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皇帝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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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這一番話讓田秀覺得心寒。
    他對太子失望無比!
    這一刻田秀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軟在龍椅上,隻剩一副軀殼還在喘氣。
    太子還在喋喋不休的輸出。
    田秀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前世在看漢武大帝的時候,劉據和武帝因為出兵匈奴的事情上產生分歧,最後漢武帝大怒,怒斥了太子劉據。
    這一刻田秀才體會到當年武帝的感覺。
    他現在挖空心思的想解決漠北的隱患,可是在太子眼裏,這隻是他田秀在成就個人的武功。
    太子從來沒有理解過他……
    田秀越想越心涼。
    “噗!”龍椅上的皇帝突然吐出一口血。
    這一幕嚇壞了大殿裏的所有人。
    太子也顧不上輸出了慌忙跑上去扶住田秀。
    田秀生氣的推開他,吃力的抬起手指著田繼業說:“滾!”
    這個字田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乎是吼出來的。
    田繼業卻不想離開,他說:“父皇,為人子,怎麽能在這種時候離您而去?兒臣去為您找太醫。”
    “章邯!你他媽死哪去了?”
    皇帝一聲咆哮,殿外的章邯慌慌張張的進來了。
    看到田秀嘴角的血跡,章邯被驚的目瞪口呆。
    皇帝,居然吐血了?
    田秀對章邯說:“給朕把太子趕出去!!!”
    章邯不敢抗命,但也不敢真的去驅趕太子,隻好請太子離開。
    田繼業說什麽也不願離開。
    他真的很關心父皇。
    不過這份關心在田秀眼裏,是那麽的虛偽。
    太子讓他覺得惡心。
    田秀對郭瑗之說:“太子不願意走,瑗之,扶著朕,我們走!”
    郭瑗之慌忙上去攙扶皇帝。
    平時兩人也經常這樣攜手散步,可這一次郭瑗之剛把手靠上去,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郭瑗之硬是咬著牙把皇帝從龍椅上攙了起來。
    田秀抓著郭瑗之的手,與她離開未央宮。
    太子就這樣看著也不敢去追。
    後宮他是不能去的。
    回到皇帝的寢宮。
    郭瑗之把田秀放在床上,她說:“妾去為您找太醫。”
    田秀抓著她的袖子,說:“瑗之,我想廢了太子,立漢中王。”
    郭瑗之心中一緊。
    皇帝到底又動了廢長立幼的念頭。
    她說:“太子已經做了多年的太子,根基已經穩固,您這種時候廢掉太子,會為國家招來禍患。”
    這番話說完了以後,田秀默默閉上眼睛久久不語。
    很久以後,田秀睜開眼睛,虛弱的說:“罰太子閉門思過,一年之內不得外出。”
    “唯。”
    郭瑗之輕輕應了一聲,又抬起頭問:“那長安那邊的工程由誰來建造?”
    田秀長長的歎一口氣,說:“這件事讓內史騰負責。”
    “唯。”
    皇帝的詔令已下達,舉朝為之震動。
    群臣都十分不解,太子剛從關中回來,為何就被皇帝禁足?
    次日朝會,群臣竊竊私語,都想在今天早早上把事情弄清楚。
    但一直等了半天,隻等來王奉。
    王奉共同來到大殿,對群臣說:“諸公,今日朝會,暫時交給丞相主持。”
    韓非聽了以後馬上問:“是不是皇帝身體不好?”
    田秀吐血的事情被瞞得很緊,群臣並不知道。
    王奉當然也不敢把這事說出去,就說:“皇帝身體很好,隻是昨天晚上臨幸了郭夫人,身體疲倦還沒有起。”
    韓非一聽這才稍稍放心。
    原來皇帝隻是因為和郭氏折騰的太晚,沒休息好。
    不過這郭氏也真是,皇帝都一把年紀了,她還天天和皇帝幹那事兒,就一點不在皇帝的身體?
