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山色，心中卻無法平靜。艾俐曾在這裏看過多少次風景？她是不是跟我一樣，在焦慮的時候也會望向遠方，試圖從山水間尋找答案？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對麵馬路上出現一對中年夫婦，男的長得五大三粗的，一副泥工的模樣，女的眉清目秀，看樣子比男的小很多，看著不像是一對夫婦，更像是父女。男的前麵走著，男的步伐快，女的隻能小跑著跟在後麵，手裏一塊餅還冒著熱氣，她急跑幾步把餅掰一半遞給男人，自己吃著另一半。男人沒好氣地拒絕道
    “半個餅怎麽夠吃？把你手裏的給我。”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有點委屈，但還是把手中的半塊餅全遞給了男人。男人接過餅，似乎是勝利地笑了，對女人吼道
    “你又不做事，少吃一餐沒有什麽，把你帶著就是麻煩。晚上煮好飯等我。別跟著我了。”
    女人止步了，男人繼續往前，頭也不回，女人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男人的背影，看得出這個女人對男人充滿畏懼又帶著一絲無法割舍的牽掛。
    我心中大罵，什麽男人一個餅還跟女人計較，真是太過分了。就在電光一閃的瞬間，我突然像接受到某種啟示般，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或許，監理項目可以拆分成兩個部分，分別委托給宏遠監理和現在的敬業監理，這樣一來既能保持與敬業監理已有的合作關係，又能讓宏遠監理參與到項目中，緩解目前因更換監理公司帶來的壓力。兩家監理公司共同參與，還能形成良性競爭，促使雙方在服務質量上互相促進。這樣不僅解決了更換監理公司帶來的不安定因素，還可能激發新的合作潛力。想到這裏，我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一些，仿佛眼前的道路豁然開朗，我仔細梳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張偉在更換監理公司的問題上很抵觸，但是張首承一直保持著沉默，所以我感覺讓他去實施我的計劃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把張首承找來，把我的想法告訴他，他聽後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他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說
    “這個辦法確實可以一試，據我了解，敬業監理口碑一直不錯，但是最近項目太多，人手緊張，服務質量有所下降也是事實。而且我還知道敬業監理其實沒有打算競標我們的這個項目，因為他們的項目太滿了，抽不出人手。是張副總主動聯係他們希望他們參與競標，他們才投了標書，參與到競標。如果現在把項目拆分，反而可以減輕他們的壓力，同時也給宏遠監理一個機會。這樣既能保持合作的穩定性，又不會因為完全更換監理公司而引發更多的爭議。我覺得這個方案是目前最穩妥的選擇，既能解決問題，又不會激化內部矛盾。”
    聽了張首承的話，我瞬間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公開招標的項目，張偉為什麽要邀請敬業監理參與競標？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利益交換？還是說張偉和敬業監理之間有某種私下承諾？我越想越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張首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他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起初張副總跟敬業監理接觸，我並沒有感覺到不妥，敬業監理確實是大公司，我們這個項目交給他們，我也是認可的。敬業監理中標我也認為無可厚非，但後來我發現一些細節很不尋常。比如，參與監理工作的人員並沒有想像的那樣專業，所以我不得不加強對監理工作的監督力度，同時一些關鍵的節點把控不得不親自過問。所以我就開始調查張副總與敬業監理的聯係，發現敬業監理的老總對張副總總是特別的恭敬，似乎有著不正常的關係。”
    特別恭敬？人家敬業監理是大公司，實力擺在那兒，我們隻是初出茅廬的小公司，按理說應該是我們對他們畢恭畢敬才對，可偏偏是反過來的，這難道不奇怪嗎？
    我反問張首承
    “你確定是他們的老總嗎？是不是弄錯了，隻是一個普通管理人員被你認錯了？”
    張首承搖了搖頭，語氣堅定
    “他們的老總叫姚新民，這個網上能查到，照片和名字都能對得上。我親自見過他幾次，第一次是在資質審核的時候，我同張副總一起去的，像我們這樣的小公司，人家大公司的老總根本不會親自出麵，可那次姚新民不僅在場，而且態度出奇地客氣，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當時還覺得可能是對方太重視這個項目了，也就沒多想。但後來幾次接觸，我發現姚新民對張副總的語氣和態度始終不像對待一個普通合作方，更像是在迎合什麽人。有點像下屬……麵對上級的那種態度。”
    哦？什麽情況？難道張偉和姚新民之間有某種上下級關係？我還真不清楚張偉的背景。除了知道他曾經在一個小鎮的政府機關上過班之外，其他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我是不是該對張偉做一個背調呢？
    我讓張首承去接觸一下宏遠監理，看看他們是否願意參與我們的項目，至於張偉的事情先按下，暫時觀察，也不要聲張。
    第二天下午，我的辦公室裏迎來一個貴賓，來人西裝革履，氣質沉穩，他就是一年未見的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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