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關門,放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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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帝業!
“你說的替罪羊是什麽意思?”趙媛並不知道那日子楚對田秀說的話,而田秀也並不願意去過多的解釋。
“去取我的盔甲來!”田秀對站在身後的楊瑞和吩咐道。
“主君你?”楊瑞和看到田秀要穿盔甲,他知道田秀要去做什麽。
趙媛走到田秀身前,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不是?”
田秀看著趙媛,年輕的臉上滿是堅定,他沒有一點猶豫“我知道我也許會因此而死,但是我不能看著老人,孩子,女人上戰場。”
一副盔甲很快取來,田秀在門客們的幫助下換上了盔甲,盔甲很重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尤其是銅製的頭盔更是壓的田秀喘不過氣來。
他將頭盔摘下來交給身旁的楊瑞和,吩咐道“跟著我去王宮!”
“是!”楊瑞和看著英姿颯爽的田秀,就連回答的聲音也大了不少。
王宮中。
趙王還正在跟群臣們說話,就見田秀穿著一身戎裝來到了他的麵前。
“大王!”田秀站在趙王身前並沒有行禮,隻是抱了抱拳。
趙王看田秀這一身打扮非常詫異,說道“您這是?”
“請您允許我率領軍隊去和燕人拚了。”
“善!”趙王激動的幾乎都要哭了,他手足無措的從筵席上起來,拍著手說道“有您出戰,寡人就沒有什麽擔心的了。快來人,寡人要宴請司寇,為他壯行。”
田秀搖了搖頭,仍舊站在原地“酒宴還是免了,臣想知道我們現在手裏能動用的軍隊有多少?”
這個話一出,趙王把目光看向虞卿,虞卿從席上站起來,說道“目前,我們已經征召了兩萬多人,不過裏麵70以上都是些老弱。青壯年很少。”
“那燕軍的情況呢?”田秀又問。
虞卿急忙來到輿圖麵前,指了指上麵的楊紆今河北寧晉說道“目前進犯我國境內的兩股燕軍在昨天已經合二為一,現在最新的情況是,整合後的燕軍在今天早上已經渡過虖池,正在往楊紆進發。”
燕軍合二為一這說明栗腹準備集中兵力直取邯鄲。這對趙國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因為兩支燕軍合二為一,趙國再想要對付將會變得非常困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需要我國的探子行動起來,我們必須掌握燕軍的實時動向。”田秀看著輿圖對身旁的虞卿吩咐道。
虞卿愣了愣,雖說他跟田秀屬於平級,但是田秀是沒有權利調動他的,在趙國能直接調動他的隻有趙王。
可是虞卿並沒有功夫去追究這些細節,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沒問題,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辦。”
“好!”田秀抬起頭看向虞卿,問“我們府庫裏還有多少糧食?”
虞卿想了一會兒,說道“目前還有30多萬石,不過這裏麵有相當一部分糧食要準備運到長平,剩下的還有留下用作城防,我最多可以給您五萬石粟米。”
兩萬多沒怎麽訓練的老弱病殘外加五萬石粟米,這場仗比想象中的要難打。
田秀意識到,他可能過於衝動了。燕軍號稱有十萬,就算打個對折也有一半,用兩萬老弱病殘去對戰五萬裝備精良的燕軍,這簡直就是拿雞蛋碰石頭。
這場仗搞不好會全軍覆沒,田秀帶的那兩萬多老弱病殘,很有可能會跟著他死在燕人的屠刀下,而他田秀極有可能會替代趙括,為後世貢獻一個紙上談兵的成語。
猛然間田秀感到呼吸急促,就連手腳都不聽控製。而他身旁的趙王和樓昌等人卻還在談笑風生,仿佛他們已經勝券在握。
“司寇!”正在興頭上趙王又對田秀說道“寡人將把馬服子調給您,由他來做您的副將,您看怎麽樣?”
