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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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刹那之間,當衛子道從空中落下,眼看就命喪巨猿兩掌之間的時候,落筆不禁閉上了眼睛,歎道,哎呀!完了,可惜!可惜!然而也就是在這瞬間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落筆抬眼再看,巨猿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
    “威武!無敵!”落筆不禁高喊,緊接著他手下的武士一起舉起武器高喊著:“威武!無敵!威武!無敵!”
    “我的神殺死了白猿!”白衣女子歡呼起來。“啊!”她身邊的藍衣女子聽見歡呼才緩緩睜開眼睛。“他贏了!他殺死了白猿,他是天下第一的英雄!”白衣女子歡笑著搖晃著擁抱著還在驚嚇中的藍衣女子。
    此刻落筆早已經跳下了高台,從空中躍了過去,江茶心緊隨其後,來到了衛子道麵前。眾人見是落筆,急忙分兩側退下,讓出一條路來。
    衛子道略一調息,剛才也隻是一霎那而已,如果他略猶疑一分,或者如果那裏並不是白猿的氣海,那麽現在的他不止是像白猿一樣倒下,估計連渣都不剩了,可惜世間永遠沒有如果。
    “不知道英雄高姓大名?伸手竟然如此了得,真是失敬失敬!”落筆上前拱手施禮。
    衛子道回頭看看這個小胡子的江湖人,沒有說話隻是淡淡還了個禮。
    落筆看他淡漠的表情,心裏略有些打鼓,他到底是什麽人,何門何派?怎麽會剛好出現在惡人穀,難道他也是為白猿而來,“看兄台武功超凡,想必江湖上定有名號,還望賜教,兄台可是為白猿而來?”
    原來魔九尊洛陽歸來後,急於修煉野球6層,因此不慎走火入魔傷其經脈,後經密保得知,惡人穀有白猿現身,據說白猿的後腦有一顆靈丹,可以讓人經脈修複增加修為,另外在白猿守護之地必定有奇寶,故讓落筆帶人來大戰白猿,沒想到這白猿遠比落筆想想象的厲害的都,差點被全軍覆沒了。如今白猿被這個人殺死,難免害怕,此人會與自己爭奪寶物。而且看這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定不是對手,隻是若是別的寶物也就罷了,讓他也無妨,這白猿可是尊主…如此少不了一場惡戰,而自己也隻能以多致勝了。
    “在下不過一個無名書生而已,偶爾路過此地!”衛子道什麽人,白猿的底細何曾不知,現在又看落筆口氣中帶著八分的防備,已經全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卻也不想解釋。“告辭!”說話間憶心劍還鞘,在落筆和江茶心的驚訝的目光下走了過去,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就是這樣的傲氣,就是如此的坦蕩,就是那樣的不屑!
    藍衣女子被媚兒晃的七葷八素的,好容易才按住興奮躁動的媚兒道:“你,你不前些日子說月神才是你的神麽?”
    月夜之神!媚兒愣了一下,前些日子,從中原來了一個叫冷月夜的年輕人加入了魔域,他不但英俊威武一表堂堂,而且武功蓋世,聽說他還是來自江南第一大幫,九浮宮的右令使,甚是被尊主看重,因此剛來不多久就被封為了月夜之神,而也就是這個月夜之神,竟然和月光一樣清冷,對自己這個魔域第一美女熟視無睹,就連他身邊的那個小弟,也是個沒眼力的人,真是把人氣死,隻是這些她自然不會對藍衣女子講了。“你少多嘴拉,我要去找我的神拉!”說著她甩開藍衣女子向著衛子道飛奔而去,藍衣女子自然在後麵跟著。
    “淺淺!”媚兒突然停下來回頭道:“這可是我的神,你可不要和我搶呀!”說完又向前跑去。
    這是衛子道已經繞過了落筆等人,向著穀外走去,媚兒是從一側奔來的,邊跑邊喊:“神,你要去哪?”
