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在哪裏
字數:6496 加入書籤
老金確實有老金的打算,歐陽逍這個人,應該不是一個簡單是獵戶,但無論他是什麽人,人品絕對是沒得說的,而葉小開這樣一個女孩子來到燕京難道真的跟自己打一輩子鐵,那個叫什麽平生醉的……不知道為什麽,盡管他從未出現過老金總是不太看好這個人,或者說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出現,看葉小開如此執著的樣子或許會很傷心,而如果有啊三就不一樣了,沒有什麽感情不可以代替的,而且葉小開不但不討厭啊三,對她還有一點說不出的好,如果這樣……老金笑著看著門外的一切,與其說他們兩個合起來在作弄他,不如說他在找機會可以讓二人合起來。那樣,想想自己左邊是阿三,右邊是葉小開,這日子肯定是最開心的日子。
“老金,怎麽這麽高興!”葉小開返回來了,看見老金還在那笑著,那滿臉的笑容比盛開的菊花還繁茂。
“我高興!”老金猛然回到了現實看看已經進門的葉小開說了句轉身嘿嘿笑著走了。
為了可以專心鑄刀,鐵匠居掛起來暫停營業的牌子,金一指清了清鐵爐,讓百年桂花木重燃爐火,然後把鎢精鐵扔進去,桂花木熊熊烈火愈燃愈猛,烏精鐵由黑變紅,由紅變黃,逐漸發出刺眼的光芒。
“葉小開!”正在觀察烏精鐵的老金突然對正在加柴的葉小開說:“你是不是故意和那小子合起來激我,讓我給他鑄刀!”
葉小開心裏暗笑,這烏精鐵都要化成鐵水了,你現在在想起來不是晚的太多了麽,但嘴上還是不能那樣講:“哪有呀,老金你想,你本來就喜歡這塊鎢鐵對吧!”
“對!”
“東方城沒你這鑄造技術高對吧!”
“那當然!”
“你忍心讓這烏精鐵被別人糟蹋!”
“那絕對不行!”
“還有你早想把鑄造技術傳授給我是不是!而現在正好有現成的材料,用別人的材料教會你徒弟,讓你徒弟把你的鑄造述發揚光大,你說你是不是賺了!”
“對對對,絕對賺了!”
“就是嘛,我就是看機會難得,所以那天才和阿三大吹特吹,要不他能那麽心甘情願的把材料準備到位?你說我這是為了誰?”
“為了我!”
“那我對誰好?”
“對啊三好!”
“啊!”葉小開回頭白了金一指一眼,“回答錯誤!”
“對我好,對我好,晚上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金一指大笑著改口道。
“就是嘛!”葉小開的小臉被爐火映的通紅。
鑄造一把烏精武器三天是最短的期限了。第一天用百年桂花木燃氣起的地獄之火把烏精鐵熔斷出鐵水,第二天把鐵水鑄造成形,千錘百煉,第三天冶煉拋光,淬煉出烏精刀最大的品質和靈性。也隻有金一指才能將這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但凡有一個程序出來問題輕者回爐重者毀於一旦。
三日後在老金的指點下,葉小開打造出了第一把烏精武器,葉小開給它起名為:隕星。此刀比普通單刀要窄上一分,不過三指來寬,長也不到三尺,便於攜帶,若藏匿於寬大衣袖中,別人也很難發現。插於刀鞘中平淡無奇,一但拔出,一股冷氣逼人三魄,直接讓人膽怯心寒。原來鑄造真的是可以上癮的,在第三天冶煉拋光時,葉小開像是入了魔一般,在鐵台上一遍遍淬火鍛造,一遍遍精細拋光,直到後半夜,刀刃被淬煉的完美無瑕,這才疲憊的憨憨入睡。就連老金也是著實的佩服這孩子的敬業精神,感歎自己終於後繼有人了。
話說三日後,歐陽逍早早的就來到了鐵匠居,對於一個武士,武器就是他的第二條命,而他就要迎來他最愛的第二條命,如何會起的不早。太陽升起了很多,鐵匠居還沒有開門,歐陽逍從屋頂跳落下去,院裏特別安靜,離很遠就可以聽到金一指的鼾聲從後院屋裏傳來,看來金大師還在睡著,那葉小開應該早起來了才對。歐陽逍暗想著看看院裏另一間屋子似乎沒有人,而鐵爐房的門虛掩著,歐陽逍輕輕推了一下,但隻走了半步就站住了,鐵爐內的爐火已熄,葉小開疲憊的蜷縮在椅子上懷中抱著一把單刀正睡的香呢。那就是那把刀麽?歐陽逍隻覺得熱血沸騰,隻是這一切並沒有驚醒葉小開,她可能太疲倦了,睡的著實香甜,歐陽逍呆呆看了會,卻也不知道是在看刀還是在看人。既而轉身退了出去,輕輕帶好門,一縱身飛出鐵匠居,在鐵匠居的茶棚裏坐了下來。無論她承不承認她都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女孩子無論是怎麽樣的睡著都不該被打擾,更不該被偷看,這是對一個女孩子最起碼是尊重,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歐陽逍幸福而開心的等著她慢慢醒來。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平生醉的心情也好的很,算算來燕京也已經有月餘了,一些繁文縟節的事情層出不窮。