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葉小開夜探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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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開,不好了!”張羅跑進了鐵匠居,大汗淋漓,驚慌失措,小開不禁心一沉。
“張羅怎麽了?”葉小開扶住差點摔倒的張羅道。
“啊……那……”張羅比劃著說不出一個字。
“你別急,先喝口水。”葉小開遞過去一碗水。張羅咕嘟嘟兩口喝了下去,這才定下神來:“小開,不好了,官兵把金大師抓走了!”
“什麽?”葉小開一愣。“怎麽會呢,他早晨還好好的,說出去喝茶?”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街上賣草席,突然看見亂哄哄的一片,我擠過去一看,隻見金大師被一群王府侍衛五花大綁著,拖走了。我嚇的腿都軟了,趕緊就跑回來通知你。”
“真的,你沒有看錯?”
“怎麽會呢,我看的清清楚楚!”
“可他們抓師傅幹嘛,一個鐵匠,怎麽可能惹到王府?”葉小開隻覺得頭“嗡!”的老大。
“不知道啊,可是確實是老金啊,這樣拖走了。”張羅比劃著被拖走的樣子。
小開一看更著急了,這樣看來老金性命堪憂呀,這……想到這,葉小開轉身就要出門。
“小開,你去哪?”張羅一把拉住了他。
“我去王府問,為什麽要抓師傅!”葉小開道。
“哎吆,你昏頭了吧,可別去呀,別說見你師傅,你還進不了王府,就得被打個半死。”張羅現在有點鎮定下來了。
小開一愣,看看張羅,“是,是我昏頭了,官府是從來不會講道理的。這樣去燕王府什麽用也沒有。”
“對呀!”張羅點點頭。“你別急,想想還有什麽辦法。”小開看看張羅,張羅隻是個編草席的,“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收你的草席吧,我會想辦法的。”是的,也許幾張草席丟了,全家就要餓上幾天。“你,你別別去燕王府啊!在家等等,或許就有消息了。”張羅點點頭,又回頭叮囑了幾句,雖然他也很擔心金大師,雖然他也很擔心葉小開,可是,他隻是個命如草芥的人,尚且不能自救何況救人。送走了張羅,葉小開的心如同在油鍋裏一般,她把爐火熄了,把門關了,翻來覆去的想,為什麽老金會被抓走,會被抓到哪裏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有時候就是這樣,越害怕就越想不好的結果,可是燕京如此之大,又能找誰呢?
與老金本非親非故,但現在的師徒之情遠遠勝於親人,甚至如同父母一般,不能這樣等,萬一……不,不能這樣等,想著她收拾了一下,推開門飛身而去。她一路急奔,她能去找誰呢,歐陽逍,或許在燕京她隻有這樣一個人可以找,而且她確信,他的武功必定不在自己之下。
想不了那麽多,葉小開一口氣已經跑出十幾裏開外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西山附近。葉小開雖然知道歐陽逍在西山,隻是從未來過,隻是事出緊急她也隻好拚一拚了。她一路走來東張西望,卻看不見一戶人家,焦急下她不禁邊走邊喊:“啊三!啊三!”
而正在她無奈的呼喊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她身後飄過。葉小開下意識淩空飛起後退出一丈多遠,大喊“什麽人?”
“嗬嗬,小妹子輕工不賴嘛!”
葉小開定睛一看,是一個瘦小枯幹的男人,神行猥瑣,眼露凶光,正遠遠的掛在樹梢冷冷的看著她。
葉小開隻覺得心頭發冷:“你,你是誰?”
“哦?我正想這麽問你?”這個男人吹了一下手裏的刀鋒,冰冷的刀光充滿了殺氣。
“我,我找啊三!”
“你是誰?”他沒有問阿三是誰,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是熟識阿三的。
“我是金一指的徒弟葉小開,我找啊三,你知道他在哪麽?”葉小開沒有別的選擇,老金還生死不明。
“原來你就是葉小開。”那個男子打量了一下她,把手裏的刀收了起來,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小兄弟,你找阿三做什麽,我是他的二哥,溫良,有什麽事跟我說吧。”
“原來是二哥呀,”葉小開自然聽歐陽逍說過他有兩個哥哥,聽到是二哥,葉小開真是有說不出的開心,終於找到了,要不是巧遇二哥,這茫茫西山想找到阿三真的還不容易。“二哥,我有點事想讓阿三跟我去燕京。”到底讓歐陽逍去了怎麽辦,葉小開沒有想過,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去燕京?”溫良看看她,然後搖搖頭:“葉小開我知道你是啊三最好的朋友,也幫過他很多,可是想比你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葉小開沒有說話,她的確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歐陽逍沒有說過,葉小開也沒有問過,不過葉小開知道啊三一定不是普通的獵人。
“你知道這些天他為什麽沒去燕京麽?”
