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冒雨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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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元年,四月二十六日。
大雨。
昨夜忙亂,華耀一宿沒睡。
未到卯時,羽林中郎將、虎賁中郎將已經開始清點整備人馬。
光祿勳劉瑜在中東門處焦躁地轉來轉去,心裏在狠厲質問:“袁家果然有不臣之心麽?否則,司空(袁隗)、執金吾(袁滂),大司農(袁逢)怎可如此大膽?”不去送先帝!
羽林中郎將久不見執金吾,匆匆跑去拉著光祿勳一起到皇帝麵前稟報情況,“稟陛下,至今不見執金吾到來,如何是好?”
華耀看看天色,問:“時辰到了嗎?”
光祿勳:“應是差兩刻鍾左右就到。”
華耀:“羽林中郎將?”
劉逸:“臣在。”
“你暫兼執金吾一職,咱們先顧眼前之事。送了先帝,明日再論其他。”
“喏!”劉逸麵上神色淡然,但從他堅定大聲應諾中可以窺知他內心歡喜非常。
“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
他一直有著光武帝最初的那個夢想,成為九卿之一,當執金吾。
卯時一刻,一隊人馬就已經準備好了出發去宣陵。
忽然狂風大作,白紫色的電光呲呲啦啦嘶鳴著撕裂天空,隨之轟隆隆的雷聲滾滾從天際而來,至頭頂上空方劈啪炸開。
劈哩啪啦的豆大雨點開始灑落幾息,跟隨而來的就是瓢潑大雨,嘩啦啦似傾盆而下,很快道路上變成了溪流汩汩。
華耀抬頭望一眼天空,心道這倒真跟電視劇裏一樣,逢喪事就要下大雨或下大雪以烘托氛圍。
今日這麽一場喪事辦下來,身體好命硬的可能才可得以活下來。
天啊,你下啥雨?你若有情,前麵的那位和帝對皇朝、對百姓有作為,你咋不多留他幾十年?
呼,做了幾次深呼吸,華耀在腦子裏與係統商量:“統子,幫忙給主人提供一個擴音器吧?”
係統傲嬌:“小統要二幅陳蕃的書法作品作為獎勵?”
“要他的幹嘛?他的書法在曆史上可是籍籍無名!”
“他的書法不出名,但是人出名啊!我就要他的!”誰讓觀眾的要求也激起了小統的興趣呢?
“行。主人幫你要。”華耀也有興趣了。陳蕃也是大學者,又是東漢名臣。
他的書法作品說不定真是很好的。以後若是有機會回到現代,換一棟房子應該沒有問題吧?
華耀的腦筋幾轉,要不幹脆,所有名臣的作品,咱都要二幅?
“來了。”
隨著統子的話音落,一個小似蚊蟲的擴音器點上了華耀的下唇。
他垂眼看看,唇上有個小小的黑點。於是提氣、以央視著名主播的風格、淚流滿麵,十分沉痛的音調對一眾官兵、朝臣們傾訴道:
“大家看看吧,上天也與朕一樣,都十分悲痛先帝將從此長眠於地下,故而淚泗滂沱,並以閃電雷聲而相以送別。”
“皇父啊~兒臣來送君父,父慢些走,等等兒臣!”哀聲起…
“先帝啊~”嚎聲從。
幾息過後,雨未休,淚斷流。
“出發,咱們去送先帝!”華耀哭幾聲是個意思,抬手抹著淚水(雨水)對張讓低喝一聲。
“出發!”張讓的嗓音高亢,隨之上馬隨侍車駕右邊。郎衛們則前有開路,左、右後也皆有擁護。
一隊人馬在雷電以光照聲威催促之下冒雨逶迤前行,目的地_洛陽城東南的桓帝陵寢,宣陵。
華耀見係統一直開著直播,十分好奇:“統子,你不怕被雷劈、觸電而死機嗎?”
