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自賣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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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瓏姑娘回來了”守門的護衛一見到玲瓏,立即恭敬的行禮。
    玲瓏擺擺手,“這次我和桐秋出門去買了些春餅,勞煩你幫我分發給府內眾人。”
    護衛接過紙包,連忙答應著。
    回到府上後,玲瓏將剩餘的幾個春餅給了晚冬和銀朱她們各自二兩。
    “姐姐,我不餓,你留著吃吧”晚冬推脫著。
    “是啊,姐姐,這春餅涼了味道就差很多了”銀朱說著,眼睛卻是沒有離開這個紙包。
    玲瓏見她這樣子,覺得好笑,“不妨事,我還有,你們趕緊趁熱吃了。但也不要吃多了,一會兒還有晚飯呢。”
    玲瓏見她們還是不願意收下,隻得把幾個紙包塞到桐秋手中,催促著她們趕緊吃了。
    忽然想到了什麽,有件事倒是忘記問了,便直接跑到後院去了。
    “文洛哥哥”玲瓏敲響了屋門。
    聽到動靜,齊文洛打開房門出來,見到是玲瓏便玩笑說道:“玲瓏管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文洛哥哥這樣說可是折煞妹妹了,要不,我也不叫文洛哥哥,改叫文洛公子吧”玲瓏笑吟吟的說道。
    “那還是別這樣叫了,都多少年沒人叫過我文洛公子了”齊文洛這樣說出口,兩人皆是一頓。
    良久,還是玲瓏先行開口,“總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無非是晚些罷了。又或許再過不久,文洛公子的大名能響徹清河呢。”
    “承你吉言”齊文洛朝向玲瓏微微一笑。
    “對了,文洛哥哥,今日可有賣爆竹的大叔上門?”玲瓏笑問道。
    齊文洛這才想還有這一回事,輕聲道:“剛剛敲門便是問這件事吧。”
    “文洛哥哥可是說對了”玲瓏點頭承認。
    “那爆竹如今正放在庫房之中,你什麽時候要的話,自行去取便好。”
    玲瓏笑著謝過齊文洛,隨即又陪他聊了一會兒,留了些春餅這才離開。當然,兩位公子哪裏玲瓏也沒落下。
    “陸大嫂,今日你在這兒呢?”玲瓏走進廚房,一眼便見到那個忙碌的婦人。
    陸氏聽到聲音從灶台抬頭,見是玲瓏,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說道:“玲瓏姑娘怎麽來廚房了?我做飯弄得埋汰。”
    玲瓏看出陸大嫂有些拘謹,便笑道:“咱們都是做下人的,陸大嫂可是嫌棄我在這兒礙事?昨晚陸大嫂燉的湯很香,這不出門一趟給大家帶了點春餅,正巧路過便想來嚐嚐大嬸的手藝。”
    陸大嫂聞言忙擺手:“姑娘可真會說笑,老婆子做的東西哪裏配讓姑娘吃。”
    玲瓏笑了笑:“大嬸太謙虛了,大嬸昨晚燉的魚湯香味濃鬱,魚肉入口即化,沒有一絲腥氣,讓人難以忘懷。”
    “這……那……”陸大嫂被玲瓏誇得有些語無倫次,不敢相信。
    昨晚的魚湯是做給主子的,玲瓏既是喝到了,想必是和幾個公子一起吃的。主子們如此看重玲瓏姑娘,更是不能得罪了。
    “姑娘若是喜歡,今日我燉了一份雞湯,姑娘要不嚐嚐?”陸大嫂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嬸別客氣,隻用湯就好”玲瓏笑著說。
    “啊……姑娘慢坐,我去給姑娘盛碗湯”
    陸氏端起碗筷,往碗中盛了半碗雞湯,連同勺子一塊遞給玲瓏,“這是新鮮的母雞熬成的,姑娘試試。”
    玲瓏接過雞湯,輕輕吹了吹熱氣,送入口中,“嗯,很鮮。”
    陸氏見玲瓏喜歡,便放下心來,繼續做其它的菜肴。
    “大嫂你其實不用擔心,我並不是什麽閨閣小姐,我也隻是個下人而已,無非是早進府幾年而已。”
    陸大嫂知道玲瓏這是變著法讓自己寬心,也開始和玲瓏說起了自己的家事,“唉,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誰會賣身當奴才呀。”