    衛子道被這突如起來的喊聲怔住了,他抬頭一看,隻見兩個女子向自己跑來。前麵的女子頭上係著金鈴盤絲的發帶,束成兩條長長的辮子,隨著跑動上下搖擺,齊齊的劉海下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單純而靈動,而當她看見衛子道站住的時候,萬分歡喜的笑了起來,眼睛又邊的細長,眼神妖媚而迷離。一身白色戰甲如魚鱗一般在陽光下閃耀,肩頭還鑲嵌著兩朵純白的羽毛,一翻異域風情,別樣的魅力。而她後麵的女子穿著同樣藍色的戰甲,隻是稍有些瘦小,同樣齊刷刷的劉海,別著一根瓊瑤玉茗的發簪,一根銀色絲帶迎風而起,輕盈而飄逸。
    “神!你要去哪?”眨眼間白衣女子已經來到了衛子道麵前,一雙玉臂伸出,攔住他的去路。
    看著這兩個絕色的美女,衛子道竟然有些羞澀,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轉身繞過她繼續向前走去。
    “哎!”媚兒看他要走不禁一愣,點點頭就走那可不行。
    “神!你不要走呀!”媚兒說著追了過來。
    “我不是神!”衛子道頭也沒回淡淡的道。
    “你就是我的神,”媚兒見他回話,不由的笑了,趕緊緊走兩步站在他麵前:“你要去哪,為什麽不留下來呢?”
    她的身體攔在衛子道身前,衛子道隻能停下腳步,看著這兩個美麗可愛的姑娘如癡如醉的看著他,不禁也笑了:“我要去大漠!”
    “去大漠?”媚兒一愣和藍衣女子相視一笑,:“他要去大漠,那我們……”還沒有等媚兒把話說完,但見衛子道淩空而起一丈多高,穿雲!穿雲!穿雲!當他落地的時候已經兩丈開外了。
    “哎!”媚兒揮舞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放下!
    “媚兒!他走了。”藍衣女子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略有些失落。
    “可是他要去大漠!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媚兒轉過身對藍衣女子說:“他走不了,他是我的神,他肯定是我的!”眼中透出了快樂和自信。
    衛子道怒殺白猿,離開梅林穀,繼續北走,卻見地形複雜,道路交錯,而且渺無人煙,別說人煙,地上連個車轍都沒有,剛才那人山人海的喧囂好似一夢,然而當然不是夢幻,一身的汙血混合著汗水沾在身上確實的非常不舒服,偏偏衛子道是一個極愛幹淨的人,而這個極愛幹淨的人卻也幹淨不起來了,因為這裏什麽都沒有。
    “不知道還有走多久才有鎮店!”然而山梁接著山梁,山穀接著山穀,幾十丈之處就不知道是哪裏了,而且道路縱橫交錯,不知道哪一條可以通往鎮店。衛子道有些抑鬱了,穿著這樣的衣服幾乎讓他無法呼吸,正在衛子道在山梁上發愁上發愁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來了!”衛子道不禁大喜,急忙站起來向遠方眺望,隻見從山穀的轉角處出現了兩匹馬,馬上端坐兩個人,一男一女,都穿著一身紫色衣褲,外披著一件紫色棉袍披風,衣領袖口處由紫色貂毛裝飾,一寸寬的紫色護腰扣於腰間,外束一根金黃色緞帶,足蹬紫色翻毛的鞋子,二人的年紀相仿不過二十二三的樣子,均用一根金簪在頭頂上紮了一個發髻,長馬尾辮飄於腦後,前麵的劉海被風吹起,女子秀氣活潑,男子沉著木納,二人有說有笑的跑了過來。
    衛子道笑笑,看這身情侶裝束自然也知道這是一對小情侶了,若是往日他自然不會上去討嫌,隻是如今他全身都被那血水浸泡著,一股股腥臭讓他苦不堪言,隻想快點找到鎮店清洗才好。正好現在有此二人經過,若錯過去,還不知道後麵是否還會有別人?也確實沒有辦法了,因此急忙上前打招呼。
    “二位兄台留步!”
