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衛子道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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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居位於魔域的駐地的邊緣,在名尊寶殿的後麵,是整個魔域最安靜祥和的地方,少有人跡,隻有韋先生和他的幾個藥童住在那裏,還有酷愛醫術的蝶舞姑娘,魔九尊是最能殺人的人,視人命如草芥,韋先生卻是世界上最能救人的人,雖不能起死回生,但也堪比華佗在世。而偏偏魔九尊卻與韋先生成了莫逆之交。這一交就是幾十年,而韋先生的百草居就是魔域中唯一的一塊淨土。不過這一段時間,韋先生這裏似乎是熱鬧非凡,先是莫九重傷被抬了進來,還未治好,魔域的衛王衛子道也被送了來,傷勢更是嚴重,連韋先生看了都會皺眉頭。
“韋先生,”莫九上前叩拜。
“小九啊,”韋先生笑笑,多謝韋先生的救命之恩。莫九如今已經完全康複了。也隻有身上的幾處刀疤記載當初九死一生的痕跡,說著跪地磕頭。
“起來吧,小九,以後一定要小心呀,”韋先生把他扶了起來,“是!”莫九應聲站了起來,“小九,你不會又有任務吧!”韋先生看看莫九整裝待發的樣子。“是的,先生,奉尊主的令,去燕京協助靈王拿下雲州。”
“哼,這個老東西,每日吃飽了就生是非。”韋先生瞪起了眼,“看來我又得多備一些藥了。”莫九笑笑,也隻有他敢這樣數落魔九尊老東西。正在此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房中傳來,“韋先生!”接著一個女人從房中跑了出來。韋先生看著她問,“衛王怎麽了?”“韋先生,衛王好像是醒了。”那女子一臉的欣喜,“哦?”韋先生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走,”!說著率先進了裏屋。
韋先生屋中還有一個女子,正在把一點點水滴在衛子道幹裂的口唇上,見韋先生進來了,也立刻讓到一邊。“他醒了,說口渴,我給他滴了點水,潤一潤。”這女子同樣欣喜的說,韋先生點點頭,“辛苦了,蝶舞。”然後來到了床邊。
衛子道真的醒了,隻覺頭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僵硬,手腳麻木,喉嚨像著火一樣,似乎能動的隻有眼睛。“這是哪裏?我是誰?”衛子道一點點的拚湊著殘缺不全的記憶,從金陵到大漠,到燕京。
“衛王!”韋先生輕輕喊道。為子道艱難地轉了一下頭,看了看韋先生,眼神迷茫而空洞。“韋先生。”
韋先生笑了笑,“恢複的不錯,你還認識我,比我預想的好。”衛子道笑笑說是笑笑,也就是嘴角勉強向上動了動。
“你是不是覺得很多事都想不起來?”韋先生說。衛子道艱難的點點頭,“沒有關係,你受了強烈的內傷,傷的太重了,今天能醒過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子道迷茫的看著他,衛王“我受傷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受傷的。”恐怕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充滿了迷茫。“魏王,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蝶舞探過身來說。衛子道倒看了一眼道:“蝶舞姑娘。”
“對對對,”蝶舞笑了,“韋先生,衛王還認識我?”韋先生也笑笑,“衛王,那你還認識我嗎?”柳媚兒也擠了過來。衛子道轉過眼珠看了看,“媚兒姑娘。”“也認識你。”蝶舞笑著說,媚兒也笑了,突然笑著,笑著笑容消失了。“媚兒姑娘。”媚兒猛地回過頭,“喂,我是誰?”
衛子道看著她略疑惑的說,“你是五堂堂主柳媚兒不對嗎?”
對,太對了,因為太對了才不對,令人有些失落的樣子。“衛王,你還記得我們的大婚嗎?”衛子道依然迷茫和空洞,“我們大婚,什麽?”空氣凝結了,衛子道看看妹兒,看看蝶舞,又看看韋先生,似乎在尋找答案。
媚兒無助的看著韋先生,“不要著急,柳姑娘,衛王的記憶已經有部分發生斷裂,所以導致很多片段丟失,尤其是越近的事情,丟失的會越多。”
“那他還能恢複嗎?”柳媚兒焦急地問。韋先生遲疑了一下,“或許吧,”媚兒隻覺心中一涼,心想,這豈不是變成了傻子嗎?不禁又難過又失落又喪氣。“我這大好的青春,就要跟這個傻子白癡在一起嗎?”