是的啊三,已經有很多天沒來了。葉小開搖搖頭。
“魔域的人已經來到了燕京,不瞞你說,他們是來殺我們的。雖然燕京沒有人認識他,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就沒有讓他出去過。”夏雲柯和溫良從魔域已經探聽了消息,魔域派衛王等人來到燕京目的是消滅小刀會。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這才取消了小刀會所有的行動。蟄伏於西山獵場。而今天是溫良在山上巡邏,正好遇到了大喊大叫的葉小開。
“魔域的人要殺你們?為什麽呀?”平靜的鐵匠生活,葉小開似乎要把武林兩個字忘記了。
“為什麽?哈哈哈!”溫良大笑“狼吃人還需要理由麽?”
的確弱肉強食,沒有那麽多道理好講。葉小開沉默了。
“他們接下來估計要發瘋的找我們了,阿三雖然麵生,但是他有時候太大意了,所以我們不放心他出去,你說你有什麽事,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以後再說,如何?”
葉小開沒有說話,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你有什麽緊要事情麽?”
“我……”葉小開愣了一下:“我,沒有,我隻是好久沒有看見他了,今天閑來無事路過西山就過來看看。既然這樣你們就小心點吧,太可怕了,我要回家了。”葉小開說著向溫良揮揮手,轉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也是個奇怪的人剛才火燒眉毛一般,現在又雨過天睛,跑這麽快,不會是被我嚇到了,怕受連累吧。
是怕受連累,是怕歐陽逍受連累。葉小開心中已經說了一千遍,我有事,有非常要緊的事,如同我生命一般重要。可是魔域有多厲害,葉小開也自然明白,歐陽逍去燕京,萬一被識破了,自然更有生命危險。怎麽能讓他去為自己冒這個險呢,寧可他什麽也不知道。可是老金,老金怎麽辦。葉小開魂不附體的走著,也不知道如何回到的鐵匠居。此時天已經黑了,就當打開鐵匠居的同時,葉小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葉小開呀葉小開,你還是葉小開麽?你難不成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鐵匠了?膽子怎麽這麽小?這麽慫?”下定了決心她反到安定多了,胡亂的吃了些飯,就開始收拾東西,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葉小開打開房門拿出包裹,穿上了很久沒有穿過的夜行衣,把一隻隻飛鏢插在腰間,挎上百寶囊,周深上下收拾的緊身利索,然後對著鏡子笑笑:
“你是誰?”
“我是葉小開,葉開的葉,葉開的開!”
隻見她身如狸貓,嗖,飛身躥上房頂,接著淩空而起,穿雲踏雪,越過內城護城河,來到內城城牆之下,左右看看無人,哈腰提起,如同壁虎一般踏牆而上,轉眼來到城牆頭是,俯身張望,看下麵並無巡邏,急忙“嗖!”一下,翻過城牆,輕輕躍下,葉小開雖然不經常逛街,但是因為酷愛輕工,故此,燕京的這大小城牆,屋頂房脊,也是沒少走過,因此這路還算熟悉,如此一路向北,不多時就來到了燕王府外。
燕王府外還有一條長寬的護城河,護城河內是兩長高的城牆,別說是有護衛日夜巡邏,就算沒有人巡邏,有也多少人的輕工可以跟的上。不過,這都拿不住葉小開,葉小開最擅長的就是輕工。她如履平地一般眨眼間從燕王府城牆上翻了過去。
“這燕王府院落層層疊疊,要想找個人勢必登天,看來我要抓個舌頭了。”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前麵有一個掉了隊的護衛走過來,葉小開拔出小刀藏於暗處,當著護衛剛走到這拐角處的時候,隻覺得脖子一涼,一把小刀已經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動一下要了你的小命!”
“啊~”那護衛嚇的真的一動不動“好漢爺,我也是窮苦人,請好漢爺饒命,饒……”
“別廢話,我問你,白天抓的那個鐵匠,被你們關在哪了?”
