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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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瓏小丫鬟!
    周景煜躺在營帳內,剛剛的事情讓周景煜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想到睡前在查找自己物件的時候,恰巧發現了床下的土包,挖開一看竟發現是一枚白玉印章,仔細一看上麵還刻著隸書的顧字,而駐紮軍營於此的將軍,也姓顧。
    那幾人除了王曦,全都是沒什麽腦子的公子哥,就連王曦也不過是十歲的少年,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計劃漏洞百出。
    軍營中做飯和送飯的是兩班人,周景煜自從進入軍營,就一直在夥房做飯,所以上次那群人才會拿她做飯不好吃來教訓他。
    王曦顯然沒考慮到這一點,不然也不會用這種蠢辦法來對付他。
    白玉印章是周景煜故意弄壞的,將幾塊印章分別放在了王曦他們床下,趙家的趙軒棋既沒有加入他們,他也就沒有報複他的必要,
    這一夜,有三個人因為他而死,對周景煜來說,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感覺,但周景煜卻知道他這樣是沒錯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這就是玲瓏的做事方式。
    這一晚周景煜雖然難以入睡,但是玲瓏卻做了個好夢,夢到了外城的那個小院子,他們一家人都在,玲瓏漸漸地長大,十歲、十二歲、十五歲及笄,看到爹爹考上進士,入朝為官,父母俱在,夫妻和美,真是一個美夢。
    玲瓏又起了個大早,為沈詞安預備書籃,將四少爺送出內院。
    沒有吩咐,一般的小丫鬟是不能隨便去外院的,小廝也不能隨意進來。
    玲瓏和翠芝說了一聲,借口為公子這幾隻桃花,去和後花園,實則也是去看看許秋。
    上次去許秋的屋子時,恰巧看到院子還有個後門,平時也會開著,許秋除了去小廚房,一般就是待在屋裏,正好方便了玲瓏找她。
    “娘,你在嗎?”玲瓏悄咪咪的來到那處後門。
    “玲瓏”許秋果然在屋子裏。
    “娘,我給公子折了幾枝桃花,順道過來看看你。”
    “我什麽好看的,你這初來乍到的,也不怕沈四公子責罵”許秋擔心的說,雖說聽聞永寧侯府的主子沒有惡人,但難免有幾個脾氣不好的。
    玲瓏安撫道“娘,你就別擔心了,四公子脾氣挺好的,再說公子每日都要去念書,在府中的時間甚少,我也是忙裏偷閑。”
    “哎,咱們倆這麽輕鬆的生活在永寧侯府中,你爹爹卻流放邊關,想想就十分擔心。”
    “娘,你也別太擔心,麵上還是不要露出擔憂的神色,要不然會有人猜忌,再加上娘你現在還掌著孫少爺的小廚房。”
    “這我知道,隻是十分想念你爹爹。”
    “我也是,我也很想爹爹。”玲瓏眼神暗淡。
    複又恢複神采“娘,還有三個月,等那解差回來,我們就能拿到爹爹的信了,再等個幾年,等到當今皇朝改頭換麵,或許我們還有重聚的時候。”
    不知道何時起,玲瓏已經開始被這晉朝同化了,少了幾分千年之後的倔強,反而帶了幾分封建的順從。
    四月份,是桃花盛開的時節,遠走邊關的陸文和周穀修也疲憊不堪。日複一日的行走,腳上的鞋子已經破破爛爛,好在腳上本是冬日的鞋子,鞋底很厚,不然怕是在就光腳而行了。
    “周兄,玲瓏給的糧食不多了吧。”
    “是不多了,好在路上有些野菜,倒不至於餓死”陸文苦中作樂。
    “這會兒,倒是讓我想起了咱們小時候……”
    “老陸”周穀修打斷道。
    “你別打斷我,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抱歉,還有,感謝”陸文鄭重的說道。
    “那時候我們幾歲來著,我八歲,你九歲,差不多就和現在的玲瓏和景煜一樣。那時候咱們,春天播種、夏天摸魚、秋天爬樹、冬天撿柴。”
    “你比我大,什麽都讓著我,我就把你當個哥哥一樣,那時候,你家在村頭,我家在村尾,爹娘找咱們的時候,總是劈頭蓋臉一頓訓。”
    聽著陸文的話,周穀修也是回味無窮“是呀,總說往山上跑,被人牙子拐跑了怎麽辦。”
    “還記得徐大哥嗎?”陸文問道。
    “記得,徐大哥比我大三歲,比你大四歲,經常帶著咱們玩,就是那一年的驚蟄,徐大哥染上了瘟疫,傳染了整個村子。”
    周穀修眼神閃爍“原本我娘和我爹隻認為是普通的傷寒,直到藥堂中其他病人也和徐大哥一樣,咳嗽不止,什麽藥都不管事兒,就連官府也管不了。”
    “周叔和石嬸都是頂好的大夫,但就是太好了,最後在那場瘟疫中,我的爹娘和你的爹娘都因此喪生。”
    “我爹娘是真正的大夫,他們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藥,可是咱們那裏並不生長,用盡藥鋪的藥材都不夠,最後村裏麵的人,就、就將……”周穀修聲音嗚咽。
    “藥鋪沒藥,村民又不信,他們便自己闖了進去,反倒是讓周叔和石嬸染上病了,周叔的最後一服藥,周叔托你給了我,自己卻……”陸文也要說不下去了。
    “原本咱們清河縣就離京城很遠,兩個月的路程,等到京城的太醫趕到的時候,村裏的人早已死的近一半的人了,可恨的是最後他們還怨恨周叔他們,真是一群白眼狼。”
    “後來我被舅舅帶走,去了石家村,直到咱們一同到鎮上讀書,隔了幾年才碰到”周穀修苦笑,他這一生還真是多災多難,少時父母去世,青年妻子難產,到了現在,我居然淪落到發配邊關。
    “這聲感謝,要感謝周叔和石嬸,要不是他們,我也活不到現在,是周兄的爹娘給了我這條命,若非周叔和石嬸,我早就死在八歲了。還有抱歉,對不起,周兄,若是那份藥不給我吃,周叔和石嬸說不準,現在還在世也說不定。”
    “老陸,別說了,就算的那個救的不是你,也會是別人,他們隻會先為別人著想,不會顧及自己。若是要救他們,還不如是你,老陸,你放心,我從未怨恨過你,你依舊是我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