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女妖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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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米爾·洛克勒斯,一些赤鳶王國的人也許不知道,或者沒意願知道他的姓氏,但所有稍對薩文尼亞有所了解的人,都不會不知道他的家族在北境的地位。
    薩文尼亞原本屬於赤鳶王國的南方領土,但在一場關於王位爭奪的內亂中,當時的薩文尼亞大公帶兵反叛了王國統治,並與統治王國的圖爾南王室公開決裂。之後,他雖然在那次戰爭中失敗,卻仍舊借助大碰撞後的混亂和真空控製了數個被毀滅王國的舊國土,在法爾隆北方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除了赤鳶王室將其貶為叛逆外,大部分人都約定俗成地將其稱為薩文尼亞王國。不過,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在統治者的要求下,這個國家仍舊保持著“薩文尼亞大公”的舊稱謂。
    維米爾·洛克勒斯的祖輩便是那次戰爭中薩文尼亞大公最為倚重的親信之一。
    他跟隨著自己的主人在戰鬥中屢立奇功,並數次拯救了大公的性命。也因此,在新的國家建立以後,他受封成為了薩文尼亞的首批大貴族。
    維米爾此人雖然沒什麽名聲,男爵這種東西在各個王國也都是一抓一大把,可因為背後的家族,他的重要性並不像看上去那麽低。在從消息靈通的冒險者那裏得到了關於維米爾的信息後,程芸有些慶幸自己之前沒把強酸箭甩到他臉上:一個活著的維米爾比死掉的那幾十個薩文尼亞人更加重要。留著這麽一個人質,總比毫無意義地殺了他要好。
    處理完俘虜問題後,在接下來的幾天中,程芸開始專注於加固獅鷲岩要塞的防禦和偵查周邊情況,同時也等待著後方的回應。
    十月底,當程芸終於從諾爾那裏拿到帕夏·塔拉斯對她行動的評價時,她原本有些顧慮的心也放了下來:和她想的一樣,這名女王的忠仆默許了她對薩文尼亞人的一切敵對行動,並重申了會給予功績最顯赫者法爾隆統治權的承諾——看看現在的戰場,奇襲部隊已經被薩蕾婭殲滅,而根據諾爾一並帶回的新情報,南邊的主攻部隊也仍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帕夏·塔拉斯沒有指出所謂“最顯赫者”的名字,但毫無疑問,如果這場戰役能夠勝利,她將是法爾隆領主的最強競爭者。
    帕西會不會在之後食言是兩說,但隻要科雷西亞現在能保證對雇傭兵團的補給和支持,程芸也就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解除了後顧之憂。
    按照她的計劃,隻需要再經過幾天的整備和休息,連戰連勝的冒險者們就將收攏兵力,繼續向下一處位於烏鴉沼澤的敵方據點展開攻擊,並在之後根據薩文尼亞人與北部哨所駐軍之間的戰鬥結果決定是北上還是南下。
    也許是薩文尼亞人對北部哨所的攻擊起到了更大的牽製作用,在雇傭兵團修整期間,沒有任何成規模的盜匪向獅鷲岩展開進犯。唯一的意外是,就在冒險者們享受好不容易得到的短暫安逸時,程芸突然接到了來自巡邏騎兵的緊急報告:
    “指揮官小姐!我們在要塞附近遭到了襲擊!”
    “襲擊?”
    聽到報告的程芸對這個消息相當重視;她手下的馬匹數量不多,為了確保對周邊局勢的掌控,她把這些寶貴的坐騎幾乎全都給了團隊中的偵察兵。換而言之,雇傭兵團中的每一個斥候騎兵對她來說都很有價值。
    這樣一支偵查力量受到直接損失,讓她不可能不為此感到擔憂。
    “怎麽回事?是誰幹的?”放下手頭的地圖,少女望向了逃回來的偵察兵,“卡特裏克的手下過來了嗎?”
    “不是,不是他們。”前來報告的冒險者搖了搖頭,“是鷹身女妖。”
    “什麽?”
    對方的話讓程芸一時間有些意外。她知道法爾隆地區有女妖巢穴存在,可因為一直在專注於帶領傭兵與盜匪作戰,她反而忽視了這些戰局外的生物可能帶來的影響。
    “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四個,指揮官小姐,我們有四個人被那些鳥妖抓走了。”
    “……我知道了。你們先暫時停止巡邏,我會去處理這件事情。”
    命令騎兵巡邏暫時停止後,程芸找到了從西部哨所返回的諾爾。
    她自己的女妖身份除了讓她能飛外,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好處。但作為在這片土地出生的女妖,諾爾應該對附近的女妖群落最為了解。
    將有偵察兵被擄走的消息告訴諾爾後,程芸打開地圖,希望她能指出最近的女妖巢穴所在之處。
    “我想想……”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回歸群落,諾爾回憶起這些事情也花了一點時間,“如果這段時間情況沒發生變化的話,離我們最近的應該是這裏。”她在地圖上指出了一個位置,“北方山脈東部的杜杜卜部落。”
    “你知道這個巢穴的具體位置嗎?”
