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劍指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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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斯如一道金色閃電,猛然破開那由無數冰晶觸肢構築的防線,身影瞬間衝入那幽深裂縫的最深處。
    眼前的景象,遠遠超出了人類對“裂縫”的想象。
    那不是冰層斷裂的縫隙,而是一個正在不斷擴張、扭曲的虛空,仿佛現實本身在此被撕裂。混亂的冰藍能量在其中翻湧,冷冽得幾乎能凍結靈魂。
    而在那虛空的正中央,一團巨大無比的冰藍光團正緩緩律動,宛如一顆心髒,在寂靜中轟然跳動。
    那就是——冰魔的本體。
    它由億萬冰晶組成,彼此層疊、蠕動,散發著滲入骨髓的寒意。每一塊晶體之上,浮現著奇詭古老的符文,仿佛在低語、在詛咒。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卻在緩慢膨脹與收縮中,驅動著周圍虛空產生顫栗。而從那核心延伸而出的無數冰藍色光絲,正連接著外界所有觸肢——那是冰魔的意誌,是它窺探現實、獵食生命的觸須。
    【愚蠢的凡人……竟敢……窺探吾之真容——!】
    宏大、扭曲而威嚴的聲音,如驚雷炸響,直接轟入傑斯的意識之中。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股如海嘯般的精神衝擊,帶著不可違逆的意誌與蔑視,瞬間撕裂傑斯的精神壁壘。
    劇烈的痛楚如同千萬冰錐齊刺入腦海,靈魂都在顫抖、嘶鳴。
    然而——
    純金色的雙眸中,一抹金龍虛影猛然浮現!
    它在怒吼,在盤旋,在反擊!
    傑斯強行咬緊牙關,血液從嘴角流下。他將心神壓縮至極致,將一切雜念斬斷,隻留下一個清晰至極的念頭
    斬。
    他手中的大劍,此刻已被熾烈金光吞噬。劍身之上纏繞的黑色古紋,在烈焰中悄然隱沒,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宛如神印的金焰脈絡。
    龍魂之力,與厄裏斯特遺留的古老血統,在此刻徹底融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毀滅力量。
    劍尖顫動間,空氣劇烈扭曲,虛空如同鏡麵般龜裂,一圈圈熾熱的衝擊波擴散而出。
    “——給我破!!!”
    傑斯怒吼如雷,身後金色龍翼轟然震動,將他如炮彈般推向冰魔本體。
    他高高舉起大劍,鎖定那跳動光團中心最耀眼的一點——那是力量的源頭,也是冰魔的心髒!
    冰魔終於察覺到威脅的逼近。它猛然發出淒厲嘶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隻語調,而是野獸瀕死前的本能怒號。
    “咚——!!”
    冰魔本體劇烈收縮,一道巨大的冰藍虛影從光團中浮現而出。
    那是一個龐然巨物,渾身由觸肢構成,形體模糊卻壓迫感驚人。
    它沒有臉,但有一雙深邃冰冷的巨目,蘊藏著數千年之上的意誌與高傲。
    【汝之掙紮……終為徒勞!】
    冰魔意誌徹底具現,無數巨大冰晶利刃在其體表生出,刹那間從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每一道利刃皆帶著撕裂空間的恐怖氣勢,速度快到連光都難以追逐。
    傑斯毫不退縮!
    他體內的龍血徹底沸騰,厄裏斯特的古紋在他的皮膚上浮現,黑金色的紋路如藤蔓般蜿蜒而出,散發出一種來自遠古的王者壓迫。
    他怒喝一聲,雙臂肌肉暴漲,將手中大劍舞得如金龍狂嘯!
    “吼——!!”
    金光劍身爆發出千百道熾熱劍影,交織成一道密不可破的劍網,宛如金色風暴橫掃前方。
    轟轟轟——!!
    冰晶與劍氣的激撞如萬雷轟鳴,碎裂的冰晶在虛空中炸裂成粉塵,又被劍氣吞噬、灼燒、汽化!
    無數冰晶化作粉末,被金焰徹底淨化!
    傑斯以絕對的力量碾壓冰魔的防禦,強行撕裂出一條通往核心的血路!
    與此同時,洞窟外,戰況也在升級。
    失去了傑斯的壓製,冰魔意誌瘋狂蔓延,整座洞窟溫度驟降至駭人地步。
    岩壁結霜,空氣凍結,尖銳的冰錐不斷從天花板墜落,如利箭一般穿透地麵。
    艾拉的身體已逐漸變得遲緩,手臂與腿部的傷口寒意蔓延,青白色幾乎覆蓋了整條手臂。
    她卻依舊咬牙堅持,手中大劍每一揮都沉重、緩慢,卻毫不動搖!
    “哈啊……還不能倒下……”她低聲喃喃,雙眸卻依舊熾熱。
    迪奈芙、辛西婭與珍背靠背立於核心區域,三柄大劍如三座防禦之牆,妖力交織成屏障,不斷擋下湧來的觸肢。
    觸肢不再隻是揮舞,而是化為長矛、錘擊、螺旋狀鑽頭,帶著扭曲之力瘋狂撞擊防線!
