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鸛雀樓三個字，蕭子淵的腳步忽地頓住。
    他轉頭，目光落到對麵的祁歡身上。
    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似是在思索。
    蕭子淵沉吟片刻後，便擺了擺手，示意吳竹先下去。
    鸛雀樓失火是祁歡和沈青裴故意設計的。
    祁歡是沈青裴的人，說不定能從她嘴裏套出他們的計劃。
    這樣也能幫到五公主。
    祁歡看到蕭子淵果然聽了她的話，眼中不由閃過得意之色。
    她就知道，她長得這般好看，蕭子淵對她也不是毫無感覺。
    祁歡嘴角微揚，提步便要走到蕭子淵旁邊。
    蕭子淵見狀立刻道：“祁歡神女有什麽話便說吧，不用離這麽近。”
    祁歡尷尬地抿了抿唇，腳步隻得在原地停下。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是蕭子淵第一次和她說話，對她冷淡禮貌些也是正常，等兩人熟悉了就好了。
    她對自己有這個自信。
    祁歡抬眸看向蕭子淵，眼中閃過得意之色。
    “蕭公子住在京城，自然也知道我如今在京城的聲望。百姓對我……”
    蕭子淵眼中閃過些許不耐，直接打斷道：“神女有話便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他不想再聽祁歡繼續吹噓自己。
    明明都是依靠裝神弄鬼得來的名聲，有什麽好驕傲的？
    祁歡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三分。
    為什麽她感覺蕭子淵對她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敵意？
    他們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啊。
    但現在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沈青裴如今勢弱，她必須要給她自己再找一條後路。
    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愛蕭子淵。
    祁歡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定定地看向他。
    “蕭公子人中龍鳳，怎麽會甘心每天跟在五公主身後，做一個小跟班呢？大丈夫應該建功立業，成就功名。”
    “以我的聲望，再加上蕭公子您的智謀，何愁不成大業？”
    這些日子，她可沒少調查蕭子淵。
    蕭子淵之前可是瑞王的嫡子，可是後來瑞王出事，蕭子淵的身份一落千丈，他怎麽可能不恨皇上。
    他雖然年齡尚小，但是謀略和才幹已經初顯，這幾年甚至已經開始幫端陽郡主一起料理產業。
    和蕭子淵結成同盟，肯定能成事，那她以後的榮華富貴也就不愁了。
    到時候兩個人並肩作戰，日久生情……
    祁歡想到這裏，耳尖忍不住一紅。
    她抿了抿唇，迫不及待地繼續道：“我可以幫你，你還能為父報仇，到時候我們兩個人……”
    蕭子淵聽不下去，直接出聲打斷了她。
    他看向祁歡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
    這個女人居然在皇宮裏麵勸他謀反？她是瘋了嗎？
    他對當皇帝沒有一點興趣。
    還說什麽為父報仇？
    他恨不得手刃了瑞王，為他報什麽仇？
    就在此時，他耳邊驀地響起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
    【我天，沒想到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劇情還是按照原書發展了啊……】
    這聲音又甜又脆，蕭子淵一下就認出來了。
    是歲歲！
    他轉頭，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但是蕭子淵還是一眼看到了她。
    上官歲見被蕭子淵發現了，隻得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啊哦~被發現了……】
    【但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剛巧走到這裏而已，誰知道他們兩個居然剛好在這裏說話……】
    【原書裏麵，祁歡對蕭子淵一見鍾情。當時蕭子淵也有了造反的心思，但是當時沈青裴的勢力更大，蕭子淵利用祁歡，從她那裏套來不少沈青裴的消息，最後將沈青裴一舉殲滅。】
    蕭子淵：……
    他在原書裏麵居然這麽不擇手段嗎？
    【唉，當時蕭子淵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心想要複仇，身邊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了個遍。】
    祁歡看到上官歲，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該死！五公主怎麽來了？
    她不會聽到了什麽吧？！
    祁歡心頭一陣慌亂，行了一禮後就迫不及待離開了。
    上官歲看著祁歡慌忙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動。
    緊接著觸及到蕭子淵的視線，她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我發誓，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我就聽到了一句！”
    蕭子淵見她滿臉慌張，一副急證清白的模樣，也忍不住彎唇。
    “我自然相信公主。”
    上官歲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提步走到蕭子淵旁邊。
    還沒等她開口，蕭子淵便先出聲道：“祁歡剛才在勸我謀反。”
    【什麽？！】
    上官歲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用力咳嗽起來，結結巴巴道：“她，她在皇宮，勸你謀反？”
    【我的媽呀，這得是什麽大聰明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
    【難怪原書裏祁歡，能被蕭子淵騙得把沈青裴的計劃全盤托出。】
    【她的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使啊……】
    蕭子淵聽到吐槽聲，忍不住輕笑。
    但腦中卻忍不住浮現出另一個問題。
    這些日子，他去尋了不少話本，但還是有些不明白。
    蕭子淵垂下長睫思索，最終還是抬眼問出聲。
    “公主，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上官歲聞言一怔。
    【這話問的，可太難為一個母單了。】
    上官歲搖了搖小腦袋，“我也不知道。”
    她嚐試著回答，“愛一個人，或許就是想要一直對她好吧。”
    蕭子淵聞言立刻抬眸，狹長好看的丹鳳眼定定地看著她。
    “公主放心，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這句話在上官歲耳邊響起，讓她不禁微愣。
    她也說不出聽到這句話後自己是什麽感受。
    就是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
    心髒有些癢癢的，還有些麻麻的。
    兩個小身影站在樹下，目光對視在一起。
    他們的臉龐和聲音都是那般稚嫩，但卻承諾地如此認真。
    一陣清風吹過，樹枝晃動起來，花瓣順勢簌簌落下。
    落在發頂，落在肩膀……
    忽然，“啊啊啊啊——”
    “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上官歲和蕭子淵頓時被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發現是上官弘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
    正滿臉怒意地看著蕭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