“啊,那個鐵匠?哦哦?鐵匠啊,他不在王府,抓回來就送到都督府了。”
“抓他做什麽,為什麽送去那?”
“現在都督府已經是魔域的駐地了,而他就是魔域要找的人,至於做什麽就不知道了。”這小子說話倒是幹淨利索好不隱瞞。葉小開很是滿意:“好那多謝了!”
“為好漢爺做事是我的榮幸。”這小子很會說話。
葉小開心裏暗笑,這是把我當小刀會了吧“好,那對不住了,你先休息會吧。”說著不等他反應過來,手起指落,一指點住穴道,“兩個時辰會自動解開。”小開把他脫到了暗處灌木從裏,又把一些花枝向中間靠攏一番,這樣不仔細搜查真的看不出這裏竟然還躺著個人。葉小開看看這完美的偽裝,這才滿意的離去。
什麽樣的失敗終是歸於細節。葉小開雖然一向粗枝大葉,但真的做起事來還是蠻細心的,何況如今必須細心,因為隻有他自己。如果萬一出了差錯,別說救不出老金,恐怕今日就要永遠留在燕京了。
都督府。位於亞王府兩側,雖然葉小開並未去過,但大概的位置還是知道的。葉小凱輕輕喘口氣,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人沒在燕王府,還是趕快離開這裏的好,想必都督府怎麽也要比豔陽府守衛鬆懈的多吧。想著葉小開淩空踏虛,扶搖直上。直接飛起兩丈多高,穩穩地落在了燕王府城牆。雖然這半年每日安靜的當著小鐵匠,但武功休息卻從未落下,而輕功更是愈加精進了。城牆上的葉小開哈下身去借城牆之高斜著飛了下去,滑翔一般掠過了燕王府外一丈多寬的內護城河,輕輕地落在河的對岸,疾跑幾步,躲進了燕王府外牆的暗影中。
老金就在牆內,如今到底什麽情形,裏麵有是什麽布防,這些全都是未知。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擋葉小開,無論什麽樣,今日她必定要探知老金的情形。隻見她不假思索的飛上牆頭,扶在牆上向裏張望。都督府的確不比燕王府,府中一片寂靜,幾乎看不到人,但冷氣森森,一股血腥的殺氣撲麵而來。此刻的都督府外圍是王家的護衛,內有魔域的死士,比起王府來,嚴密凶險三倍。葉小開長吸一口氣“老金,大不了今日我去跟你作伴兒了。”隻見她如一隻黑色的幽靈,悄無聲息的從燕王府牆上飛落下去,在院裏甬路上輕輕一點,翻身上了都督府中堂大廳的二樓房頂,在房簷上俯下身去。四周寂靜無聲,似乎是一座空城一樣,然而這裏絕不是一座空城,葉小開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葉小開飛上都督府中堂大廳的最高處,發現隻有在都督府最後麵的那院中燈光閃閃,難道老金在後院正被審訊?想著葉小凱也顧不上危險,與其在這府中如無頭蒼蠅般尋覓,不如過去看一下。想到這裏,葉小開從大堂的屋頂“嗖”的一聲一個穿雲直奔後院。
後院院中也並未點燈,或許魔域的人習慣了黑暗,有幾個死士戴著麵具站在院中,門房上還有幾組岸上人影晃動,葉小開從它們頭頂飛過,直接站在院旁的一棵大樹上。這棵大樹估計有幾百年之久了,巨大的樹杈枝繁葉茂,直伸入院中,真是個好地方。葉小開心中暗喜,他瘦小的身形趁著夜色隱藏在蜜液之中,簡直天衣無縫。正屋中的門開著,裏麵的人似乎在吃酒,卻沒有半點歡樂的氣氛。魔芋的人連吃酒都這樣死氣沉沉的嗎?裏麵左右各有一排酒席,但都未舉杯,似乎在聽著什麽,隻有左側一個大塊頭在放肆的吃喝著,而大塊頭對麵卻是個美女,正中是桌案。桌案前坐著一個公子,戴著一個詭異的麵具,遮蓋了他大半邊臉。在麵具中露出一雙眼睛,一雙眼睛深邃不可琢磨,似乎正在望著遠方……遠方……遠方?不,是望向院內,葉小開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淩厲的眼神卻穿透了黑暗的夜,撞在了自己的臉上,這不可能!絕不可能!但葉小開還有一個最好的地方,相信一切的絕不可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