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天色漸暗，城市霓虹次第亮起，到達了昆銘市內，車子靜悄悄地停在一家婚紗店門口，暖黃的燈光斜映在車身上。艾俐望著櫥窗裏相擁的模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安全帶邊緣，低聲道
    “這家店，以前常路過。”
    我未答，下車，繞到她那一側為她打開車門。
    她愣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波動。我伸出手
    “進去看看？”
    她遲疑片刻
    “你……帶我來看婚紗？”艾俐的話餘意未盡，臉頰微燙，卻沒拒絕。
    我點頭
    “妹妹，這裏不止是賣婚紗，還有晚禮服與定製西裝，稍後那場慈善晚宴需要正裝，我們都需要在這裏挑上一身‘戰袍’，為我們今晚開一個好頭。時間不早了，別耽誤。”
    我輕扯嘴角，目光卻溫和地落在她微紅的耳廓上。
    艾俐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入我的掌心，指尖微顫，卻沒有躲開。
    店內燈光柔暖，映著一襲襲白紗如雲般垂落，仿佛悄然鋪開一場未曾言明的夢。她站在一件象牙緞麵婚紗前停足不前，側臉被光影勾出柔和的弧度。我低聲說
    “咱要是喜歡，就買下來，等我們哪天真正為彼此穿上它，不過今晚我們還得挑一身得體的晚禮服與西裝。”
    艾俐輕呸一聲，轉身向店員走去，說
    “我和這位先生要出席一個重要的慈善晚宴，需要一套優雅得體的晚禮服和一套合身的定製西裝，風格要低調中透出質感，顏色以深色係為主，但要有細節亮點。時間緊迫，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建議。”
    店員微笑點頭，迅速引領我們進入貴賓區。
    深灰絲絨沙發旁陳列著幾款當季高定，一襲墨藍漸變長裙泛著微光，恰似夜海粼粼。艾俐指尖輕觸麵料，眼神微亮。我瞥見一套炭黑嵌金線西裝，剪裁利落，便示意店員取來試穿。
    艾俐換上長裙走出試衣間時，燈火映得她輪廓柔和，宛如靜夜花開。一時間真的有一種看到仙女下凡的錯覺。墨藍裙擺，在她身周漾開微光，仿佛將整片星空披在了身上。我凝視片刻，遞上那枚早已準備好的胸針——銀絲纏枝，中央嵌著一顆極小卻璀璨的藍鑽，與她的裙色遙相呼應。
    艾俐輕喚我兩聲，我才回過神，將胸針輕輕別在她左肩緞帶處，指尖擦過她微涼的肌膚，低聲道
    “今晚的你，不該隻是美得體麵，而該讓所有人記住——你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她怔望著我，呼吸微滯，眼中似有星火躍動。
    店員悄然退下，店內靜得能聽見彼此心跳的節拍。
    我後退半步，整了整袖扣，聲音沉穩
    “真心感覺我如果娶了你，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事。但總感覺我配不上你，你應該能找到更好的人，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
    她轉過身，指尖輕抵住我的唇，聲音微顫卻堅定
    “誰要嫁給你！而且我想嫁誰，那一定是我心尖上的人，他一定能匹配我的所有。”
    我凝視著她，喉間微動，終是低笑出聲。燈光下她的影子與我交疊，像命運悄然縫合的伏筆。窗外城市漸次亮起，如同今夜即將點燃的無數目光
    “你在幹什麽？趕緊選衣服呀！”艾俐催我，自己卻站在鏡前微微出神，裙擺流轉間仿佛牽動了整片夜色。
    我回應道
    “我身上這件炭黑嵌金線的西裝已經足夠合身，剪裁利落得像是為我量身定製的。”
    艾俐仔細看了一下，說
    “你這眼光真的不行，金線太張揚，壓不住你的沉穩氣質。換那套深靛藏青的試試，翻領暗紋像星軌纏繞，襯你才叫內斂鋒芒。時間不多了，別磨蹭。”
    她轉身催促店員取來新套裝，指尖輕撫裙側，側影專注得仿佛在完成一幅未落款的畫。
    我望著她被墨藍裙擺托起的輪廓，忽然覺得這場晚宴、整座城市，都不過是為這一刻悄然鋪陳的背景。
    店員遞來深靛藏青西裝的刹那，我指尖微頓——內襯竟繡著極細的一行小字“與光同行，不懼夜長”。
    抬眼時正對上艾俐的眸子，她唇角微揚，卻不言語。
    我換上新裝走入鏡前，翻領暗紋在燈光下如星軌延展，恰似她曾描繪的理想輪廓。
    她緩步靠近，為我理順領口，呼吸拂過耳際
    “這才對了，你是該走在光裏的人。”窗外華燈初上，整座城市仿佛隨她低語蘇醒。
    我們選定了裝束悄然步出這家婚紗店，夜風拂麵，霓虹在濕漉漉的街麵鋪成流動的星河。此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悸動在血脈裏奔湧，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仿佛已經忘了接下來要麵臨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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