    韓非打算下了朝以後就到後宮去看看田秀,勸他注意身體,節製一下。
    朝會散後。
    韓非來到皇帝的寢宮。
    王奉就侍候在門外。
    韓非對王奉說:“中車府令,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我要見皇帝。”
    王奉為難的說:“皇帝剛剛才睡下,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韓非眉頭一皺。
    剛剛才睡下?
    皇帝不是一直在睡嗎?
    韓非追問:“皇帝到底怎麽了?你給我說實話!”
    “丞相,奴,奴真的不能說!”
    王奉實在不敢把皇帝的病情說出來,皇帝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保密,他要是嘴不嚴,是會掉腦袋的!
    韓非見王奉死活不開口,就準備闖進去見皇帝。
    他要知道,皇帝到底怎麽了!
    這時候郭瑗之聽到動靜出來了。
    韓非看到郭瑗之,拱手行禮:“夫人。”
    郭瑗之正式的封號是貴妃,不過群臣依舊習慣的把貴妃稱為夫人。
    “免禮!”郭瑗之並不計較這些稱呼,反正貴妃夫人都一樣,又不是皇後。
    韓非放下手說:“夫人,勞煩通報一聲,臣要見皇帝。”
    郭瑗之看也不看韓非,冷冷的說:“皇帝已經睡下了,丞相請回吧。”
    韓非就說:“我見皇帝有急事!請貴妃通報!”
    “既然有急事,就跟我說吧!”
    郭瑗之是鐵了心的不讓韓非進去。
    兩人爭了起來。
    韓非本就有口吃,當然爭不過郭瑗之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很快就敗下陣來。
    郭瑗之嘲諷似的說:“丞相,有時間和我一個婦人逞口舌之利,倒不如多想想前朝的事,要是沒什麽事兒就請回吧!”
    說完,郭瑗之冷傲的轉身走了。
    韓非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
    接下來幾天時間,皇帝都沒有露麵。
    太子被軟禁在府。
    朝政全壓到了韓非身上,這讓韓非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
    他叫來師兄李斯,說:“師兄,皇帝一連幾天沒有露麵,你說我該怎麽辦?”
    李斯覺得挺無語。
    皇帝不露麵不好嗎?
    這大權都讓你這個丞相掌握著,你還急上了?
    李斯就說:“你進宮見見皇帝不就得了,反正你是丞相,皇帝還能躲著不見?”
    韓非一聽這話就氣的不行:“我這兩天一直去宮裏,皇帝都躲著不見,每次都讓郭姬出來傳話,要我好生處理朝政。我看皇帝就是年紀大了,雄心壯誌都磨平了,開始貪圖享樂了!”
    李斯直皺眉頭。
    田秀這個人他了解。
    雖然說是好色了點,但不至於控製不住自己。
    他怎麽可能這麽多天都沉迷後宮呢?
    “丞相,我看皇帝恐怕不是沉迷後宮!”
    李斯這一句話讓韓非怔了怔。
    “師兄,這話怎麽說的?”
    韓非覺得奇怪,皇帝如果不是沉迷後宮這幾天不出來理政是幹什麽?
    李斯沉聲說:“隻怕皇帝是病了!”
    韓非的表情從震驚變成驚恐。
    皇帝這麽幾天不出來理政,可能是病了。
    他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可是皇帝要真的病了,為什麽還要把太子軟禁起來?
    太子被軟禁,皇帝的身體一旦有好歹,就不怕朝廷動蕩?
    他到底想幹什麽?
    “師兄,如果皇帝真的生了病,他為什麽不讓我們知道?”
    韓非是想不出皇帝為什麽要這麽幹了,隻能寄希望於師兄能給出答案。
    “我想皇帝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病情。”李斯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一些田秀的心思,但並不確定。
    韓非就問:“為什麽皇帝要隱瞞自己的病情呢?”
    李斯輕輕搖頭。
    韓非決定起身去見田秀,他要當麵看一看,皇帝到底是不是病了?