田秀確實需要副將,他沒有打過仗,的確需要一個足智多謀的副將,可是他不想要趙括這種紙上談兵的。
趙括跟著田秀去了能做什麽,是添亂還是紙上談兵?他們倆組隊去刷燕人,搞不好會全軍覆沒。哥倆一塊進燕國的戰俘營都有可能。
可是田秀沒法拒絕,趙王知道他跟趙括不和,所以才讓趙括做他的副將,這裏麵多少也有防備田秀的意思。
從王宮裏出來以後,田秀的步伐比以往都要沉重,他深知憑借他跟趙括根本就不可能贏得這場戰爭。
在真正出發以前,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回到府邸中,田秀叫來了李陽,向他詢問道“我聽聞您是柏仁鄉的,在您那裏有一位叫李牧的將軍,不知您可曾聽說過?”
李牧是趙國後期的頂梁柱,同時也是戰國四大名將之一,跟廉頗,白起,王翦齊名的人物。
田秀並沒有把握打敗燕軍,但是如果有李牧幫忙,那事情將會好上很多。
“李牧?”李陽皺著眉頭說道“您找李牧做什麽呢?”
田秀並不加以掩飾“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他當麵請教,如果您認識他,請將他推薦給我。”
“主君算是問對人了,李牧是我堂哥!”
李陽淡淡的回答道。
“什麽,李牧是你堂哥?”田秀大吃了一驚,敢情李陽是李牧的弟弟。
其實這個時代很多同姓的人都是出自一個家族,比如代郡的將軍司馬尚,他跟秦國有個叫司馬梗的將軍,兩者都是司馬錯的子孫。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古代的大家族基本都源出一支,這也就是後人所說的世家門閥的由來。
“那太好了!請您務必把你的堂哥引薦給我!”
田秀對著李陽深深地一拜。
李陽急忙扶起田秀,說道“我的堂哥是個很孝順的人,他一直在家裏麵陪伴我叔父,大王前幾天下的征兵令,他也被征召了。”
田秀大喜“這麽說李牧將軍現在就在邯鄲?”
“不錯!他就在邯鄲,我們昨日還曾見過!”
李陽有些詫異,田秀為什麽會對他堂哥這麽感興趣?難不成他們兩個認識?
“快帶我去見李牧!”田秀拉著李陽的胳膊就往外走,絲毫不顧對方的感受。
李陽帶著田秀一路來到了邯鄲城外,在這裏有大量來自趙國各地被征召的士卒,兩人來到了一處軍營,亮明身份之後,一個小兵將他們帶到了軍營。
在軍營之中等了一會兒後,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來到田秀麵前,這個年輕人跟田秀差不多大,兩人同樣的稚嫩,可是他的眉眼中卻是有著一股英氣。哪怕他就隻是站在那裏,田秀也能感受到這個少年的非同尋常,他的上下有一股異於常人的氣質。
“李牧拜見司寇!”少年對著田秀誠惶誠恐的行禮。
這時的李牧還不是那個挽狂瀾於既倒的李牧,他還不過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年輕人,如果沒有上帝視角,誰也不會相信李牧能成為將來趙國的擎天之柱。
“將軍請起!”田秀熱情的伸出手將李牧扶了起來,而後拉著他坐到了一旁的草席上。
麵對異常熱情的田秀,李牧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這位素未平生的司寇大人,為什麽會對他這樣熱情?難不成是因為他那個堂弟當了他的門客?
田秀坐在李牧身旁,滿臉崇敬地打量著他,田秀越是這樣尊敬他,李牧越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有點坐不住神色也變得局促不安。
“您這是怎麽了?”田秀關切的抓著李牧的手問道。
這一抓李牧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去,並且用一個奇怪的眼神看了田秀一眼,這眼神仿佛在說你難道有龍陽之好?
田秀尷尬的把手縮回去,說道“將軍不必如此,我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隻恨沒有機會與您相見!”
“司寇太抬舉末將了!”李牧想要站起身回話,田秀按住了他,李牧隻好坐在他身邊,拱手說道“末將並沒有什麽才能,反倒是司寇您已經威名赫赫。”
“我的名聲不過是別人吹噓來的,而您卻是真正有本事的人。”田秀認真的看著李牧,向他請教道“燕人對我們發動了卑鄙無恥的偷襲,我想要請問將軍,傳授我一些破敵之策。請您不要推辭!”
