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淪陷的！
    “你是？”楚狐露出禮貌而疏遠的笑容。“我們認識嗎？”
    他依稀記得，在上課的時候，雌精靈同道們說了些話。包括但不限於以下部分要占自己便宜，不占白不占，就當玩玩。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說的。
    肥宅同道和另一位健壯的雌精靈一起，屏住呼吸，等待瘦小雌精靈的操作。
    打掃衛生的三位精靈，也放慢動作，偷偷看著門口的兩精靈。
    “我是你的好朋友，而且我們早就私定終身了，就算你失憶了，我也願意陪你一起成長。”
    她目光閃爍，笑容燦爛。
    ……
    隔著半個教室，瘦小雌精靈的話，也清清楚楚地落在肥宅同學耳裏。
    她頷首，對身邊的同伴悄悄說道“不差。”
    “怎麽說？成了？”高而壯而大的雌精靈問。
    肥宅不屑搖頭“懂不懂什麽叫不可攻略啊。即使失憶，楚狐同道的潛意識裏也保留了慣性。一兩句話就想上手，不可能，除非換我來。”
    “呲。”同伴用手背輕拍肥宅的肚皮，“你來？哈哈哈哈。”
    ……
    楚狐心中歎了口氣，他不想說太重的話，以免對她的心靈造成不可磨滅的陰影。
    於是，他也笑道“啊，我想，我該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們認識嗎’的意思是，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沒有理由。”
    “可是，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雌精靈捂住小巧的心口，仿佛受了重傷。
    “讓路。”楚狐垂眸俯視著她。
    她的臉漲紅，話也吐不出來。
    楚狐自顧自地往前走，如麵前空無一精靈。
    雌精靈還沒被碰到、擠開，就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直接轉身逃回兩位朋友身邊。
    肥宅同道眉頭一沉，暗道“好氣勢。難道……”
    健壯雌精靈拍拍瘦小雌精靈的肩膀“瘦子，就說了你沒有吸引力，瘦瘦小小平平，還沒胖子有雌精靈氣魄。”
    “大壯，換你來，加油啊。”瘦小精靈為她握拳鼓氣。
    “啊啊，加油加油。”肥宅聳聳肩，隻好拍手，送上毫無感情的鼓勵。
    不等她動身，楚狐的聲音從一旁飄了過來“別煩我，我不想說得太難聽，但如果你要自取其辱，我也沒辦法。”
    健壯雄精靈吹了吹口哨“才沒說要找你告白呢，又醜又凶，咱根本不稀罕。瘦子、胖子，我們去哪玩？先說好，那家網吧都是煙味，我可去不了，不然要被我媽直接打斷腿……”
    楚狐搖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回家的書包。
    “字典，必須帶上。”
    “數學書，帶上，曆史書也帶上。看累了公式可以換文字放鬆放鬆。”
    “對了，有什麽作業沒？”他和一旁的雄精靈同道打了招呼。
    一旁的雄精靈虛坐在自己的桌子邊角，雙手直直地放在身後，撐在桌麵上，身體朝向楚狐的座位。
    這位同道的裙子比楚狐短得多，露出了大腿的下半部——飽滿，白裏透紅，兩腿緊致無縫地貼合在一起，讓精靈的視線挪不開，想要直探究竟。
    現在可是炎熱的夏天，這位精靈竟然還穿著不透氣的小皮鞋，以及長長的黑色棉襪。棉襪緊緊包裹小腿，露出腮紅撲打過的嬌豔膝蓋。
    嘖嘖，臉上不化妝，虛晃一槍，給膝蓋化妝……但不得不說，襪子令肌肉更加緊致，勾勒了完美的輪廓。一看就是一雙強而有力的健康雙腿，正是年輕精靈該有的樣子。
    雖然裙子短了點，但這位同道的白襯衣穿的整齊端莊，連領口的紐扣都扣上了。領口係了一根細細的紅色緞帶，打成蝴蝶結。
    頭發與楚狐相同，也是簡單而高挑的黑色馬尾。有整齊的劉海垂至眉毛，看上去很大家閨秀。發繩是紅色的細長緞帶，還掛著兩枚玻璃彈珠。
    ——就像是把自己打包成禮物一樣，引誘精靈扯開緞帶。
    楚狐手癢難耐，但又怕把同道弄哭。
    麵對楚狐的問題，這位精靈笑靨如花，雙手一用力，屁股自桌沿往裏挪了一點，雙腳得以微微離地，輕快地晃動。
    楚狐若無其事地拿手遮住口鼻，以免對方可能的腳汗臭味熏到自己。
    精靈同道沒有回答楚狐有沒有作業，而是晃著腦袋“唔，別煩……別吵。”
    ——這好像是我睡覺時說過的話。
    楚狐麵色一僵“你幹嘛啊，別學我！”
    “噗哈哈哈，嘰嘰嘰嘰……哈哈……掉了……哈哈哈哈……掉了……”同道不住輕笑，連帶著小腿輕盈晃動，短短的裙擺似動非動。