    如果皇帝真病了,他就要問一問,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軟禁太子?
    李斯就說:“坐下。”
    韓非急著入宮並不想坐。
    “坐下!!”
    李斯瞪著眼睛說。
    這一刻,他們不再是丞相和廷尉之間的關係,更像純粹的師兄弟。
    師兄一發怒,韓非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坐下。
    李斯看著韓非,耐心的說:“如果皇帝真的病了,他幾天不露麵,擺明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的病情,你這個時候去見他,是見不到的。”
    韓非說道:“可我們總得知道皇帝的身體情況啊,這關乎社稷的穩定!”
    “可皇帝不願見我們,你能怎麽辦?”李斯反問。
    “不如這樣!”韓非對李斯說:“咱們叫上右相,司寇,禦史大夫他們一同去見皇帝,這樣皇帝就沒法躲著不見了。”
    李斯覺得他這個師弟很愚蠢。
    皇帝既然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們這麽多人還敢跑去宮中麵見皇帝,簡直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長。
    “師弟,你這樣是見不到皇帝的,還會害死我們。”
    “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
    “你把這幾天各地送上來比較要緊的一些奏書送到未央宮,讓皇帝批閱。”
    “皇帝的身體如果沒問題自然會批。”
    李斯說完,韓非連連稱妙。
    這個辦法好,既能試探一下皇帝身體的虛實,又不會觸怒皇帝。
    韓非很快就送了一堆奏書去未央宮。
    出乎意料,當天下午這些奏書就被送回來了。
    韓非展開一看,全都批了。
    不過這字跡很秀氣,一看就不是皇帝的手筆,肯定是某個女人的。
    韓非一下就想到了郭瑗之。
    宮中傳聞皇帝經常讓郭氏代筆批閱奏書。
    莫非這些都是郭氏所批?
    帶著疑惑,韓非仔細的把這些奏書上的批文看了一遍。
    這些批文的語氣,確實是皇帝的。
    難道皇帝的身體沒事?
    韓非又叫來李斯,把自己的發現都告訴他。
    李斯看了這些批文之後也很疑惑。
    皇帝的身體到底是不是出問題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
    皇帝還是沒有露麵。
    韓非他們就會把奏書送去未央宮,而這些奏書每天都會被批完。
    這下群臣都不淡定了。
    皇帝身體竟然沒問題,還能照常批閱奏書,那為什麽不出來上朝?
    太子被軟禁這事皇帝也一直沒給說。
    韓非和群臣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去找皇帝問個清楚。
    群臣來到田秀的寢宮。
    郭瑗之依舊攔在門口,不讓這些人進。
    韓非這一次的態度很堅決:“請夫人讓開,否則就休怪我們強闖宮門了!”
    郭瑗之也很堅決:“皇帝有命,不見任何人。”
    韓非他們當然不答應。
    一群朝臣嚷嚷著要見皇帝。
    這一次李斯姚賈都在,郭瑗之哪怕是舌燦如花,也說不過這麽多人。
    最後實在沒招了,郭瑗之隻得說:“實話告訴各位大人,皇帝病了,正在養病!”
    這話一出,一片嘩然。
    李斯倒是挺鎮定。
    郭瑗之看到了他的反應,卻並沒說什麽。
    “既然皇帝病了,那我們更應該問疾。”
    群臣都叫著要進去看皇帝,當麵問安。
    郭瑗之被吵得頭疼,隻能從袖子裏摸出一份詔諭說:
    “皇帝詔諭,朕正在養病,不見任何人,有事讓郭貴妃轉達。”
    群臣聽了以後都挺震驚,韓非更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把那封詔諭接過去看。
    這詔諭的確是皇帝寫的,而且末尾也有玉璽蓋的印章。
    也就是說,這詔諭是真的!