看在指揮使的信件的份上,燕王對他還算不錯,誇他年輕有為堪當大用,隻是現在並沒有什麽實缺,不如先留在王府,平生醉可不想留在王府混吃混喝,這時一邊的文書說,護衛所張百戶手下劉總旗那裏少一個小旗,隻是位置有些低了。平生醉差點笑出聲。嗬嗬,說什麽沒有實缺,還不是因為自己是錦衣衛的人,燕王既不願意把權利分給錦衣衛,又想利用錦衣衛的實力。而如今自己來了,自己這錦衣衛大弟子的身份和那封推薦信自然讓燕王為難,顧一直未曾給予安排。我燙手麽?我是山芋麽,平生醉暗笑,軒轅師叔怕自己在錦衣衛做大因此時刻想趕自己下山,而燕王府更怕自己得了實權後隻聽指揮使命令,難以掌控,因此不敢任用。唉!平生醉長歎一聲,我本無意奪權,怎奈卻依然難逃此累呀。
“燕王殿下,平生醉隻想在燕京盡點綿薄之力,並無意義於做官。”
“那怎麽行,你本身皇甫總指揮使的愛徒,也是總指揮使體諒本王難處特割愛來協助本王管理燕京,怎麽能虧待你呢。”
“燕王殿下有所不知,平生醉多次觸犯門規,因此下山曆練,以磨心性,自然要從最底層做起,還望燕王殿下體恤!”
“哦!”
燕王點點頭,心裏暗道,這小子還挺有眼力:“既然你這樣講,那好吧,我也就不勉強了,你就去做個小旗吧,跟隨張百戶管理燕京治安。如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來見我!”對於錦衣衛,燕王是不可遠不可近更不可怠慢,張百戶是燕王的親近,把平生醉放在他那裏,自然可以放心。
“謝燕王!”就這樣平生醉成了比校尉還略低一等的小旗,不過這對於平生醉並不重要,他有不是為了來燕京謀個一官半職的。等辦好公文轉接手續,這又過了大半個月了,除了每月要有幾次在燕王府輪值,其餘時候就在燕京城巡視。而張百戶也早有燕王授意,並不把什麽重要事交給他做,所以平生醉要比一般都軍士自由一些。除了跟隨劉總旗在燕王府按時巡夜外,其餘時間都由他自己管理。對於這個結果,或許別人會很失望,但是平生醉很是開心。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在燕京等他想等的人了。
燕京,平生醉還是很熟悉的。他本就是燕京人士,在進入錦衣衛前一直在燕京流浪。雖然如今隻是個小旗,但手下還是有幾名兄弟差遣,那自然比一般百姓威風的多了。他負責巡查燕京東。這樣一個店鋪一個店鋪查下來,並沒有一個蘇州的女孩子的身影。“難道她並沒有來燕京!”平生醉歎了口氣,就算她不來,似乎也是最正常不過了。隻是,平生醉不敢去想,心裏卻很明白如果她不來,他們這一生恐怕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平哥!”王六是他小旗下一名比較機靈的小夥子。這幾日下來,他已經和自手下的小夥子混的很熟了,尤其平生醉並沒有長官的習氣,而都知道平生醉身份特殊,是錦衣衛的大師兄,自然沒有哪個小旗甚至長官來找他的麻煩,那天手下的幾個小弟自然過的也順心了許多,對平生醉自然更是衷心了,“平哥,那邊就過了我們的巡查範圍了。”
平生醉笑笑,“好吧,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了,我去那邊逛逛,”王六還想說什麽,隻見平生醉人影一晃,以在十幾米外了。
這一連幾日燕京西麵的茶樓酒樓飯莊驛館,平生醉是逛了個遍,也沒有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隻有那胭脂樓他沒有去,想起在煙雨莊老板娘那眼神,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個登徒子一樣。雖然小開她還不懂,可是早晚有一天她會懂,雖然小開她不在,但是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難道還要去辯解為了找她才去了胭脂樓?有時候明明是這樣的事,一但解釋開來,就會遍成了另一種意思。
“哎吆,爺,怎麽不進去呢?”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看他在門口躊躇了許久,主動走出來向她妖嬈的一笑。
平生醉後退一步:“我想找一位姑娘……”
“到我們這來不找姑娘,難道還是找爺兒們呀!哈哈!”這女子看平生醉拘謹的樣子故意調笑於他。
“不是我找的是十五六歲的外鄉來的女孩子……”
“沒想到還喜歡雛呀,有,有,我們這什麽樣的姑娘沒有,來嘛”說著她竟然上去拉扯平生醉的衣服。平生醉慌亂中推了她一把,平生醉有多大力氣,這女子一下子被推的飛了出去,倒在門前,頭磕在台階上,一股股鮮血流了出來。
“天啊,殺人了,殺人了!”這裏的女子哪見過血,不由的哭天喊地的叫了起來。