    那兩個年輕人忙拉住戰馬,驚訝地回頭看看。這地方本就荒蕪人煙,何況最近這一片地界已經被魔域戒嚴了,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況且此人全身血跡斑斑,就算在走在街上也要嚇人一大跳,何況在這種場合呢?這男子把那女子的馬向後推一下,自己往前一步。擋在她前麵,警惕著看著衛子道。
    衛子道心想這是把我當成江洋盜賊了?也很是無辜,他無奈地看著這個男子,想為自己辯解,但這又從何說起呢,“嗯……我從此路過,被一怪物濺了一身血,隻想快點找個鎮店換洗衣物。隻是這道路交錯,一時迷失了方向,真不知二位兄台可否告知,哪條路通往鎮店?”
    “你遇見怪物啦?”沒等男子說話,那女子倒是跑過來搶先說。
    衛子道點點頭。
    “沒傷到你吧?”女子道,而那個男子似乎是怕有危險伸手攔住了靠上前的女子。
    女子推開了他的手,放馬過來,圍著衛子道轉了一圈兒。“你是幹什麽的?”
    “我隻是路過,碰巧遇到。”衛子道不想說的太多。
    “看樣子前麵情勢緊急呀,我們還是快點兒過去吧。”那男子焦急地看著遠方。
    “哎呀,他們那麽多人呢,”那女子說著,可憐的望了衛子道一眼,暗道真慘,你這倒黴蛋,偏偏會遇到那百年不遇的怪物,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她暗自琢磨卻說出聲來:“你真是很幸運呀。”
    “是啊,很幸好遇到你們,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哇!”衛子道急忙附和著。
    但他的話一出口差點讓那女子笑噴了。是啊,命要沒了還找什麽路,到底什麽才是萬幸?她對那男子歎道,“他估計被嚇壞了。”
    “我看是被嚇傻了。”那男子聽衛子道的話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這麽想,但沒好意思說。”那女子嘿嘿笑了起來。
    是的任誰都會明白這女孩子說的萬幸是在慶幸他躲過一劫,可偏偏衛子道卻覺得現在能找到鎮店清洗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被認成傻子麽?
    衛子道耐著性子看著他們,看著這兩個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其實有時候真說不清,到底誰是傻子。
    “我們快走吧,別理這傻子。”那男子似乎已經很著急了,但那女子好像卻一點也不著急。
    “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去,哎——”她回身對衛子道說,“那你看,前麵路口向左邊的小路一直走,過了前麵山穀,你就可以看見鎮店啦。”
    衛子道聽了急忙連聲謝過後一轉身就走。
    “哎,那個誰?”沒有辦法這女子的確不知道他是誰,隻見她一撥馬急忙把他攔住:“你這人性子好急呀,”
    “額?姑娘還有何見教。”衛子道愣了一下道。
    “我想你一定是外鄉人,應該不知道吧,前麵是惡人穀,那穀內時有瘴氣,”說著她看著暮色將至的時辰說,“現在估計瘴氣開始變濃稠了,你在穿過穀底的時候,必然會中瘴氣之毒的。”說著在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丹藥給他,“吃了這個就可以避免瘴氣之毒了。”
    衛子道看著藥丸,笑笑:“沒關係,瘴氣多聚於狹小不透風的穀底,我不走穀底就可以了。”說著在此失禮別過,卻並未接藥丸。
    “哎!”這姑娘看著手裏藥丸,搖搖頭,“怪人!”
    “我看未必。”她旁邊的男子騎著馬向前走了兩步,“你看,他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估計我們都看走眼了。”
    那女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天啊,隻見衛子道說話間已經出去十幾丈,他在山梁上奔跑如電,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暮色之中。這姑娘看看那小哥,那小哥看這姑娘,二人不覺一起點點頭。“這到底是什麽人?我看我們莫非更像傻子?”那紫袍姑娘望著衛子道遠去的身影,歎息。“管他呢,我們走吧,看情況,落筆那邊並不順利啊。”那男子說著撥轉馬頭,二人催馬向梅靈穀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