    “嗯。”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收起地圖,程芸將一旁掛在牆上的法杖插回腰間,然後給還在睡覺的莫莫卡留了張字條,這才拉著諾爾離開了原本屬於維米爾男爵的指揮室。
    莫莫卡不是她們的同族,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敵意,就她們兩隻女妖過去總歸好點。
    “讓我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招惹她們——她們為什麽會抓我們的人?”
    “交配,繁殖,吃肉。對不喜歡融入人類社會的女妖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諾爾衝著少女亮了亮自己的虎牙,“人肉很好吃,我尤其喜歡吃筋腱部分。”
    “……諾爾,你以前吃過?”
    “很奇怪嗎?”諾爾歪了歪頭,“塔玫菈,難道你沒有?在剛出生的時候,你的撫育者不會給你留下專門的食物嗎?”
    “呃……我沒印象了。”
    “其實,如果你真的沒吃過人類也沒什麽奇怪的。和人類融入地越深,自然也越會受到他們價值觀的影響。比如我——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人了,就算要找人交媾發泄欲望,也是用的人類的方式。”
    “嗯……”
    “塔玫菈,你呢?我聽有傳聞說你和莫莫卡小姐有那種關係。是真的嗎?”
    “謠言,都是謠言!”
    “是嗎?”
    “當然!”少女用力點點頭,“走吧,我們得快點去把我們的同伴帶回來。要不然,他們就都要被煮了吃了。”
    “雖然掌握了一些烹飪技術,但在享用人類時,野生的女妖一般還是喜歡生食。”
    “這件事情不是重點。而且如果她們喜歡吃生的,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就更少了?!”
    “……好像的確如此。塔玫菈,我現在就帶你過去,跟著我來吧。”
    意識到時間緊迫,諾爾也不再插科打諢,而是直接展開羽翼,在前麵開始領路。
    在秋日的寒風中,她們飛出要塞,掠過平原,飛往了位於法爾隆北部群山之中的女妖巢穴。
    當她們在半小時後最終靠近女妖們的築巢地點時,程芸遠遠的就看到了一陣炊煙——這讓她的心中一驚,趕緊再次靠近一段距離,看清了冒煙的東西:還好,被吊起來烤的隻是兩隻狗頭人,而不是她的手下。
    “我討厭吃狗頭人,有股奇怪的味道,還硌牙。”看著被去毛後烤得外焦裏嫩的狗頭人,諾爾對這種鮮活食材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單純的狗呢?”
    “那還不錯。狼肉很好吃,但我也很久沒吃過了。”
    減緩速度,兩人收起翅膀,在山洞前突出的岩石平台上降落了下來。
    看到她們突然到來,正在處理狗頭人的兩個女妖目光中也有些疑惑,直到諾爾向她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姐妹,我們來這裏是有緊急情況。”
    每個鷹身女妖部族都有著自己的社交禮儀,程芸對此一竅不通,但諾爾卻對此了如指掌。
    在白男爵手下的獵殺下,整個法爾隆地區的亞人聚落規模都已經大不如前,威脅性很高,又生性殘暴的女妖們自然也首當其衝。
    籠統來說,她們對人類的殘忍又兩個主要因素結合而成:與人類疏離的獨立文化體係,以及荷爾蒙導致的殺戮與交配本能。這兩者相互促進,並最終形成了鷹身女妖現在的行事方式和在人類心中的印象。
    因為這種印象,即使到了現在,程芸也沒有向手下的冒險者和莫莫卡公布自己女妖的身份。更別說以這種身份在人類的城市中正常生活了。
    不過反過來說,能和女妖交流也是一個優勢——程芸和諾爾自身已經證明了女妖在常規戰鬥中是一支很出色的力量。要是能得到這個女妖群落的幫助,她們在接下來的行動應該能順利許多。
    [默認規則]
    1.“姐妹們,我來這裏是想找回我們的同伴。”
    2.“你們在不久前抓了我們的人。我不想和同族衝突,把他們交出來,事情還能和平解決。”
    3.“有興趣和我們做點交易嗎?”
    4.“我來這裏是為了通知你們,人類準備向這裏發動攻擊了。”