    “離譜，無聊。”楚狐翻了個白眼，盯著同道。
    同道逐漸消停“沒作業，課早上完了，複習階段，三十天考試倒計時，能有什麽作業。”
    楚狐點點頭“我叫楚狐，你呢？”
    “哈哈哈。”那精靈忍不住笑，“還裝？菌老師又不在。”
    楚狐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歪頭看著他。
    同道笑不出來了，隻好扯了扯嘴角“所以，真的失憶了？就因為上課睡了個覺？”
    楚狐隻是看著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唉，我叫穀冽溪，和你關係不遠不近，多年同學，算是半個朋友。”
    “我留下來，就是為了防止你來真的。”
    “話說，你帶這麽多書幹嘛？”
    楚狐一臉理所當然“失憶了也要繼續生活，我當然是準備學習嘍。”
    穀冽溪艱難咽下吐槽的想法，問道“你記得回家的路嗎？”
    楚狐整理背包的手一頓。
    ——對啊，家在哪裏啊！
    他哀求的目光恰到好處，精準地勾出了穀冽溪的善良。
    “真沒辦法，我送你回家吧，順便幫你擋下些臭蟲。”穀冽溪瞥了眼鬼鬼祟祟、不肯離去的三精靈，正是肥宅、瘦子、大壯。
    “說誰呢！”大壯雙手撐腰。
    肥宅似乎聽習慣了美少年的辱罵，一點也不衝動，還打圓場“大壯，穀同道說的應該是道外的精靈，楚狐同道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需要保護……”
    “哼，這次就當沒聽見，不要以為長得漂亮就能亂罵精靈。”大壯扭過頭，和兩個朋友並肩離開教室。
    “我們也走吧。”穀冽溪從桌上起身，但體溫還殘留在桌麵上，依照輪廓起了一層霧。
    穀冽溪說不上小巧，也談不上高挑，略比楚狐矮半掌，也就是矮上兩個手指那麽寬。但穀冽溪的裙子比楚狐短了近兩掌——這是楚狐親手丈量所得。
    “你做什麽！”穀冽溪急忙彎腰，伸手壓住裙擺，以免楚狐將其掀起，複刻今天課上做過的出格之舉。
    “隻是好奇，為什麽你的裙子那麽短，我的那麽長，不都是道校統一的製服嗎？”
    “可以卷起來的，笨。”
    “卷起來肯定是給精靈看的吧，對不對？”
    “誰，誰要給雌精靈看腿啊！我隻想好看點而已，我這是……這是取悅自己。”
    “嗯哼？你有對象了吧。”
    “沒有！”
    “那是為了享受雌精靈的眼神擁簇，或者意有所屬……”
    “不是！我說不是就不是！別問了，走吧。”穀冽溪惱羞成怒，粉拳接連捶打楚狐胳膊。
    “嘖。雄精靈……”楚狐不忍直視，適可而止地停下了追問。他已經得到答案了，還窺見了一絲精靈逆轉世界的求偶觀念。
    穀冽溪則心煩意亂。
    ——自己有這麽明顯嗎？失憶的精靈都能一眼看出來？！但是，如果真的那麽明顯，為什麽她看不出來呢？還是說，她看不上我……
    兩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許久的沉默。
    小鎮村苔原道聽起來就是個村立中學，但占地居然不小，道路寬敞，綠化良好。
    放學鈴早早響過，道校內幾乎不見行者，隻有路旁樹的葉子嘩嘩嘩作響，一側天空因落日紅得發亮。
    楚狐大大咧咧地邁著步子，任憑風吹過裙下。夏天的涼風配短裙，舒服至極！
    “走慢點，我裙子短，步子邁大了不行。”穀冽溪一手壓住隨風揚起的裙擺，一手拉住楚狐。
    “又沒精靈。我們不如跑起來吧。”
    “那也不行！”穀冽溪尖叫，要氣暈了。
    又走了幾步。
    穀冽溪左看右看，確認四下無精靈，終於開口問
    “楚狐，你失憶後看起來聰明了不少。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如果，我是說，如果……”
    “有個雌精靈同道，她是個小貴族，家裏有錢，樣子也俊俏，更好的是心思單純、善良，還沒談過戀愛。年紀尚小，長輩還沒催她開張後宮、廣生子嗣。”
    “我和她感情不錯，但始終沒有進展。”
    “會不會是因為，她看不上我這樣的雄精靈？還是她太直了，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該更主動嗎？但那樣會不會顯得過於輕浮，導致她不想娶我？”
    楚狐暗喜。
    ——瞌睡來了送枕頭，好！你以為你在情感谘詢欄目？不，你來的是精靈求偶觀念大解密。乖乖吐露一切吧。到了最後，我也許會考慮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