    “咚——!!”
    每一次撞擊,地麵都在震動,護盾上浮現龜裂。三人被巨力震得腳步踉蹌,咬牙堅持。
    克蕾雅身影如風,在防線外圍遊走,她眼神冷靜如刃,不斷尋覓破綻,伺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她瞥了眼洞窟深處,內心卻緊如擂鼓——
    “傑斯……快一點。”她默念。
    就在這時,一道熾烈金光自深淵處猛然炸開!
    金光如神怒橫掃黑暗,將那通天徹地的冰藍虛影硬生生逼退數丈!
    眾人一驚,齊齊望向那綻放金光的深淵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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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瑟莉婭雙眸微顫,喃喃道“他……真的要做到了嗎?”
    在那金光之中,傑斯的身影,如黃金戰神一般,步步逼近那顆冰魔之心。
    他的呼吸劇烈,傷痕累累,胸膛劇烈起伏,但他的眼中沒有一絲退意。
    他握緊劍柄,仿佛要將整個命運都凝聚於此刻——
    她的速度仍然驚人,卻已難以完全避開密集如林的冰魔觸肢。
    在這極端壓迫的空間裏,每一次轉身都伴隨著擦肩而過的死亡。她的眼中閃爍著焦急,望向那已經看不見盡頭的裂縫深處。
    “傑斯……”她輕聲低語,聲音裏藏不住的,是擔憂、是呼喚、更是賭上性命的信任。
    她知道,這場戰鬥,已經超出了她們所能承受的極限。一切的希望,都係在了那個金色身影之上。
    維瑟莉婭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她撐起的光盾如風中殘燭,表麵開始泛起不斷蕩漾的漣漪,那是魔力即將枯竭的征兆。
    “此刻的他……已非凡人之力,而是厄裏斯特再臨。”她喃喃道,眼中既有敬畏,也有震撼。
    米莉亞懷中,海蓮仍陷入昏迷,體溫冰冷。她感覺到維瑟莉婭的光盾在顫抖,感受到四周空間仿佛被壓榨的窒息感,一絲絲絕望悄然滲入她的心底。
    就在此時,一道來自裂縫深處的怒吼猛然爆發!
    【吾之血脈……為何……背棄吾等!】
    冰魔憤怒的咆哮帶著撕心裂肺的不甘,穿透了空間與意識的界限,直擊每一個人的靈魂。
    洞窟之中所有人如遭雷擊,那聲音中蘊含的神性與詛咒之力,讓心神刹那動搖。
    “它……憤怒了!”維瑟莉婭臉色驟變,“傑斯……一定已經逼近了它的本體!”
    但那憤怒的咆哮,不僅僅是情緒的宣泄,更是毀滅的前兆。
    下一刻,裂縫之中不再湧出觸肢,而是一股浩蕩如海嘯般的冰藍能量洪流!
    這不是實體的攻擊,而是純粹的極寒之力,是來自冰魔本體的最深憤怒——
    它要將一切都化作冰冷的寂滅!
    “呃啊——!”艾拉一聲悶哼,連劍都來不及揮出,整個人便被那能量洪流衝飛!
    她重重撞在洞窟岩壁之上,鮮血飛濺,在潔白冰霜中畫出刺目的弧線。寒氣侵蝕她的四肢,霜華迅速覆蓋了她的雙眼。
    而迪奈芙、辛西婭和珍的防禦陣型也在刹那間土崩瓦解。
    她們被掀飛、散落各處,妖力屏障瞬間破裂,暴露在極寒之中。每一寸皮膚都仿佛被刀片切割,寒冷如毒蛇般鑽入血脈。
    “大家——!”克蕾雅瞳孔收縮,幾乎要奮不顧身地撲上去,但她剛剛踏出一步,也被能量洪流包裹,腳步頓時遲緩,身形如陷泥沼。
    唯有維瑟莉婭在最後時刻,凝聚出光盾殘餘的全部力量,強行護住了米莉亞和海蓮。
    “撐住……!”她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光盾之上,使得結界瞬間強光爆閃。
    但下一刻,那光盾也在音爆般的裂響中徹底破碎!
    維瑟莉婭踉蹌倒地,臉色慘白如死屍,氣息萎靡得幾乎察覺不到。
    整個洞窟,如同陷入了冰雪的煉獄。
    生命的火焰,被一寸寸壓榨、凍結、撕裂。
    而就在此刻,在虛空最深處——
    傑斯已殺至冰魔核心。
    他周身皆是烈焰與狂嘯的金光,那由冰晶利刃編織而成的囚籠被他一劍劍斬碎!
    冰魔震驚了。
    它能感受到——
    傑斯的力量並非某種偶然,而是一種血脈深處的覺醒,是屬於龍魂的正統,是那被它所遺忘、所背棄的……真正的威脅!
    “沒什麽不可能的!”傑斯怒吼,金色瞳孔宛如星辰燃燒。
    他已清晰地望見那冰藍光團最深處,那一點跳動的光點——那是冰魔靈魂的真正所在!