媚兒有些不甘心的問韋先生,“他真的變傻了嗎?”韋先生皺皺眉,“準確的說是記憶缺失,至於傻不傻,這還不好說,或許會,或許不會。”這個韋先生最喜歡用的詞語或許就是或許。
衛王韋先生耐心的對衛子道說,“你慢慢的想一下,你的記憶中,最近或者是說你覺得,昨天去了哪裏?”衛子道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極力的回想著。“飛景流光劍!”他淡淡的說。“好像有個女孩子給拿給我一把劍,說是叫流光。”媚兒歎了口氣,喃喃的說,“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韋先生點點頭,“衛王這已經很難得了,不過看來衛王的治療還要一段漫很漫長的時間,尤其是你的內力修為要閉關重修了。”
衛子道笑笑,“沒有關係,了。”
“衛王能處世不驚,如此豁達的心胸,韋某著實的佩服,”能讓韋先韋先生佩服的人沒有幾個。
韋先生出了房間,為衛子道開藥去了。莫九不禁歎了口氣,沒想到當初叱吒風雲的衛王,如今哎!媚兒心不在焉的在一邊沉思,蝶舞接過的藥方,去與藥童一起去抓藥。“韋先生,衛王還能恢複嗎?還要多久能恢複?”媚兒突然走上前問,韋先生搖搖頭,“不好說,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看天數吧。”說完轉身去了製藥室。
“媚兒,你也不要太擔心,總算衛王醒過來了,”莫九看他陰沉著臉,以為她在傷心,擔憂衛子道的傷勢。柳媚兒突然抬起頭,“九哥,聽說你要去燕京?”“是啊,現在燕京隻有靈王在,尊主不放心,落筆護法多習慣管理魔域內務,月神又去了洛陽,所以也隻有我去。”“九哥,你身體剛剛複原,切不可多勞累呀。”柳媚兒關心的說。“嗯,那也沒辦法,彭一飛和林玄都是新人,軟查查又是個隻會動嘴的貨,估計靈王那更是艱難,何況尊主還下令要攻打攻占雲中。”“也是,如今魔域也是正在用人之際,不如我和九哥一起回去。”莫九聽了吃了一驚,“媚兒姑娘,你要回去自然是好的,靈王那裏正缺一個善於謀劃的人,可是你能放心下衛王嗎?”
“衛王如今已經醒了,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更何況他如今也記不得我這個媳婦,我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不如多為魔域做點事也好,也算完成了衛王的心願。”柳媚兒笑著說,“你說是吧。”莫九點點頭。倒是很有這個道理,“那好,你跟我一起去見尊主吧。”“好。”柳媚兒臉上的愁雲終於散開了,在這清淡的地方待了快兩個月了,她覺得再如此下去,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柳媚兒與莫九一起來到名尊寶殿上,正看到未知空麵紅耳赤的跪在一邊。
“蝶舞要幫韋先生配製丹藥治療傷者,你到好。蝶舞,不去燕京,你就不去燕京,你如此兒女情長,怎麽能成大事?”魔九尊氣呼呼的說,“現在燕京正在用人之際,連傷剛好的小九都知道去燕京,你卻在這裏推脫,眼裏還有我這個尊主嗎?”
未之空跪在那裏一言不發。眼見如此情形,柳媚兒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妹柳媚兒,拜見尊主。”
“哦,是媚兒呀,”魔九尊點點頭,“子道傷勢可見好?”
