    獄吏答應了一聲,趕忙起身打開牢門,跟在李如身後走進牢房。
    大牢內除了府衙的獄卒,左右兩側還各站一排軍機衛,每名士兵皆是背對牢籠,全身披掛,斜跨黑漆弓,手按刀柄戒備,李如看罷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時,職方司提點陶宗安一副笑麵虎的模樣,衝李如躬身施禮:“李府尹。”
    自家門口駐紮著其他衙門的士兵,換成誰都如鯁在喉,所以李如陰沉著臉耐著性子道:“陶提點還真是盡忠職守,這麽晚了還不曾歇息,有你在此本官心裏踏實多了。”
    陶宗安見李如話中帶刺,立刻回道:“上支下派,下官也隻是奉命行事,其實慶安大牢戒備森嚴,連隻鳥都飛不出去,我等在此不過是做做樣子。”
    李如心裏冷哼一聲,表麵依然不動聲色:“我要去看看南宮羽,畢竟他是我的屬下,陶提點不會阻攔吧?”
    “不敢!下官怎敢阻攔府尹大人,您請便。”
    說著,陶宗安閃身讓開道路。
    李如剛走幾步,耳邊便傳來腳步聲,他扭頭一看,麵露尷尬的陶宗安在身後跟著,立刻勃然大怒:“陶宗安,你把這裏當成你們職方司了嗎?”
    陶宗安就是在飛揚跋扈也得分對誰,麵對一身正氣,位居三品的李如,他頓時矮了一截,賠笑道:“李府尹息怒,南宮羽並非尋常犯人,他武功高強,為人狡詐,下官也是擔心府尹大人有個閃失,想在左右保護大人。”
    陶宗安這點小心思李如豈能看不出來,他冷哼一聲:“陶宗安,立刻帶上你的人給我滾出大牢到外麵把守,順便告訴薑煥臣,慶安府還輪不到他做主。”
    “這...”
    陶宗安見李如動了雷霆之怒,被他氣勢所震懾,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眾獄卒聽令!”李如厲聲道。
    “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所以大牢內的獄卒心裏也憋著一口氣,紛紛抽出腰刀,扯著嗓子回應,別管是不是軍機衛的對手,起碼氣勢上壓蓋一頭。
    陶宗安明知道這些獄卒都是酒囊飯袋之輩,一個軍機衛能打他們五個,他也不敢下令抵抗。因為李如不僅品級比他高,還是皇上的肱股之臣,在朝中的地位連薑煥臣都無法與之匹敵,更何況慶安府背後還有太子殿下。
    “別!府尹大人息怒,我這就撤出大牢。”
    說完,擺擺手,陶宗安帶著軍機衛灰溜溜撤出大牢。
    李如歎了口氣,邁步走到關押南宮羽的大牢門前。
    慶安府,孝仁坊內的職方司大堂上,已過三更,同樣未眠的還有薑煥臣、周恕、程義,三人分賓主落座,正在商量如何應付李如的方案。
    薑煥臣放下手中的琉璃盞:“程大人,想要扳倒南宮羽,首先要製衡李如,依我看還得樞密使文延慶大人出麵,僅靠咱們很難辦到。”
    程義有些無奈:“南宮羽怎麽說也是朝廷的四品命官,現在靠山回來了,以李如在朝中的地位,以及慶安府背後的東宮,想要文大人出麵,必須得有確鑿的證據,就是咱們手裏協查的堂令,也是下官用性命擔保才換來的。”
    薑煥臣見周恕隻顧飲茶有些不悅,便開口道:“周將軍是皇上的心腹愛將,咱們現在同行一船,這個時候你應該在皇上耳邊吹吹風。”
    周恕是因為青岡義倉之事遷怒於南宮羽,並非意味著他和薑煥臣等人同上一條船,何況他心裏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恕擺擺手:“薑大人抬舉了,我不過區區三品武將,皇上麵前哪有我說話的份。這事還得你出麵,職方司背後是兵部,尚書嚴大人要是出手,辦一個區區四品指揮使,恐怕不是什麽大事。”
    薑煥臣將周恕並不上套,隻好故作無奈道:“兵部現在的處境想必二位大人都清楚,嚴大人素來謹小慎微,讓他出麵恐怕難於登天。”
    周恕雙手一攤:“那還談什麽?隻能等著李如明日早朝奏明皇上,將南宮羽無罪釋放,咱們白折騰一場,我倒是無所謂,皇城司身處皇城之內,巡檢司能奈我何,薑大人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吧?”
    薑煥臣冷哼一聲:“即使李如回來又當如何,本官還會怕他一個四品指揮使。”
    話不投機半句多,周恕見狀起身就要離開,薑煥臣立刻開口道:“周將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周恕轉身詫異道:“何事?”
    薑煥臣臉色一沉,起身道:“皇城司扣押王崇已數日,該問的你也問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應該把人移交給我。”
    周恕故作驚訝狀:“薑大人何出此言,我是為了緩和兩家的關係,把他請到皇城司一敘,王崇還真是個直爽之人,我二人秉燭夜談,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令某受益匪淺。”
    薑煥臣聽出周恕話中的弦外之音,也聽出幾分警告的意思,但他心裏清楚王崇斷然不敢說出南平王這三個字,不然全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至於其他的肮髒事,大家都是半斤八兩。
    薑煥臣冷哼一聲:“周將軍太抬舉他了,王崇貪財好色之輩,本官早就想把他罷官削職,現在他勾結張友德,肖傑等人販運私茶,本官絕不會徇私,定要將他押送至大理寺問罪。”
    “幾夜的促膝長談,我和王崇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既然如此,就不必麻煩薑大人了,本將軍樂意代勞,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將他押送至大理寺。”
    見周恕沒有交人的意思,當著程義的麵,薑煥臣的臉麵有些掛不住,“啪!”一聲,拍案而起:“周恕!職方司的事還輪不知道皇城司來插手,你立刻把人交出來。”
    周恕冷笑一聲:“我要是不交人你能把我怎麽樣?”
    程義見狀,趕忙起身打圓場:“二位大人息怒,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周恕冷哼一聲:“薑大人,是敵是友全在你,我給你時間,想好了該說什麽再到皇城司提人。”
    說完,邁步走出職方司大堂,薑煥臣望著周恕的背影,眼中露出駭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