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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自由，一點時間。
    結合他們的身份，程芸不難猜到對方準備說些什麽。
    “說說看，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好的，女士。”得到少女的首肯，坐在地上的盜匪伸出手，對著她比劃了起來，“如果您願意相信我們，我們可以乘著夜晚從這處山路的南邊下去，然後偽裝成胡斯的信使，向還沒趕來的後續部隊偽造命令，讓他們返回駐所——您覺得如何？”
    “不夠。”
    聽完對方計劃的程芸搖了搖頭。
    她不打算強迫這些人做什麽。可既然他們主動提出可以用冒險來換取自由，她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們的想法很好，可我不確信你們一定能夠成功。更何況，就算你們成功，後續部隊的裝備也不會遭到損失。隻要胡斯發現不對，他們很快就會再度調頭回來。”
    “那女士，您的意思是……”
    “我要你們摧毀所有的弩炮，把它們的瞄準裝置帶回來複命。”
    “所有弩炮？”盜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這恐怕有些麻煩。”
    “麻不麻煩是你們的事情。如果你們成功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在赤鳶王國境內正常生活下去。如果你們失敗了，能不能活靠的也是你們自己的運氣。”
    “……”
    程芸的話十分直白，仿佛自己正在和他談的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隻是一筆涉及到幾枚卡洛爾的普通生意。
    聽完少女提出的條件，盜匪的目光遊移不定地在她的臉龐和地麵間梭巡著，似乎也在花大力氣考慮著要不要承擔任務的風險。
    一直等了近半分鍾，他才重新開口：
    “塔玫菈女士，如果我們做到了，您真的能保證我們在之後獲得一個正常身份嗎？”
    “當然。”
    程芸微微頷首，麵不改色地應承了下來；老實說，現在的她並沒有那個能力。但有時候，虛張聲勢也是一種談話的技巧。如果她真的能成功完成領主的任務，幫幾個盜匪處理一下身份問題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除了能幫你們洗白身份外，我還能從任務的獎勵中分出幾百卡洛爾給你們。我相信，這筆錢是胡斯和卡爾特都拿不出來，或者至少不會給你們的。”
    “……您說得沒錯，女士。”
    盜匪和冒險者的行事風格不完全相同，但他們所追求的東西卻十分一致。
    假如說洗白身份隻是讓他心中的天平左右搖擺的話，少女剛才承諾的金幣則成為了讓秤盤傾斜的最後一個砝碼：
    “既然您這麽信任我，我同意為您去完成這個任務。”
    “很好。”得到答案的程芸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望向了不遠處的魔劍士，“希格雷，有空嗎？”
    “怎麽了？塔玫菈小姐。”
    “你身上有酒嗎？給我一點。”
    “酒？”希格雷稍微愣了愣，然後解下腰間的水壺，用綁帶在壺身上繞了幾圈，將它扔了過來，“有倒是有，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喝呢。”
    “是不喜歡。”少女穩穩接住飛來的水壺，聳了聳肩，“而且這也不是給我喝的。”
    “那是？”
    “某個契約的一部分。”
    高聲回答了一句希格雷的問題，程芸向著地上的盜匪搖了搖水壺，然後抽出法杖，將法杖尖端搭在壺口邊緣，用恰好能讓他聽到的聲音念出了一句咒語：
    “噗嚕噗嚕，咕嚕咕嚕，魔法少女大顯靈。”
    她用母語念出來的語句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在這裏的人聽來，它卻無疑是一種強大而神秘的未知語言——尤其是當它與法杖和術士身份關聯起來後。
    從盜匪略帶畏懼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毫不懷疑這是一種帶著詭秘魔力的遠古咒語。
    “好了，和你的同伴喝下它吧。”
    用最快的語速念完“咒語”後，少女放下法杖，將近乎裝滿的水壺遞給了盜匪。
    “我對它下了一個詛咒。一個星期內回來，我會替你解除它，否則，你和你的同伴就會直接爆炸，就像吃了煉金術士做出來的新鮮炸彈一樣。”
    “沒問題，女士。”
    程芸原本以為麵前的盜匪會遲疑那麽一會兒。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因為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在這種時候反而表現得十分果斷。
    接過水壺，盜匪小頭目仰頭灌下了一口烈酒，然後又將它分給了幾個他準備一起行動的同伴。
    當少女重新接過已經空空如也的水壺時，她看著這幾個盜匪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許變化：
    “……很好，我欣賞你們的勇氣。”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亡命徒都值得欽佩。但對於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她沒有必要吝於誇獎。
    “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出發。”
    “放心，塔玫菈女士，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回來的。”
    “我也這麽希望著。”
    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程芸將空水壺還給了希格雷，然後轉身和莫莫卡一起離開了這裏。
    當她們遠離俘虜們一段距離後，一直沒有出聲的莫莫卡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了身邊的少女：
    “塔玫菈小姐，你會詛咒術？”
    “這個嘛~嘿嘿。”看著莫莫卡的表情，程芸有點小小的得意——她本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騙到莫莫卡，“假的，唬他們的。”
    “唔……”
    莫莫卡抿著嘴唇，好像對自己被騙到這件事情感到有些窘迫。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咳嗽了兩聲，重新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都是因為你用的語言太奇怪，我才產生了誤判。再者，詛咒術對術士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麽陌生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必修課——我原本以為你會是一個合格的學生的。”
    短短一句話間，莫莫卡就成功將自己的錯認轉變成了對程芸基本功的批評。隻不過，程芸本身也不會在意莫莫卡這種出於麵子的貶損。她這樣的“速成班選手”完全沒有一個學院派施術者應該有的自負和操守，被經驗更豐富的同行貶低兩句也一點都不會讓她感到臉紅。
    更何況，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是莫莫卡。
    “莫莫卡，我早就說過了，我現在唯一會的法術就是魔法飛彈。”
    “我也早該想到你隻會這個。”莫莫卡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剛才的表現還算可以。到現在為止，你總算是有點指揮官的模樣了。”
    [默認規則]
    1.“是啊是啊~這都要謝謝莫莫卡老師。”
    2.“形勢所迫，我對成為領導者其實沒什麽興趣。”
    3.“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