“回尊主,衛王已經大好,隻是傷勢較重,韋先生說需要他閉關重修。”
魔九尊點點頭。“子道此次也是為魔域而受如此重的傷,知道他傷已無礙,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媚兒。”
“多謝尊主關心,媚兒不勝感激。”媚爾看看未之空說,“未堂主一向勤勤懇懇懇忠心無畏,還請尊主息怒。”魔九尊對未之空本就甚是喜愛,聽她如此說,歎了口氣,“位隻空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於兒女情長,沒出息的東西。”
柳媚兒笑笑,“未之空與蝶舞青梅竹馬,從來沒有分開過。如今,蝶舞要留在魔域,輔助韋先生配藥。未堂主不願獨自去燕京也可以理解,更何況魔域駐地安危一向由未堂主管理,因此未堂主留守魔域更為妥當,就由媚兒代替未堂主去燕京吧。”
“哦?”魔九尊有些驚訝,豈止魔九尊,未誌空也不由得轉過臉來看看柳妹兒。
“此話當真。”魔九尊說。
“媚兒哪敢欺瞞欺瞞尊主。”
“子道傷勢未愈,你舍得離開?”
媚兒說,“衛王如今已經大好,由韋先生和蝶舞照顧,我完全可以放心,為魔域盡忠是我的職責。”
魔九尊大喜,“你聰明伶俐,幽雲一帶也比較熟悉,你去當然更好。”說著頭轉向未之空,“你看看你這鐵骨錚錚的漢子,還不如媚兒拿得起放得下,丟不丟人?下去吧,別在這裏戳著了。”
未之空倒不介意魔九尊的苛,見媚兒解了自己的圍,不禁大喜,對她暗暗抱拳,表示謝意,然後趕緊溜出去了。
“媚兒雲州如今不同往日。”摩九尊歎道。
“媚兒知道。”柳媚兒笑笑,“聽說雲州前兩年來了一個小哥,武功深不可測,且對城防頗有研究。”
魔九尊點點頭,稱讚道,“看來你對雲州也早有所。”
“尊主早有密令,取雲州。因此,媚兒曾派人暗暗調查一番。”
魔九尊探道,“這些弟子遠不及一個姑娘更誌高謀遠啊。你可知雲州的這個年輕人是誰?”
“這倒不知道,隻是聽說是從中原來的。”
“他就是當年聞名於世的。陽城城主,洛城西的義弟花塵風。”
“哦!”對於花塵風這個名字當然也不陌生,多年前,他就連闖魔域遇數額關口,把信一直送到了洛陽,而導致魔域第一次進攻洛陽慘遭失敗。
“是他,對,就是他,”魔九尊點點頭,“柳媚兒,今日我封你為魔域的右護法與莫九一起前往燕京,輔助靈王一起駐守燕京,攻取雲州,切不可大意輕敵,雲州中地勢險要,一定要多加小心。”
“謝尊主,”柳媚兒一聽被封為的護法,自然喜出望外。
“小九!”魔九尊又看看莫九略,擔心的說,“你的傷剛剛痊愈,不要逞強,一切要聽靈王和柳護法的。”
“尊主放心,我會照顧好自九哥的。”媚兒說。
魔九尊點點頭,“好,你們即日逐出發,有什麽消息即報我知。”
“是!”
“是!”
得到魔九尊的許可,還被封為封了護法,媚兒簡直走路都覺得像在飄一樣,她飛速的回到百草去收拾東西,恨不得馬上就飛回燕京。
“媚兒,聽說你要去燕京了,衛王怎麽辦?”蝶舞跑進來說,“尊主也是太心狠了,要不我幫你去求尊主說一下,讓你留下來。”
媚兒看看蝶舞,心中暗笑,我好容易要離開這裏了,你還去求村尊主讓我留下來。不過嘴巴上卻說,“我又不懂醫理,由你和韋先生照顧他,我更放心,何況你幫我照顧衛王,我怎麽忍心看未知空受罰呢?”
“他為何受罰?”蝶舞瞪大了眼睛。
“尊主讓他去燕京,但你在魔域,他舍得走嗎?你說受不受罰?”
“哎呀,這個傻子,這麽說,你是替他去燕京了?”蝶舞似乎恍然大悟,媚兒笑著點點頭。
“媚兒,你太好了,太謝謝你了。”蝶舞感動的上前抱住了妹兒。“都是未之空不好,連累了姐姐。”
“好啦,好啦。”媚兒推開了蝶舞。“你帶我好好照顧衛王就行了。”
“嗯嗯,姐姐放心,蝶舞一定進盡一百分,不一百二十分的力量去照顧好衛王,我一定讓他重新想起你們之間的事。”
媚兒無所謂的笑笑,心裏卻已經飛到了遙遠的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