    冰魔驚恐怒吼,無數精華觸肢自體內蔓延而出。
    那是它的底牌,凝聚千年之力的殺招!
    “砰——!!!”
    傑斯被其中一擊正麵命中,身軀猛地撞在虛空邊緣,噴出一大口鮮血,身上的金光頓時暗淡。
    但他毫不遲疑地翻身躍起!
    他知道自己每一寸骨骼都在碎裂邊緣,但那火焰般的意誌,比任何金屬都要堅硬!
    【放棄吧……汝將獲得……永生……】
    冰魔再度低語,幻象突襲——族人、微笑、安詳、永恒的雪原……
    “不——!”傑斯怒吼著斬碎幻象,龍魂之力、厄裏斯特古紋、人類的血性——三者合一!
    在這生死邊緣,他終將力量推向極致!
    大劍震顫,金芒如日冕升騰。
    劍身不再黑金交錯,而是完全轉化為璀璨耀眼的黃金色,如同千萬龍鱗交織的聖器!
    他怒喝,揮劍!
    這一劍,毫無多餘花哨。
    但這一劍,卻是——
    終結之劍!
    金色劍芒從他掌中騰躍而出,撕裂天地、斬裂虛空,仿佛貫穿時光長河,直指萬古寒夜中的那個源頭。
    它無聲地落下,卻比任何怒吼都更具毀滅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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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所有因果都被斬斷。
    冰魔的靈魂核心,被這一劍精準擊中!
    【不——!吾之……不朽……】
    那原本充斥洞窟的神隻之聲,在顫栗中戛然而止。
    虛空深處,那由億萬冰晶構築的核心光團開始劇烈震顫,如同破碎的琉璃,一道道裂痕從中心蔓延,光芒潰散,藍輝黯淡,最終轟然崩塌!
    冰魔本體開始自內而外地崩解——
    觸肢斷裂,軀殼崩塌,連那無盡寒意的意識也被徹底抹消。
    它那曾支配這一域的可怖寒氣,如雪崩般崩塌瓦解,席卷的能量洪流倏然停滯,隨後如同潮水退去般迅速消散。
    刹那間,洞窟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接著,是生命緩緩回歸的回響。
    艾拉從半冰封的岩壁上滑落,身體重重跌落地麵,寒意尚未全退,卻能重新感知到自己的血肉在顫動。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冰霜開始自掌心剝落。
    “……結束了?”她喃喃低語,聲音沙啞得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而不遠處,迪奈芙、辛西婭和珍三人從雪霧中掙紮站起,身上沾滿裂紋與血跡,卻再無那種令人無法喘息的死寂。
    她們的妖力開始微微複蘇,像是被冰封的河流終於找到了流動的縫隙。
    空氣也在悄然變化。
    冰寒不再致命,溫度緩慢回升,宛若冬盡初春。
    米莉亞低頭看向懷中的海蓮,隻見她原本冰冷的麵龐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紅潤,睫毛顫動,緩緩睜開雙眼。
    那一刻,米莉亞的呼吸猛地一窒,眼中泛起難以抑製的淚光。
    “……她回來了。”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之際,所有目光,不約而同投向那冰魔崩塌後的裂縫。
    ——一片漆黑,無邊無際,如同虛無之門。
    然而下一刻,那死寂的黑暗中,浮現出一點若隱若現的金光。
    是劍光?是殘火?還是……
    那微光漸亮,漸大。
    終於,從那黑暗盡頭,一道踉蹌而沉重的身影,緩緩走出。
    傑斯。
    他全身浴血,龍魂之翼早已殘破,金輝散盡,化為幽微的餘燼。
    曾在空中震撼天地的身影,如今卻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鮮血便沿著破碎的戰甲滴落,在冰雪中燃出一道道殷紅的印記。
    他的左肩幾乎血肉模糊,手臂劇烈顫抖,但那柄大劍,卻依舊緊握不放。
    那柄承載著龍魂、厄裏斯特與人類意誌的武器,如今歸於沉靜,黑紋複顯,古樸肅穆,卻仍透著毀滅之後的神聖餘威。
    克蕾雅衝了上去,幾乎是在他倒下前一刻接住了他。
    “你瘋了。”她的聲音顫抖,既是責備,更是心疼,仿佛連心髒都在滴血。
    米莉亞緊隨而至,眼中寫滿壓抑到極致的情緒,淚珠無聲滑落臉頰。
    傑斯微微一笑,那笑容疲憊而溫暖,仿佛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做到了。”他輕聲呢喃。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軟,終於失去意識,昏倒在克蕾雅懷中。
    但眾人卻看到——
    即使他陷入昏迷,那緊握大劍的右手,依舊未曾鬆開。
    指節泛白,血跡斑駁,那柄大劍如他生命的延續,似要將所有犧牲、所有信念、所有誓言,都一同帶入他沉睡的深淵之中。
    在這片剛從絕望中蘇醒的冰洞裏,他以鮮血與意誌,為眾人換來了一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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