“什麽事!”胭脂樓裏擁出了一群人,幾個婆子忙過來把那女子攙扶在一邊,一群打手跟著圍了上來。
“是他,他打的春紅!”接著一片嘈雜聲:“官老爺也不能打人呀?”“什麽官老爺,不過是個小旗,刷威風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自然,這是胭脂樓接待的可都是上至王孫,下至富豪,自然不是一個小旗能比的。
平生醉此刻反倒鎮靜了許多,他陰沉著臉,冷冷的站在那,眾人也隻是嚷嚷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現在還有這麽蠻橫的官兵,也不怕小刀會給哢嚓了!”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帶著天生對官兵的仇恨憤憤的說。平生醉巡聲望去,一個個都立刻閉上了嘴巴,他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怎麽回事?”隨著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眾人自動向兩側分開讓出路來。“宦娘來了!”有人低聲說著。伴隨著一陣熙攘,一個女子走到近前。這個女子大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紅色薄紗的裙裾在風中搖擺,白色的緊身裹胸,在紅紗之內若隱若現,纖細的腰肢上,扣著一個金色梅花扣,在腰前墜著的幾個玉環隨著她扭動的腰肢發出叮咚叮咚悅耳的聲音。低低的衣領下露出的肩膀白皙細膩,在那白膩的肌膚上紋著朵朵鮮紅的梅花,似乎是剛剛飄落的一般。隻是妝容比較濃厚,但濃厚的妝容下依然可見她天生麗質的美麗,一雙桃花的眼睛在平生醉的身上輕掃了一下就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平哥哥!”
平生醉一驚,自己來燕京時日並不多,也從未來過此地,這個女人怎麽會認識自己。
“平哥哥一直在燕京的東城行走。我還愁沒機會遇見,不想今天可就見到了。”說著咯咯咯的笑起來,似乎從來沒有看見春紅那滿血的臉。
“你,你怎麽認識我?”平生醉不自覺的輕叨了一句。
“誰不知道平哥哥,英雄少年,武藝高強,錦衣衛頭號弟子,下山曆練呀!”這女子說的輕鬆自如,好似這說一件家喻戶曉的事情。這樣一來平生醉反到不好意思了:“我並沒有打她,她上來拉扯我的衣服,我隻是……”沒有等平生醉說完宦娘就把話接了過來:“她自己眼瞎怪不得別人,隻是怕髒了哥哥的手,我還沒有向請罪呢!”說著飄飄萬福,玉體輕盈,暗香浮動。
“額……”這禮平生醉真是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他又後退一步,紅著臉說:“我隻是想問一下,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外鄉來的小姑娘,蘇州口音,估計有這麽高。”平生醉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隻是比這一下都感覺到了一種幸福。
宦娘沉思片刻道:“我想了想,這半年也沒有見過蘇州來的人,我在燕京是最靈通的了,”這一點平生醉算是見識過了,“如果有這樣的姑娘出現過,我想我應該會知道。”
這一點平生醉相信,卻又不願意相信。他剛剛燃燒起來的熱情瞬間熄滅了,“那謝了!”他轉身而去。
宦娘不由上前一步,想說又沒有說,他是不會進胭脂樓的,哪怕隻是喝一盞茶,“都散了吧!”宦娘歎了口氣,“什麽女孩子不是都要變成女人?”她冷笑著搖搖頭回了胭脂樓。一個自己已經沒有希望的人也見不得別人擁有。
平生醉今天一反常態,直接來到了西城,當他剛到西城就有一股桂花香氣撲麵而來,他不由的順著這股香氣在西城附近徘徊。
此刻太陽已經一竿子高了,晴空萬裏沒有一絲雲彩,隻有一絲絲西南風吹過,那縷香氣就是從那西南邊鐵匠居傳出來的。隻是此刻鐵匠居還關著門,門外的茶棚裏卻坐著一個年輕人,不緊不慢的喝著自己囊裏的酒。
這是歐陽逍,他很早就看到了他,從他在西門往這邊走的時候,就看見了。隻是故作沒有看見一樣,依然喝著他的酒。從他走過來的腳步和氣息,歐陽逍可以評斷此人武功不弱,隻是他不過是個小旗,一個小旗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真的要小心了,歐陽逍對官府的人有著一種不可消解的警惕和討厭。
平生醉心思在尋人之上,對於一個茶棚下的男人絲毫不感興趣,他在鐵匠居門口站了片刻,又看看一邊那個男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