    玲瓏對此也是感慨非常,這話倒是說到她心坎裏了。她和娘親如今身在侯府,若非獲罪淪為奴婢,想必她也不會賣身為奴。
    玲瓏輕聲勸慰道:“若是大嫂不介意,可以跟我說說心裏話。”
    陸大嫂聽完,猶豫片刻,忍不住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我本是嫁到雲溪村一戶姓陳的人家,但奈何對方考上了秀才,不想娶一個鄉下女人,就和我退了婚”說著,陸大嫂像是提起了什麽傷心事,聲音開始有些抽噎,“這本是沒什麽,但村裏謠言四起,我就隻能草草嫁了。”
    “剛好上門提親的也是雲溪村的人,見他是個憨厚的,想必待人不錯,便答應了。”
    “成婚開始那幾年都還不錯,家裏隻有一個公公,對我還算寬厚,又沒有婆母,我們當時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不到一年,我就生了個兒子,公公和我那當家的都挺高興的。”
    說到這,陸大嫂停頓了下,神情有些悲戚,“隻可惜好景不長,我那當家的為了能給兒子交束修,就獨自上山打獵,說是要獵熊瞎子。”
    “我本來還挺高興的,畢竟我當家的可是打獵的好手”陸大嫂說著,臉色突然暗淡了下來,“誰曾想,三天都沒回來,我就在家等,左等右等,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居然摔斷了腿,現在躺在床上,根本下不了地。”
    陸大嫂說著,又嗚咽了起來,“這下子,別說兒子的束修了,當家的摔斷腿,公公也急病了,我也實在是沒法了,就把自己給賣了。”
    玲瓏默默聽著,心中感慨萬千,不由安慰著陸大嫂,“大嫂你也莫太傷心了,世間之事,誰能盡善盡美呢。”
    “姑娘說得極是,可我就是難受啊,我那苦命的當家的。”
    “那大嫂的相公如今可好些了?”玲瓏小心問道,生怕觸到陸大嫂的傷心事。
    陸大嫂想了想,“如今好些了,我賣身為奴的銀子不少,藥錢夠了,連兒子的明年一整年的束修都不愁了。”
    “那就好,大嫂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大嫂到咱們府上是活契?”
    “十年的活契”陸大嫂點了點頭。
    “放心吧大嫂,您在這好好做活,每個月有月錢,年節還有賞賜,廚娘少說有半兩銀子。或許不到十年,您就能自贖自身呢。”
    “真的嗎?”陸大嫂不敢置信,原本她以為當真要在這待上十年呢。
    “真的,而且廚娘每月本就有兩日休沐,你若是不放心,趁著休沐之日回雲溪村看看便是。”
    陸大嫂收斂了一番,也不哭了,“多謝你了,玲瓏姑娘,願意同我這等粗人說話。”
    “那有什麽,嫂子若是願意,我以後常來與你說話”玲瓏這話說的實誠。
    “玲瓏姑娘有事也能找我,雖說有可能幫不上什麽忙”陸大嫂不好意思摩挲著雙手。
    “那就請陸大嫂偶爾幫我做份湯食就好。”
    “好,姑娘喜歡就好。”
    “對了,大嫂,我有一事不知大嫂能否解答。”玲瓏仔細想了想,記得這四周好似,並未有什麽叫雲溪村的,難道不是這邊的。
    陸大嫂擦幹淨淚水,“姑娘你說,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訴姑娘。”
    “公子年前本要買些地,打聽了清河境內周圍的村莊,倒是沒聽過雲溪村這個名字。”
    “姑娘不知,咱們這六年前下了場大雨,連下了幾天幾夜,好多村子都被衝垮了,有幾個村子合在一起換了個新地兒,又起了新名叫雲溪村。”
    “原來如此”玲瓏皺眉想到,若是紅山村也是如此的話,那外祖可是不好找了。
    “那大嫂知道紅山村這個小村子嗎?是不是也像雲溪村似的,換地方了”玲瓏問道。
    陸大嫂點頭,“說來湊巧,並入雲溪村的人,就有紅山村的人。”
    “我正巧要去紅山村辦些事,若是陸大嫂方便,下次休沐我們一同前去。”
    陸大嫂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攥住玲瓏手,“那感情好,麻煩姑娘了。”
    玲瓏輕拍握住自己的大手,輕聲道:“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