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抓個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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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帝業!
“主君,你為什麽要欺騙少君呢?”
共在田秀離開後,來到田單身旁看著對方奇怪的問道。
“我這麽做也是為了齊國。”田單平靜的說道。
“可是……”共欲言又止,田單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也知道這樣瞞著那個孩子不好,可如果讓他知道實情,對齊國而言,將是滅頂之災,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和齊國不死不休。”
話說到這個份上,共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在長歎一聲之後轉身離去。
十月初,新軍從衛國歸來,田秀立即在軍中頒布了全新的二十等爵,在帥令頒布之初,將士多有質疑。
一是軍中效仿秦國製度會不會引起天下人非議,二是懷疑田秀所承諾的賞賜能否兌現。
但是當田秀真的按照軍法,重賞了斬獲首級的將士以後,這種質疑很快消失不見。
軍中沒有一個人再去理會效仿秦國的20等爵會不會惹人非議,更多的人思考的是,等到下次打仗,自己該怎麽樣才能獲得更多的首級。
……
“主君,效仿秦國的20等爵,這個製度確實很妙,但是爵位每上升一級,軍餉就提高一成,長此下去,國家能承受得了這種負擔嗎?”
新軍的帥帳裏,毛遂憂心忡忡的看著田秀問。
他說的不無道理,按照田秀搞出的爵位製度,越到後麵,要發的軍餉越多,如果趙國有一兩百個大夫,每個月光發金子就發出去上千金,這可是筆不小的支出。
新軍如今雖然掌握了鑄幣權,但是五銖錢那玩意,其他地方都還不認,所以不能大量鑄造。
真遇到事情,還得拿真金白銀頂上,問題就是趙國沒那麽多黃金!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就無法保證軍隊的高額戰力。秦國使用20等爵進行賞賜,是因為他們國內有相應的秦法,大王是不可能同意我們的趙國也執行秦法的。
如此一來,我想在軍中實行軍功授爵,唯一的辦法隻有使用高額的賞賜,除此以外沒有其他手段。”
其實田秀也不想搞什麽20等爵,如果可以他連一個子都不想發,白嫖不香麽?但是想白嫖那些丘八,可能麽?
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事情,又想要馬兒跑得快,又不想給馬吃草,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要是不給夠這些丘八好處,人家上了戰場,憑什麽給你賣力?
出不出力都給一塊錢,是你你還出力?
“主君,在下算過,新軍的糧餉估計要比朝廷撥下來的錢款多不少,保守估計都是兩三倍,這麽大筆錢,從哪出?”
“找趙王要唄!”
“這麽多錢,他肯給嗎?”
“他肯定不肯給啊,給1\3我們都得燒高香。”
“剩下的,找邯鄲的貴族們要。”
田秀神秘的一笑,似乎不打算說下去。
“找那些貴族?”
毛遂頭搖的像撥浪鼓“他們要是舍得把錢拿出來,太陽能到西邊出來。”
……
田秀用高薪養兵,看起來離譜,但實則非常正常。
經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夫興師不有財帛,何以結人之心哉!
說句老實話,田秀現在的搞法跟後世比起來還是保守了。
遠的不說,就拿唐代,唐代禁軍的軍餉可比田秀提出的薪資待遇高多了。
唐代一名軍士一年可以支取絹布一十二匹,絹七萬五千匹,布七萬五千匹。
如果打完仗得勝以後,賞賜馬金銀銜轡、馬鞍俱二十具、緋紫襖子衫具帶魚袋五十副、錦一百匹、色羅三百匹、婦人錦繡夾襭衣帔袍二十副、緋紫紬綾二百匹、彩色綾一百疋銀器二百事、銀壺瓶五十事、帳設錦褥一十領、紫綾褥二十領、食卓四十張、食器一千事、酒樽杓一十副、長幕二十條、錦帳十所、白氈一百事、床套20條,鴟袋繡塾一百口。
上麵這段話出自《太白陰經》軍資篇61前麵是軍餉,後麵是打完仗之後給發的賞賜。
注意,上麵所說的隻是給一個人的,而不是一軍,大唐的土豪可見一斑。
田秀如今的所作所為跟大唐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趙國的二十等爵,就算是到了最頂級的徹侯,刨去徹侯自帶的食邑,一年能領取的俸祿撐死不過幾百金,這點錢要是在大唐發給那些丘八,估計非鬧出兵變不可。
不過在這個時代,田秀出的政策已經是高待遇了。
這些丘八要懷著一顆極度感恩的心去謝謝田秀。
沒有田大司馬,他們還在當苦逼的義務兵被君王招手即來,揮手即去。
新軍的20等爵頒布沒有幾天之後,田秀又把全軍人聚集到了一起,說是要頒布新政策。
這次每一個軍士都很緊張,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這位大司馬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從今以後新軍之中,所有因為戰爭傷殘的,戰死者發撫恤金500,死後葬入新軍榮譽墓地,可以受世人香火供奉。傷殘者,軍中後勤部門安排工作,實在無法參加工作者,遣送老家,傷殘軍人回到老家後每月可以到當地官府領取相應糧米。家中沒有妻兒老小者,由當地官府進行照料。”
田秀念完了以後,全軍一片沸騰。
要說給他們這些丘八發餉就已經夠稀奇,現在居然連戰死傷殘了,都能得到撫恤。
大司馬沒跟我們開玩笑吧?