說著,田秀對著李牧彎腰一拜。
李牧急忙扶起田秀,感慨道“我聽聞魏國有一位信陵君以禮賢下士聞名,我今日觀您不下於魏國的信陵君呐!”
“我怎麽能同信陵君比較呢?”田秀笑了笑說道“信陵君是有真才實學的,而我不過是空有名聲。”
“我聽聞您有8000門客?”
“那都是謠傳,其實我連800門客都沒有!”
帳篷裏頓時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終於切入正題。
李牧看著田秀,十分認真的說道“您向我請教擊破燕人的計策,我並沒有什麽計策交給您,隻是有一些想法想說給您聽聽!”
田秀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聽從您的教誨!”
“好!”李牧停頓了一會,捋著他不過三寸的胡須,說道“燕人倉促地突襲我們,一定沒有做多少準備,他們的補給肯定有限,因此末將斷定,燕人肯定會放棄我國一些不太重要的城市,直撲邯鄲。”
田秀點了點頭,說道“您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樣想的。”
聽到田秀居然認同了他,李牧再接再厲道“燕人遠道而來他們的士卒一定非常疲憊,我軍不可與他們決戰,我們應該派出小股部隊去襲擾他們後方的糧草輜重,並且發動我們後方的趙國百姓,用一切能夠動用的手段去襲饒燕軍後方,使燕人無法集中精力攻打邯鄲。”
李牧這個戰術有點像是後世的遊擊戰,用遊擊戰術去襲擾敵軍的後勤,使敵軍疲於應付,這個戰術是很不錯的。
田秀點了點頭,說道“您還有什麽計策?”
李牧又接著說道“我國應當采取堅壁清野的戰術,將邯鄲周邊城市的所有糧食、百姓都集中到城內,使燕軍無法得到補給,我們再利用堅城來對付燕軍,這樣最多個月,燕人一定會從我國失敗。”
聽到李牧這個計策,田秀隱約覺得有點太狠了,這一套操作搞下來燕國是獲得不了什麽糧食,但趙國自己也好不了,那麽多人都集中到邯鄲,邯鄲的糧食夠吃嗎?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人吃人了。
李牧在這時無奈的說道“這是唯一能對付燕人的辦法!燕人勢大,我們國中的精銳又都在長平,如果貿然和他們決戰,我們一定會失敗。”
田秀搖了搖頭說道“堅壁清野,據城死守,這是兵法中的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斷不可為。”
原曆史上李牧在匈奴入侵的時候就用過這種戰術,結果確實大破匈奴,但是代郡百姓也餓死不少。後世拿破侖入侵沙俄的時候,庫圖佐夫元帥也曾用類似戰術對付拿破侖,結果也取得了成功。
堅壁清野確實可以有效的對付遠道而來的敵人,但代價就是己方的傷亡也將會非常慘重。趙國的人口本來就不像秦國那樣多,家底子薄就禁不住那樣消耗。
不到萬不得已,田秀並不打算采用李牧這種策略。
聽到田秀的質疑,李牧頓時皺起了眉頭,說道“為將者當審時度勢,我們並不是一定要縮在城裏不出去,真正優秀的將軍應當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做出相應的判斷。這樣簡單的道理,您難道不懂嗎?”
田秀笑了笑“您說的對!”本來李牧還打算跟田秀好好掰扯掰扯,結果田秀居然這麽輕易的折服,這讓李牧倒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又說了一些關於該如何對付燕國的策略,李牧說了很多,田秀一直耐著性子聽著,一邊聽著田秀也思索出了對付燕人的辦法。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兩個人談的也差不多,田秀站起身對李牧說道“如果您不介意,不如留下來給我當個參謀。”
參謀是什麽李牧並不明白,他愣了一會,說道“您是想讓我留在您身邊當軍師嗎?”
田秀點點頭“隻要你願意,您從今以後就是我的軍師了。”
李牧沉思了一會兒,他現在留在軍營裏也不過是伯長,要是想當上將軍他起碼也得再熬上十幾年。跟著田秀,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就能當將軍。
而且田秀這樣的賞識他,李牧也確實沒有理由拒絕。
“我願意跟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