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風華樓比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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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場設在風華橋頭一側,靠著風華樓,臨街對著茶香苑,此時早就人山人海了。風花樓不是誰都可以上去的,而茶香苑可以,因此,有錢的好事者都跑到茶香苑樓上。可以要上一壺茶水,幾盤點心,邊喝茶邊看比武,因此整個二樓就連加戲桌都坐滿了人。
    葉小開他們自然不用,也不需要去上麵擠,他們剛來到了風華樓下,就見一排的魔域的衛隊走了過來。
    “葉少!”
    葉小開抬頭一看,這個領頭的認識是杜若飛的親衛李佳。葉小開皺皺眉說,“李佳,你怎麽?你們也來這裏巡邏嗎?”李佳道,“回葉少,我們正是奉了我們堂主的命令,到處找你呢,沒想到正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啊?找我什麽事?”
    “小的不知,”李佳笑笑,我們堂主正在樓上觀看比武,“葉少,請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吧,麻煩稟告飛少,我這還有點事,一會兒就上去。”
    “這……”李佳看看葉小開。“……是!”
    葉小開轉身就往外走,花塵風自然跟在其後。二人走出不遠,華塵風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看大姑娘小媳婦兒嗎?這下麵不是比風華樓上看的更清楚?”葉小開笑笑。
    花成風淡淡的說,“他對你倒是有心了,你不去見他。”葉小開沒有說話,隻顧著向前走著。花塵風搖搖頭,“你要這樣一直躲著他嗎?”
    “沒有啊。”葉小開停了下來,“見麵徒增尷尬,我不想他難看,他會明白的。”
    “那可說不定會更加惦記你呢?”花塵風歎了口氣。
    葉小開看看四周的人。“你跟我來!”說著,拉著花塵風向茶香院跑去。來到近前,隻見葉小開嗖的一聲淩空踏去,憑空飛起一丈來高,又轉身扶搖直上,輕飄飄的落在了茶香院的樓頂。
    茶香苑的樓上樓下都被擠得滿滿的,而這樓頂倒是空曠的很,沒有誰會跑到這麽高的地方來看熱鬧。葉小開笑嗬嗬的在屋簷上一坐,向著花塵風招招手。
    茶香苑正在風華樓的對麵,而杜若飛現在應該就在風華樓上,就算他在樓裏看不見,他的親衛也不可能看不見。花塵風跟著飛身跳上茶香院樓頂,笑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你這是讓我頂包呀?”花塵風道,“杜若飛要看到你不去風華樓,卻陪我在這兒看風景,會不會把賬都算到我的頭上?”
    “是哦。”葉小開隨手摘下花塵風身上的酒壺,喝了兩口又遞給他。“怕就不要上來了。”
    “哈哈,”花塵風接過酒囊,喝了兩口的,“我會怕他,別說他,就算是冷月夜又如何?”
    “不過這一下,估計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婦也都看到了,以後你再也沒有什麽想法了,也沒有哪個小女子敢上前了。”葉小開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抬著頭看著他惋惜的說。
    花塵風沒有笑,深情的望著她:“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別說洛陽,我恨不得世界上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小開,別人根本不用想,沒有機會的。”
    “你真的這麽想嗎?”
    “當然是真的。如果……”
    沒有等他說下去,葉小開輕輕的按住了他的嘴唇,轉過頭來,指了指台上。
    “他們竟然排到了一起,真是冤家路窄啊。”
    花塵風往擂台上一看,果然擂台上已經換了人,其中一個身高過丈,臂大腰圓,皮,紫黑色的皮膚遠遠看去如一個黑色鐵塔一般,他身上的罩衫已經閃在了一邊,隻穿一件藍色小卡,全身上下強健的肌肉上露出一道道的疤痕。手持一根拳頭粗的冰鐵大棍,看樣子至少有200來斤,隻見他輕輕把棍子抬起,往台上一戳,整個擂台都跟著顫了一下。再看另一個人,中等身材,消瘦,留著一撇小黑胡,薄薄的嘴唇,細細的眼睛,兩個眼珠子看著台上,滴溜直轉,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個壯漢是洛陽渡口的舵主魯大成,那個瘦瘦的中年人,是西郊首位總管王鑫。”葉小開喃喃的道。“怎麽這麽巧,他們會排在一起,難道是天意?”
    “什麽意思?”花塵風不解地問,“他們二人排在一起有什麽不妥嗎?”
    葉小開搖搖頭,“沒有。隻是恐怕他們排在一起。就不隻隻是比武這麽簡單了。”
    “哦,那是什麽?”
    “是以命相博!”
    “……”花塵風。看看台上,二人正在吳有事那裏簽生死狀。雖遠,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到魯大成的殺意,而那王心似乎有幾分的怯懦,吳有事在那裏喊了半天才過去把這生死狀簽了。
    “他們有仇?”