這是很多人心裏的疑問。
“我給你們頒布這項新的政策,就是希望你們今後在訓練和作戰中能更加賣力,不要有所顧忌。”
“新年的時候,也就是下個月初,我要在軍中搞一場大比,淘汰掉一些考核成績末尾的濫竽。”
講完了之後,田秀輕飄飄的離去,他這一走,底下的人全都炸了。
田秀連他們以後死傷了,都替他們考慮了,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毫無疑問,他們以後在軍中,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以前你們訓練怕累怕苦,打仗的時候怕死,不都是借口說自己家裏還有妻兒老小?
這下好了,田大司馬都幫你們考慮好了,連你們怎麽死埋哪都給你們說了,誰以後訓練作戰還敢不賣力?
要是這樣都還不賣力氣,那估計你也就該活到頭了。
田秀在軍中“高薪養兵”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平原君的。
他的各項政策,很快都被平原君安插在軍中的耳目告訴了他。
平原君對田秀的做法很不理解,在他看來,能給那些丘八發餉, 他們就該燒高香了,現在居然連他們死了,傷了官府都要負責。
長此下去,趙國如何能承受這種高額的開銷?
平原君來到宮中,向趙王告了田秀一狀。
“丞相不必說了,孤相信大司馬。”
趙王麵對平原君的告狀無動於衷,平原君見實在說不動趙王,隻好離去。
他走了以後,趙王馬上叫來了趙聰“將軍,你從朕的禁衛中,挑選一批人送到新軍交給大司馬,讓他好好調教,就說過陣子真要檢查。”
雖說剛才趙王在平原君麵前,信誓旦旦的說他相信田秀,然而實質上他對田秀的做法還是沒有底。
“唯!”
趙聰領命離去。
雖說新軍已經通過濮陽之戰證明了他們的價值,但誰知道那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新軍到底值不值他們那個身價,還得仔細驗證一下。
很快,趙聰就帶著100多個禁衛來到新軍大營,並且把這些人交給了田秀。
趙聰走了以後,田秀叫來了李牧。
“大王剛剛從禁衛中挑選了100人,說是請我操練,估計他是想借此來試一試我們,這些人我都交給你,好好操練,一個月時間,務必讓他們煥然一新。”
田秀對著李牧拱手說道。
“沒問題!包在卑職身上。”李牧曾經也算田秀半個門客,然而田秀去了一趟秦國後,他就變了,變得趨於中立。
在軍中,六個軍將除了楊端和,其他的五個都是趙王安排的,趙王如此安排,自然是怕有人會把他的新軍拐跑。
而這五個軍將裏麵,除了飛虎軍的將領高山,其他四個人都是以前跟田秀打過仗的。
這四個跟隨過田秀的人裏,飛狼軍的錢緊,飛鷹軍的沈鴿都是當年田秀在長平之戰時一手提拔的,可以說是他的心腹。
飛龍軍的將領馮無疾雖說也跟隨過田秀,不過由於他父親馮亭的緣故,馮無忌實際上是更忠於趙王的。
隻有李牧這家夥,以前是田秀的死忠,如今成了中立派。
田秀也說不好以後真出了事情,李牧的屁股會往哪邊坐。
所以這次趙王安排來的人,田秀交給了他。
李牧做事大公無私,不會給人找到把柄,要是將這些人安排到其他軍中,保不齊那些人會怎麽對待這些人。
田秀不想讓趙王產生不好的心法,特別是注意到如今新軍中的“派係”問題。
“下個月的考核,大王也要親自來觀摩,到時候你要把這些人練出來。”
田秀殷切的叮囑道。
“上將軍放心!”