    這下群臣也啞火了。
    皇帝都有詔諭不讓他們去見,他們要是強闖宮門那就是抗詔不尊,可是要掉腦袋的。
    群臣蔫蔫的走了。
    李斯也準備走,在他離開的時候,突然聞到皇帝的寢宮傳出一股臭味。
    這讓李斯忍不住直皺眉頭。
    “王奉!”李斯伸手召來王奉,問他:“皇帝的寢宮怎麽會這麽臭?”
    王奉就說:“說來也怪,這兩天皇帝吵著要吃鹹魚,一車一車的鹹魚被送到皇帝的寢宮。”
    “鹹魚?”李斯皺了皺眉,站在原地凝神思索。
    王奉就想溜。
    李斯突然問:“我問你這兩天你有沒有見過皇帝?”
    “見…見過!”王奉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閃躲,一看就是撒謊。
    “說實話!”李斯這一聲低吼,嚇得王奉一個激靈。
    王奉隻好說:“沒見過,這兩天皇帝那裏都是郭貴妃一個人侍奉,我們都不能進前。”
    “隻有郭貴妃一個人?”
    李斯吃了一驚。
    皇帝這個人他了解,他是不會讓某個女人單獨侍奉他很久的。
    就像以前,皇帝雖然寵愛郭氏,但身旁也跟著淑妃。
    這次淑妃都沒有來侍奉,隻有郭氏,這明顯說不過去。
    另一邊。
    徐福在家等了幾天,終於等到了周小姐的回複。
    周小姐派人傳話給徐福,要他做好準備,江先生同意和他會麵了。
    次日,幾個人找到徐福,見他帶上一輛馬車。
    一上車,徐福就被蒙上了眼,然後他就感覺馬車在城裏兜兜轉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在一處偏僻的曠野中停下。
    前麵有一間院子,他院子不大,也就一進院,外麵是土坯房,透過低矮的牆簷可以看到院子裏的場景,院裏很荒涼,到處都是雜草,一看就是長時間無人打理。
    徐福直皺眉頭,那位神通廣大的江先生會住在這種地方?
    “徐君請。”一個護衛打扮的人禮貌的請徐福進去。
    徐福整理了一下自己並不淩亂的衣服,跟著那位護衛進門。
    進到裏麵的院子,徐福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這屋子雖然很小,但裝修的卻極為精致,精致到就像一座宮殿一樣。
    能在這種偏僻的荒野修出這樣一間房子的人,其勢力不可想象!
    徐福跟著護衛見到裏屋。
    裏屋裏麵很黑,一張巨大的幕布隔在中間,幕布後麵有點點燈火。
    在燈光的映照下,徐福依稀能看到一個人坐在幕布後。
    這人想必就是江先生了。
    徐福隔著幕布拱手行禮:“見過江先生!”
    過了很久,裏麵才傳出一個很冷的生意。
    “徐福,你急著見我,是不是已經把我要的東西找到了?”
    這位江先生的聲音很沙啞,仿佛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
    莫非江先生是個老人?
    徐福在心裏暗自琢磨。
    “江先生,您要的東西在下馬上就能找到,不過在找到這東西之前,在下能不能和您談一樁交易?”
    幕布後麵的江先生有節奏的敲擊著手指。
    他冷笑著說:“徐福,你膽子不小,東西還沒找到,就敢找我要好處?”
    徐福忙說:“交易就應該是公平,我有所付出就應該有回報。”
    “回報!”江先生冷哼了一聲:“我把你從大牢撈出來,已經是救了你的命,你還敢找我要回報?”
    徐福躬下身子說:“江先生,您的救命之恩,徐福莫齒不忘。可是,就算我把你要的東西給您,如果您沒有我的幫助也無法使用它。”
    “你威脅我?”
    “不敢。”
    徐福說:“我不過是想請江先生資助我出海,完成我平生夙願,這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求先生幫我!”
    徐福的姿態放的很低,江先生又沉默了。
    一直過了很久,江先生才說:“把我要的東西拿來,我可以資助你出海!”
    ps:很多人可能看不懂徐福和江先生這一段,耐心看下去,到結尾就知道其中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