    葉小開點點頭。“魯大成,成都白馬岩人,水性極好。又曾拜入少林寺門下。當了幾年俗家弟子。下山之後,正趕上洛陽那年年景不好,不但災情不斷,而且匪患遍地,而他家便是更是窮困潦倒,無米下鍋。於是他就帶著家夥事兒去了洛水,想打些魚為生,好容易拚死打了一些魚,正準備回家時,遇到了洛水的一波小賊,魯大成,那也是血性男兒,何況家中正等米下鍋,哪舍得把這一船的魚丟下逃命。就拚死與水賊打鬥起來,雖然他有些武藝,力氣也大,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不多時就被打的全身是傷,最後給綁了個結結實實,又輪番的給上刑具,以致到現在他的身上還滿是疤痕。幸好就在水賊拿魯大成取樂的時候,洛長空和朱大有正好帶人來剿匪,這才算把他救了。朱大有見他滿身是傷,卻哼也不哼,欽佩他是個人物,就把他收留了下來。能跟著朱爺自然吃飯就不成問題了,更何況是救命恩人。因此,魯大成千恩恩萬謝的留在了朱大有身邊,赤膽忠心,從來都不要什麽賞賜,因為它水性好,顧朱爺把它留在了渡口。時間一長,他做事地道,幹活用心,最後就當上了洛陽渡口的堂主。”
    “那王鑫呢?”
    葉小開苦笑道:“王鑫?王鑫就是當初抓魯大成的那個水賊,他本就是江湖中一個賊。或偷或搶,沒幹什麽好事兒,當他來到洛陽時,就在洛水這裏入了夥。他嘴甜心黑,手也狠,很快就混上了一個小頭目。那日,正是他帶著人巡河,遇到了魯大成,當時不但把魯大成打了個半死,還在他身上刻字取樂,卻不想正好趕上洛長空剿匪,不但救了魯大成,還抓到了王鑫。王鑫一看大勢已去,倒戈投降,自告奮勇做了內應,把洛水賊人的總壇搗毀了,殺死了水賊的總壇主。洛長空見他真心悔過,又戴罪立功,因此饒過了他,朱大有見他文武雙全,也就把他留了下來。就這樣,這兩個人,一個在洛陽管水域,一個在洛陽西管陸運。都礙著朱大有的麵子,相安無事。卻不曾來往。”
    “原來是這樣。”華晨風點點頭。“看來真是有的看了。”
    比武就要開始了,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擂台上,而隻有一個人坐在最好的位置,卻對比賽一點兒興趣也沒有,那就是風華樓上的杜若飛。他很早就來了,然而卻沒有看到他想看的人。尤其是剛剛李佳回報,“她明知道我在風華樓等她,卻仍然沒有上來,是真的有事,還是故意躲著我呢?”越想越煩,哪顧得上誰與誰比武,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自從牡丹閣一聚之後再來看到她的身影,幾次相約都被婉拒了,難道就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嗎?有時候人隻要有一絲的希望,就不願放棄。所以就算杜若飛失望又鬱悶,卻依然舍不得離開。
    風華樓上還有一個人,卻與他正正相反,樓上樓下跑來跑去,還不時的嘀咕,這個死小葉跑哪去了?沒錯,這個人正是桃花月,千魂在樓下忙著擂台的事宜,自然顧不上她。而如今葉小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自然站不住。她扒著欄杆四處尋摸,猛然抬頭一看,遠處大叫一聲,“啊!原來你在那。繼而大笑。我早該想到,你怎麽會老老實實在樓裏看呢?”
    “誰?”杜若飛被她猛然的叫聲嚇了一跳。
    “小葉啊!”說著桃花月向著茶香苑樓頂招呼大喊。“小葉!”
    杜若飛走過來,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茶香院的樓頂有兩個人,隻見他們緊緊挨著坐在一起,還時不時的比劃著什麽。
    “真的是小葉!”杜若飛道“他旁邊的人是誰?”
    “花花呀!”桃花月歎了口氣。“早該知道這小妮子一定會和花花在一起,怪不得這一早就找不見他。”
    “哦,”杜若飛忽然想起了那日設宴請葉小開的時候,半路去幫他做事的年輕人不就是此人嗎?這人應該來成都沒有幾日,怎麽就與葉少如此親近呢?”
    “誰知道,反正他就是為小葉來洛陽的,或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說不準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杜若飛隻覺心頭一涼,原來如此,這麽說來,是我遲了,她心中已經有人了,怪不得幾次相邀都被她推掉了。杜若飛歎了口氣,緣分太可笑了。是啊,他與小葉同在洛陽兩年,雖不曾朝夕相見,卻也算熟識,有的是機會,偏偏都沒有上心,如今動心了,卻又什麽都晚了,真是可笑。想著他又看看葉小開二人又說又笑的樣子,歎了口氣,轉身要走。
    “哎,飛少,你去哪兒?”桃花月回頭道:“不看了嗎?。現在場上兩人據說武功都很高,我師兄說的哦。”剛桃花月在樓下,千魂見是魯大成和王心知道必有一番惡戰,為防意外,需更加小心,怕桃花月在那裏讓他分心,故把她哄了上來。
    “我就不看了。”杜若飛搖搖頭。
    “看看嘛,你回去麵對那空空的院子有什麽意思?”桃花月伸手把他攔住了,現在師兄在樓下無暇顧及,而葉小開和花塵風一起似乎更是想不起她來,飛少再走了,整個風華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那不是太無聊了?