李牧拱手應辭。
“主君!”李牧走了以後,楊端和走進了帥帳,一進門,他就表現的十分不服“論關係我是你的門客,論交情我們也更深,憑啥這麽露臉的事情,你要交給李牧?”
“露臉?”田秀明顯不認同這話。
“訓練趙王的親衛,這難道不是露臉的事?”
楊端和坐到田秀身邊,沒好氣的說道。
“得了吧!”田秀撇嘴道“你以為那些人好訓練?趙王的親衛,哪個不是官宦子弟?那些主各個在家裏都是大爺,人家到王宮去當差,就是為了鍍鍍金。
我把這些人交給你,要是你把他們練急了,不怕人家以後給你穿小鞋?”
“所以您把這些人交給李牧?”
楊端和奇怪的看著田秀。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個棘手的差事,這種事情丟給馮無疾或者高山去做不好麽?為什麽要讓自己人來?
沒錯,李牧在楊端和眼裏,一直算自己人。
因為他能感覺到李牧對田秀的尊重還有田秀對李牧的刻意栽培。
“交給馮無疾,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敢好好練那些人。誰讓他父親是從韓國投降過來的?他得罪得起那些人嗎?要是練不好那群人,趙王就會質疑我們新軍是不是真的值得花這麽多錢來養。
至於為什麽不交給高山,因為我放心不過他就這麽簡單。”
另一邊,田秀將那些禁衛交給李牧後,李牧馬上領著那些人來到校場操練。
雖說現在是九月天,但中午的太陽還是很毒的!
趙聰帶來的那百餘名護衛,都是權貴弟子,他們哪受過這種苦。
隻是在太陽下站了不到半個時辰,有些人就站不住了,開始叫苦。
麵對他們的叫苦,李牧不為所動。
“將軍,我們實在站不住了,讓我們歇歇吧。”
“歇歇?”李牧躺在陰涼處,悠閑的看著他們“這才哪到哪,你們就遭不住了?看看你們旁邊那些人,他們天天訓練,他們怎麽不曾叫苦?”
“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可是大王的親衛。”
“本將這裏沒有什麽大王的親衛,你們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兵。”
那些人聞言,頓時有人急了“嘿李牧,你小子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意思意思得了,你還真想練我們?你小子夠格嗎?”
“我警告你啊!”李牧看著挑釁他的那個人說道“頂撞軍將,大不敬,要挨20軍棍。”
“今天老子就頂你了,怎麽樣?別說你了就算是他田秀,我也不怕。”
李牧頓時被氣笑了“你小子還真是不怕死。”
“家父張二河!”
“沒聽說過!”
李牧一句話,給那個自稱家父張二河的人整破防了。
眼看身邊的人向他投來嘲笑的目光,惱羞成怒之下,那個人居然離開了隊列,轉過身要走。
“回來!”李牧站起來叫他回來。
“哼!”那人轉過頭看著他“我要到大王麵前告你!”
“你要告我,等你下值了再去,現在你要是敢離開隊列,我就要軍法從事了。”
“你敢!家父張二河!”
說著,這家夥推開了麵前幾個攔路的士卒,準備離開。
李牧也不慣著他,直接吩咐人將他拿下。
“你不聽軍令,屢次頂撞本將,若不斬你,何以嚴明軍法?來人把他拿下!”
李牧正愁沒辦法,在這些人麵前立威,沒想到這個傻小子就送上門了。
“家父張二河!”
那個被刀斧手按在地上的小子還在不斷叫囂,表示他父親是張二河。
“哢嚓”一聲,這位張二河的公子人頭落地。
眼看剛才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人頭落地,其他那些對李牧懷有輕蔑之心的禁衛頓時怕了,站姿都端正了幾分。
“把這顆人頭收斂起來,交給他的家人吧!”
李牧揮了揮手示意讓人給這位張二河的公子收屍。
而這位不知名的張二河公子,因為他的死即將引發一場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