“不怕。我自帶避雷裝置。而且還能收集雷電能量以供使用。”
“厲害!”華耀由衷之言。
“沒想到,你還對漢時的葬禮感興趣。”
“帝王將相的喪葬禮製也是文化、文明,小統當然感興趣。不隻是小統感興趣,許多位麵的觀眾都很感興趣。”
上次帶他們看了陪葬品後,他們讓小統找機會順點作打賞呢!可是小統不敢違規,又找不到規則的漏洞。隻能對他們抱歉。
嘩啦啦…劈哩啪啦…轟隆…
華耀頂風沐雨,聽雷驚電,心情矛盾的在馬車的搖擺中觀景。
看看自己,再看郎衛們都已經完全成了落湯雞,慨然他們的辛苦勞累之餘又不免慶幸。
雖然自己坐馬車也濕了身,但特別慶幸長姐(太後)不用跟著去送先帝落葬。
不然,一會兒她該有多狠狽。到了陵前,是皇帝也怎麽都得在雨中行禮跪拜的。
再說,大家都出宮了,有她在皇宮中作鎮讓人無比安心。誰知道王甫、候覽等人有多少不被人知的暗裏親信?誰又知道他們是否會出擊報複?
反正他們應當也知道,先帝落葬後,後續的調查處理肯定會扯出蘿卜帶出泥,一拉一長串的。
華耀這個皇帝絕對是要借太監和他們的親信立威,借抄家而充一充國庫,同時,明麵上也算拉籠示弱士族黨人。
畢竟,皇權弱,士族強。他隻希望明軟暗硬,外柔內剛的能夠將大漢慢慢引導上康莊大道。
也不枉他特意到此,又頗費波折的占了劉宏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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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華昭易容的竇太後遙遙目送著一隊人馬在雷雨中啟程,前行,心裏同情地亂想:桓帝的老臣們要遭罪了。
按竇妙的話說就是他生前不讓人日子好過,死了也不讓人安心。
幸好,無論怎麽折騰,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希望阿耀這個孝子年少的身體能夠挺住。
挺住了,說明他的身子骨好了許多。咱就要開始幫他淬體,洗髓伐骨,教導他修煉。
另準備有一場機緣送他,算是還了他曾經送我煉妖壺的情意,也是要了結因果。
華昭最後望一眼還烏漆嘛黑的天空,甩袖背手回去翻閱竇妙以前的一些宮事記錄文牘。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她當一天太後也為弟弟管理好一天皇宮。爸爸媽媽不在,我這個長姐隻好如母的照顧他。
仔細辨認翻看那一張張言簡意賅記錄事件的竹片,紙片,絲絹布帛,她不禁撫胸喟然長歎:
“民物唯艱。怪不得古人以文言文記錄事件,真是為了節約材料的書(刻)寫。
幸而我前世文言文過關,又很愛看繁體版本的書籍,不然,漫遊到古代位麵就成了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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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耀領著人馬前行,忙忙叨叨一個半時辰,送葬隊伍終於在吉時到時準點在山陵前集合了。
山陵前麵,太常令、太史令在太樂令指揮樂府敲鑼打鼓又擊鍾的音,宣告先帝桓帝入地宮落葬。
十五個抬棺槨的大力士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挪入地宮。
肅穆哀傷的音樂,帶孝的皇帝和宗室子弟們的泣咽,三個長公主的悲號、宮女們的哀呼形成了葬禮特有的氛圍。
朝臣們也是一個個的麵目肅然凝重哀傷,在垂著眼皮想事情。
他們的心思全都不在先帝落葬、皇室悲痛的無關之事上。
袁司空一家子到底去了哪兒?一公、二卿、二郎中,三議郎,不知道多少個五軍營的兵士和羽林虎賁郎衛,怎麽一個也不見?
昨晚的兵士們可沒有一個進入皇宮。且聚眾在宮門鬧事的大將軍也隻是降職罷了。
兵士們反倒以護衛皇宮和陛下的借口而被嘉獎。不僅兵士有賞金可拿,士官們還官升了一級。
他們仔細尋思,雖然感歎小皇帝的處事手腕有理有節,但是放過了大將軍始終是一隱患。
不過,這些與袁家應是無關。
昨晚除了南宮、北宮有亂,朱雀門外有動靜,但兩個將軍都是士人中的名流,雖對峙但克製。城內的其他各處似乎沒有禍亂?
他們是失蹤?還是不敬先帝?不尊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