    “這……”杜若飛無奈的站在了那裏。
    “什麽這呀那的,坐下坐下嘛。”說著,把杜若飛推回了桌子旁。“對了。反正我們都很無聊,不如打個賭,下個注玩如何?”
    “打賭?”杜若飛不解地問她什麽都會,就是不會玩兒。
    “你看現在擂台上不是在比武嗎?勝負難料,我們就猜一下到底誰會贏。”
    “然後呢?”
    “下注呀。”
    “保底十兩押多少贏多少?”說著,桃花月壓了二十兩銀子,杜若飛無奈的笑笑,也拿出了二十兩銀子放在那裏。
    “你壓誰贏?”
    杜若飛既不在乎輸贏,更不會在乎那二十兩銀子,信口說道。“魯大成。”
    “……嗯,好吧,那我就壓王心!”
    杜若飛既不想看比武,更不想看窗外的葉小開,悶頭在那裏喝著酒。想著心事,隻是沒有一會兒就發現他什麽都想不了。因為坐在對麵的桃花月根本安靜不下來,隻見她緊握著小手,滿麵緋紅,眼巴巴的看著那場比武,似乎恨不得自己上去幫著他打兩拳,還不時的嘟囔著。“哎呀,上麵上麵,後麵後麵,閃,閃閃閃,快閃,我去這也太慢了。”杜若飛也不由得瞟了場上一眼,隻見王鑫似乎體力不支,手中的劍難以施展,隻能是忙於左躲右閃,疲憊不堪。而魯大成手中的镔鐵大棍呼呼生風,簡直勢不可當。
    “哎喲,”桃花月又跺腳又抖手。“這個好像不行了呀。”
    杜若飛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樣子,是既可愛又好笑,怪不得她與小葉能好的和一個人一樣。兩人真是相似的很。
    “飛少。”
    “嗯?”
    “你看這個人這麽大,那個人那麽瘦,一看就知道輸贏了。”桃花月撅著嘴說。
    “哦?”杜若飛暗道,這真不愧是朱大友的外甥女,這不過二十兩銀子,還舍不得,“那你的意思是?”
    “剛才要是讓我先壓,我肯定也選魯大成。”
    “嗯,有道理。”杜若飛笑了“你現在也可以壓!
    “啊,我倆都壓魯大成那。贏誰的呢?”
    “我倒是想換換。”杜若飛笑了,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我壓王鑫如何?”
    “什麽?”桃花月瞪著眼看著他,心裏琢磨,莫不是傻了吧?還是沒看擂台上的比武,這二百兩銀子呢?你好歹看一眼,這就壓上了。“這……你確定?”
    杜若飛點點頭
    “不後悔?是你自願壓王鑫的,可不能算我欺負你,輸了可不要耍賴哦。”
    杜若飛看看他認真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那自然,舉手無悔。”
    桃花月看看場中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王鑫,又看看桌子上的二百兩銀子,暗道,“飛少的錢也太好賺了,但似乎又有些不忍心。“你看好了。”說著指指台上。
    杜若飛點點頭,“看好了,我覺得這王鑫……”剛說到這兒,魯大成一腳把王鑫踢出一丈多遠,趴在地上。
    桃花月,又看看杜若飛。
    杜若飛皺皺眉,硬著頭皮說。“我看著王鑫會贏!”哈哈,桃花月忍不住大笑,暗道,飛少真是煮熟的鴨子,嘴可真硬啊,這都給踢的爬不起來了,還會贏?反正我也提醒你了,是你非要這麽壓的,可不關我的事。“那就這麽定了,買定離手。”說著,摘下自己一個金手鐲,一起扣在了盤中。“先用這個抵,反正……”後麵她也沒有說,其實的意思就是反正你也不會贏。
    杜若飛笑著點點頭,心想:管你壓什麽呢?不壓也無所謂,隻是這樣一來,心情確實好了許多。用朱大有的說法,她是從來不帶腦子的,說玩兒什麽就玩兒什麽,沒有任何深意。而和她在一起,你也不用帶腦子,什麽也不用想,縱然可能會錯誤百出,然而確實輕鬆,確實舒服。隻是可惜,從認識桃花月,她身邊就有了千魂,杜若飛,從來都不是討人嫌的人。
    正在這時,場上的魯大成突然飛身上前,高舉冰鐵大棍狠狠的砸了下去,王興此時依然倒地不起,如果王鑫真的起不來或被製住,這比武就輸了,而魯大成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棍子砸下去,絕對沒有留守的意思。而當時魯大成離無心隻有幾步遠,棍重風疾眼看就要砸下去了。
    “住手!”千少在擂台上看的最清楚,不由大喊,即便如此,想上前阻止也是不可能的。而魯大成這心結已經不是一天了,隻是沒有機會動手,如今有這等正當時機,他怎麽會放過?所有的仇恨全放到了這根棍子上,眼看這條大棍穩穩的砸到王鑫身上,眾人都不由得啊了一聲,閉上眼睛。這樣砸下去,那人還不成肉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